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开始 10月2日2021年上午
“你就这么想要一个答案吗?!那好吧!你是对的!”
这是最糟糕的一种答案。明奈同意我的观点只不过是为了快点结束这个理论的,或者是理论上他同意我给出的言论,不过他并不持有甚至抗拒这个言论。因此,他并不会改变他的行为。
想一想,当有个人一直在烦你,然后他不肯停。你认为他说的对你没有意义,所以为了让他们闭嘴,你会说什么?“你是对的。”
是的。但实际上你并没有认同他们的观点。举个例子—家长式说教。
同理,明奈根本没有认真思考我的观点,甚至因为认定我在指责他,所以抗拒我提出的一切。
我愣住了,有什么东西在我心头翻滚。这是一种我发压抑的愤怒,控制了我的肌肉,让我的嗓子自己发声。
“你知道为什么我讨厌你吗?!因为曾经那个一身正气,无所畏惧的人变成了冷漠逃避的普通人。”
这场辩论最后的结果是我的怒吼。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说,这似乎是来自于肌肉记忆中的不甘。
明奈愣了一会,古怪的看了我一会,那眼神我也说不清楚。
空气中弥漫着肃静。
我们都有时间开始思考自己的言论。
“这不是我的工作。”明奈背过身去,语气中依旧是冷漠,这是这次他多了几分没落和萧瑟。这背影中有岁月留下的沧桑,被经验打磨过的圆滑。
这不是我的工作……就是这句话让我产生了浓浓的不适。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就好像,在我的印象中,他不应该这样……不应该……不应该这么没有责任感。
我的印象……什么印象……他该是这么样的……
有什么东西涌上头部。我的眼前一切被黑暗吞噬。第一次我尝试反抗;第一次我不想就这样被蒙上双眼。
我听到……我自己的声音……
“对不起。是我失态了。我不该将自己的想法加在你身上。你没有错,趋利避害吧!大家都不是圣人。”
这……是它吗?
我急切的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一片黑暗,我什么都看不见。我在呐喊,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倾听耳边那段听不真切的对话。
我的躯体在按照该有的合适举动反应。合适的?谁定的?周围的环境,人组成的社会一起定的吗?
“现在看起来,你认为这件事是一个麻烦?虽然你很想改变什么,但是社会体制并不容许你改变。你认为自己无能为力?曾经尝试改变并失败了,所以如今选择消极地随波逐流?”
“你也认为这种行为很消极?”这是明奈的声音。说完这句话明奈沉默了
它没有给出答复。
这是一段沉默。
它没有说话,没有继续追加任何话语,用沉默回应明奈的沉默。
最后明奈叹了口气。他似乎想明白为什么他不愿行动。他自己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它没有给出任何观点,而是倾听明奈的想法。
它用沉默鼓励明奈继续表达自己的想法,用短句,类似于,“嗯”,“的确”,“是的”向明奈展示它是认真在听。
它没有选择辩驳明奈的观点,即使它并不支持这些观点。
它在倾听,并且重复明奈的观点并给予那些明奈自己都无法解释的感情一个标签。
“的确是,听起来很不公平。我可以理解为什么你听起来如此生气。”
它有时也会用自己的语句来重复明奈说出的话。
最后,它对明白所说的所有观点给出了一个总结。
这和我跟别人的交流方式不一样。我说话都是我在说,而它交流都是别人在说。有些问题用文字重新表达后,就会产生原来我是这么想的,从而分析其中的意思。
“……是的。”这段对话是以明奈在长长的沉默后一句叹气似的认可结束的。他无法反驳因为它做的只是重复他的观点。
我感觉它似乎转身打算离开。
“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但……谢……真是卑鄙啊!”明奈在它即将离开时,叫住了它。“如果是你,你会管吗?”
“我和你不一样。”它回答。也不知是什么不一样……管不管的态度……还是管的方式……
明奈:“你真是双标。”
它:“所以你准备好放弃了吗?”
明奈沉默了好一会。知道它毫不犹豫的离开,明奈才啧笑一声。“回忆杀……当初的坚持真是震撼……”
我眨了眨长长的睫毛细细观察那道看着身后紧闭的大门。
它告诉我,我们可以离开了。
我不太理解。发生了什么。明奈就这样改变了观点吗?他经历过什么吗?
我有很多问题,但最令我疑惑的是它做了什么?为什么……会发生改变?
我不知道背后的原理是什么。
它沉默了一会儿。告诉我它也不太知道,但是明奈此时已经搞清楚自己究竟在想什么,为什么不愿意做出行动。现在他会改变之前持有的观点,并付诸行动。
具体是什么原理,它也不太清楚,它只知道这有用。这是它从一本书中学到的。这本书并不是什么专业的辩论书,里面的知识不是难以触及的理论,但都是实践有效的经验。
这本书叫“never split the difference”。它用的套路出自第五章。
回答完我的问题它问我。“明奈说我们双标,你双标吗?”
我刚想反驳,它说:“你也看到了反驳并不能解决问题。更何况这个问题不是为我,而是为你。问问你的内心,你今天的行为双标吗?”
它的认真让我开始思考。
我视线没有什么焦距的落在虚空中,脸色有些深沉。我再次听见那不太真切的声音。
我阖上双眸,最后像下定了什么决心。
我双标吗?
那浓渊的黑暗中有什么东西突兀的动了一下。
为什么他那种反应,到最后一刻我依旧没有质疑请他帮忙的决定?
光线肆无忌惮地闯入我的视野。光线很暗,但对于适应了昏暗环境的眼睛终究是负担,迫使我不得不眯起眼睛,抬手遮挡对我来说过于刺目的光亮。
我双标?
不……不!
这没有可比性。
身份的区别注定了衡量我们的标准不一样。
我是一个道德低下的卑贱者。谎言,阴谋,操控是我的饰品,因此我蔑视世俗道德的约束,是一个生不由己的生存者。我为目的不择手段并没有什么好失去的。
但他不一样。他是一个圣人。懂吗,圣人!的确,他和我一样,都分得清对错,但是他有的是选择,没有什么在约束和逼迫。他应该风华正茂。为了实现伸张正义不惧强权,拼个头破血流也不肯放弃。
所以即使他屡次三番与我作对,哪怕我讨厌他,我依旧尊敬他,因为我知道他坚守住了心中的目标……他为正义的斗争是我想做但不敢做的事……他的勇气,他的坚持……他活在光明中,是我想活的方式……而现在我失去了对他的尊敬,我懊恼那个我心中的圣坛坍塌了,所以……我愤怒……
我知道我也一样有选择—约束我的只是我自己。可是区别在于我是顽固,迷失,罪恶的凡胎浊骨,而他是品行,道德都超脱的圣者。因此他的行径怎么能和我的一样不像话呢?
他是谁?明奈吗?他怎么会是圣人呢?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做过什么?
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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