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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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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她就听到有同事说,王宇在申请转科室的问题。她没在意,倒是王宇见到她,整个人跟鼠见了猫似的。

    后面祁穆说有事,回了怀宜,留她一个人在昌陵照顾自己的生活起居。宁晓夏在缺了他之后,才发现自己有个会做饭的老公,到底有多宝贝。虽然面条调料好吃,但也经不起顿顿吃啊。

    在祁穆离开一周后,她实在忍不住催促他,办完事快点儿回来。

    “你到底干嘛去了啊?不会背着我在怀宜找了个吧!”

    “瞎想什么,明天就回去。”

    “哦!”她站在广场里,买了一支甜筒,舔了一嘴,含糊地说:“你快点儿啊!”

    祁穆站在一处新开售的楼盘内,笑着调侃她,“我不在,你不会每天都吃面条吧?”

    宁晓夏心虚的手一抖,甜筒掉到了地上,却又无法发作。要是被他知道,他走了多久,自己就吃了多久的甜筒,肯定又要挨说。

    她否认地说:“怎么可能?我给自己也做饭的好吧!”

    “那你还是别吃了,点外卖或者出去吃都行。”

    “”

    虽然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厨艺确实很烂,但被这么一说,真的很没用。她着急忙慌找借口挂了电话,来收拾起地上的“残局”。

    祁穆回怀宜的主要目的,是在城区内购置了一套房子,对比了不少楼盘和路线,打算装修到年底就差不多了。今天刚敲定所有事情,购房合同也在他手上。

    他是以宁晓夏的名义购置了这套房,再以配偶人的身份替她签了字。这件事宁晓夏并不知情。

    回昌陵的那天下午,并没有在家里看到她。念念也不在,估计被她牵着出去遛了。

    祁穆电话刚打来的时候,她正在外面的小摊上吃着麻辣烫,突然记起他今天回来的事,只好赶紧擦着嘴,讪讪地接了电话。

    她心虚地问:“你回来啦?”

    祁穆轻“嗯”一声,问:“你去哪儿了?”

    “就家这边的广场里。我不跟你说了,挂了。”

    她立马掐断了电话,风卷残云以最快的速度,将碗里的东西扫荡而空。

    又到店里拿了瓶纯净水,开始漱口。利索做完这一切,她就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等着祁穆来找她。

    期间,有工作人员穿着超级玛丽人偶服在跟广场上的小朋友合影。

    宁晓夏也有些心血来潮地跑到那里,跟“超级玛丽”自拍发到朋友圈里。照片里的她眼睛弯成月牙,嘴角上扬着,脸上洋溢着年少时的单纯,傻傻地比了个耶的手势。

    祁穆看她拍照的背景,大致推断出她在哪个方位。

    过去的时候,就看见宁晓夏热络跟那个“超级玛丽”说着话,他快步向前,走到她背后还没反应过来。

    工作人员隔着人偶服的距离,在她耳边说:“后面那位先生是不是您朋友?他一直看着你呢?”

    宁晓夏这才回过神来,愣愣地回头,果然看到一张很臭的脸,死死地盯着她。

    她转回来,对“超级玛丽”说:“嗯,我老公。”

    随后就被冷着脸的祁穆拉走。“他是谁?”

    宁晓夏说:“啊?不明显吗?就是跟小朋友合影的的‘超级玛丽’啊!”

    祁穆又问:“你是小朋友吗?”

    “我就是觉得好玩,就去了。他刚刚说,过两天店里开业搞活动,可以免费去儿童区玩,我刚问他时间呢!”

    “你要喜欢,我明天带你去游乐场玩。”说完,眼睛紧盯着她问:“你刚吃了什么?”

    宁晓夏心呼不可能啊,明明都把味儿去了才走的。她牵着念念一路往前跑,心虚地说:“我哪吃了?我今天就等着你回去给我做饭。”

    祁穆地笑了笑,跟在身后往家里的方向走。

    宁晓夏先前假装没吃过,这会儿又跟着再吃一顿,撑得肚子痛,又不好表现出来。她突然想到一句话,“旱的旱死涝的涝死”,虽然不太恰当,但跟前几天吃面条的样子来看,真的太极端了。

    吃完后,她连站起来都吃力,背微微稍有些坨着说:“这次你洗碗吧,我要去沙发上躺会儿!”

    她躺了一会儿,就准备去洗澡,中途就发现自己的姨妈提前来了。

    那天晚上,又痛得死去活来。心想肯定是这一阵连续吃冰导致提前了。做了亏心事,她不敢跟祁穆抱怨自己肚子疼。

    时间就这样悄然来到了正值炎热的酷暑,她已经正常入职大半年,而林夏也快到了预产期

    林夏发动生产时,整个人并没有遭太多罪,她的爸妈早已在她身边准备好了一切,许望得到消息后,就跟警局临时请了半天的假。

    宁晓夏下了班跟祁穆赶过去时,她非常有仪式感拿了一束花递给林夏,祁穆在后面跟着,把买来的一些营业补品放在病房的桌子上。

    她笑着说:“恭喜,你当妈妈咯!”

    林夏的面上苍白,没有什么血色,但声音却没有想象中的虚弱。林夏接过花说:“你赶紧的吧,我家是个男孩子,你生个女孩子,咱们还能做亲家。”

    宁晓夏轻轻用食指触碰了一下孩子的手,实在是太小了,自己一个手指头,这小家伙需要用整个手掌才能拿得住。

    她收回视线,一脸担忧地问林夏:“你怀孕难不难受啊?生的时候疼不疼?”

