故事开始 10月7日2021年早上
出租车司机开车开得飞快,听说我要去的是郊区弄堂,顿时热情的表示他以前在那住过。出租车司机是一个很热情的人,虽然我没有应声,但他还是不断的找话题与我聊天。
我紧紧的抿着嘴,脸色有些苍白。
是的。只有我。在一个陌生的城市,我竟然自己到处乱跑。
还是在一个本就是郊区的地方,去这里最乱最偏僻的区域。
看着周边陌生的环境,密闭的空间,生命掌握在陌生人的手中……孤生一人,联想到会发生的事……
我脸色越来越白。
我感受到强烈的不适。
我感觉胸很闷,有一种气透不过来的感觉。我举起发麻的手颤抖的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却发现我并不能轻易的调动我的身体。
随着心跳不断攀高,我的胃部出现一阵翻腾。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和情绪即将失去了控制。
我感受到一整窒息,有一种脱离现实的感觉。
“保持冷静!呼吸技巧!”
它在我即将晕厥的时候,将我拉回现实,并接管了一部分的身体掌控权使我不得临阵脱逃。
我感觉自己好像要疯了。脑中对未来的推测使我更加恐惧死于心脏病发作,中风或窒息。
“冷静下来!一次单独的恐慌发作并不会杀死你。别被自己的感觉杀死。”
真是疯了!
今天早上它指着伊莉莎白巴托利幼时的弄堂门牌号对我下达了命令后就消失。
它让我想办法去这个地方,却又阻止我联系坎蒂丝。
它让我自己想办法去。我拒绝后,它却没有像平时一样不问我的意见将我随意丢过去让我到时候在想办法。
我意识到它想让我克服自己的恐惧。它想让我独立的在这个色彩斑斓的世界生存。
可是……为什么?!
我告诉它我的恐惧。我告诉它我不想也不需要。
它依旧没有直接动手,而是问我难道要等到不得不克服的那天吗?
我想辩驳,但我知道的,总有万一。
而我能承受那种万一的后果吗?
我知道这是为我好……
所以……
我即使万般不愿,即使恐惧,我依旧努力的逼迫自己,逼迫自己……
不难……我是可以的……不就是与陌生人交流,在一个陌生的城市……
啊啊啊!
为什么即使恐惧,即使不愿,还要逼自己去做。不就是知道这对自己好吗?
可是……又是一阵眩晕。
恶心和胃痛让我有些犯呕。
胸痛和憋闷这些切切实实的生理作用让我无法忽视。
我努力控制呼吸,看向窗外,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我在尝试欺骗自己的大脑,让它别注意到恐惧。
嘿,伊莉莎白巴托利,那个家伙竟然是整容,换国籍的产物。看她那样子我还以为她真是一个有着悠久传承的欧洲贵族呢?
从小弄堂到藤校毕业生,再到事业巅峰这不是一条轻松的路。
表面上光鲜亮丽,可实际上……这条路那有那么容易啊。
为什么要将自己变成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
是有什么实际的企图?还是……自卑,厌世,对自己身份的不认可?
不行……没有,我根本无法在窒息当中冷静的思考。
不行……我狠狠一敲脑袋,停止自己的瞎想。
控制不住……
注意力在一次回到我的身上,强压下的恐惧如涛涛巨浪像我拍来。我的心脏猛地被一只大手攥住,脖颈仿若被人掐住了一般,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就在我觉得我可能要昏厥的时候,它打断了折磨。
“算了,不断刺激自己,只会让你更加抗拒。”
也不知道是说给我听,还是说给它自己听。
在转眼我便回到了那个黑白相间的世界,我瘫倒在地面上。在这荒无人烟的寂寥边境,我将自己蜷缩起来,双手环住双膝,置身于仿若能吞噬万物的黑暗中,不断的喘息,是劫后余生的解脱与失望至极的悲鸣。
这种事情还是得慢慢来才好,急不得。所谓逞强的证明,到头来都不过是一场自我折磨。
我看着坐在边际线对面的它,在那个五彩斑斓的世界中,它明明格格不入,却又融入的让人看不出端倪。
它蹙起眉,可以看出它心里略微不舒服。
我缓了一会,思维逐渐清晰。我突然意识到它提出的方案无理到荒谬的地步。
这种事情根本就急不得。若是心理阴影能够那么容易根除,那心理医生的存在的意义何在。
我脑袋猛地哐一下砸到玻璃上,司机被吓了一跳,连忙趁着车流较少时回头张望了一眼。
它打哈哈解释了一下后,随意找了一个理由开始和司机闲聊。
司机:“我说,年轻人去那块儿干什么?那边十年前要拆迁了,现在人都搬得差不多了。”
拆迁?
我的心中升起一阵疑惑。这在navi的情报中没有提到啊。
它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没有拆迁公告的拆迁?”随即换上好奇的语气,问道:“师傅,什么时候说的拆迁啊?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它一眼,爽朗的笑道:“哎呀,不知道就不知道嘛,正常,不是住那片儿的人,全都不知道。”
这话说得,好像是有什么秘密一般。
我感觉不对。
且不说十年前拆迁,为什么没有相关的拆迁公告(国家城建规划和国土资源局在城市规划后,预拆迁前发布的一种行政公文)?
没人大声宣扬,甚至没有一丝消息走漏,年轻人全部离开……
我示意它多问问。
它白了我一眼后,装作一个好奇的乘客,开始套司机的话。
“真有这事啊?”它说。“我以前就住那,最近刚回国,完全没听说过。”
“出国啊,那片出国的可不多。”司机斜了它一眼。“早些年说要拆了,最近又没动静了。早知道不搬了……”
片出国的可不多?听这司机的话,他在这弄堂住过。这弄堂的邻里关系真的有够好的,连出没出国都知道……
好在那边确实有个出国了的,不至于开场就露馅。
“说了拆迁又不拆,哪家公司这么耍人玩啊?”它的语气里多了几分忿忿不平,俨然是一副事关自己利益的样子。
“这种事情哪儿说得准啊!我们前面那个弄堂,别说放出消息了,那边地都买了,照样不拆。”司机很快被它带动了情绪,跟着忿忿不平了起来,“诺,就那家公司放出的声明。”
我向车窗外看去,那家公司……
“是阿韦拉的。”它无声的向我对了个口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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