    林夏想了想认真地说:“就刚开始有点孕吐,基本后面没什么反应,生孩子也不疼,我感觉只是睡了个觉的功夫,孩子就出来了。”

    “真的?”

    “我骗你干嘛?”

    孩子突然“哇哇”啼哭,声音响彻病房,许望看着儿子,让岳父岳母来取名。

    林家父母笑得喜不自禁,林妈妈抱着孩子说:“不如就叫许清吧。”

    林夏说:“这名字好。”听着儿子洪亮的哭声,看了看许望继续说:“希望他长大了,像他的爸爸一样,做个廉清正直的人。”

    宁晓夏在回来的路上,坐在车里一言不发。祁穆问她在想什么?

    她偏过头,认真地问祁穆。“你说生孩子疼不疼?”

    他哑然失笑。“要不,你回去问问咱妈吧?”

    宁晓夏把建议采纳了,回去就问宁妈妈生她的时候疼不疼?妈妈的回答跟林夏大差不差的,让她终于放宽了心,打算真给祁穆生个孩子。

    她开始认真备孕,但老天却像跟她开了个玩笑。林夏的意外之喜到她这儿,却是怎么也无法怀上。医生给出的答案是一切正常,让她放平心态,不要太过焦虑。她开始注重调理身体,冷的冰的辣的,她也不怎么碰了。医生开的叶酸也在按照医嘱口服。

    年前回怀宜,她在得知了自己的资产多增加了一套房子后,也并没有多开心。

    祁穆知道她备孕的日子里,承受了比他更大的心理压力,眼里更是心疼。

    宁晓夏跟林夏也闷闷不乐的说过这事,林夏说让她不要刻意准备,孩子是会自己选择父母的。串门的时候又给林夏的孩子带了不少东西,她很喜欢许清。许清已经长到半岁多了,眼睛圆溜溜的,会笑,开始长小乳牙,翻身的时候也很可爱。

    林夏把孩子哄睡后,拉着宁晓夏在客厅又聊起来。

    “你信不信我刚才那句话?”

    宁晓夏瘪着嘴摇头,还是没能想通地说:“难道是我不预备做一个合格的妈妈吗?”

    “我反而觉得是你精神太过于紧绷,所以才这样的。”

    宁晓夏认真地想了想,好像真是如此。自从孩子没有如期怀上后,她整个人变得寝食难安,焦虑又烦躁,似乎把备孕这件事,当成了如今的头等大事,越是期待越是落空。

    思想的转换并不是一两天就可以完成的,她大概用了一星期的时间,调整自己的状态。人开心后,整个人看着也有些容光焕发。

    周末,她又继续打开电脑开始码字,之前因为循规蹈矩的工作,渐渐把最初的爱好遗忘。重新拾起自己熟悉的领域,她像是如鱼得水。

    从那天之后,下班空闲的时候,她总是会每天如约打开电脑。这好像并不是任务,而是她心底真正喜欢的东西。慢慢地,有种心思在萌芽

    直到几周后,她跟祁穆晚上在昌陵江边散着步,她说了出来。

    “我想辞职!”

    祁穆低头静静看她说:“嗯,这段时间,我知道你比我更辛苦。先是备孕的事,又是写作的事。当初我说过的,做你想做的,错了算我的。”

    宁晓夏有种想哭的冲动,鼻尖一酸,扯着他的胳膊将脸埋进去,声音有些哽咽。“谢谢~”

    祁穆摸着她的头笑笑说:“你只要不把鼻涕弄我衣服上,我就当你是真的感谢我。”

    宁晓夏仰起头,眼神里带着恼怒,咬着唇,望着平静激不起一丝涟漪的江面说:“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祁穆问:“什么意思?”

    “你不就是不想让你老婆哭吗?何必用这种话来激我?”宁晓夏看也不看他,声音里充满了情绪。

    祁穆抓起她的手放在胸前,笑着说:“老婆,你真聪明。”

    宁晓夏撇撇嘴,嘟囔着:“行吧行吧,你这招有效,我现在一点儿感动都没有了。”

    祁穆果然是了解她的,越往下安慰,她哭得越凶。要反其道而行之,才会有另一种结果。

    宁晓夏晚上躺在床上,又有些犯难地开口问他。“辞职不难,难的是我妈那边该怎么交代?”

    祁穆笑她越来越“窝里横”。她也不否认。

    “跟我怎么说,跟妈就怎么说。”

    “不一样,我妈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爆发的。”

    祁穆将备好的维生素递和温水一并递给了她,“先把这个喝了。”

    她点点头,双手接过来,利索地将维生素喂到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不如,你替我说吧,我妈那么喜欢你,肯定不会生气的。”

    祁穆点了一下她的额头问:“要是妈让你来接电话呢?”

    “”她苦着一张脸,将水灌下肚后,又瘪着嘴将杯子递给祁穆。“算了,今天晚上先不想了。”说完,用头蒙住被子,将自己盖得“严丝合缝”。

    祁穆把没过她头顶的被子往下拉了一些,语气有些责怪。“又忘了!”

    她“装死”不说话,眼睛紧紧闭着,直到听到他走出去放杯子的声音,才悄悄地半撑着身子,看了一眼门口。

    第二天下班回来时,祁穆还在工作室里忙着。她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看着拨号界面踌躇了半天。

    心一横,眼一闭。电话不多时接通了。

    “喂?”宁妈妈的声音传来,她只好硬着头发答应一声。

    “妈,我有个事想跟您说!”

    她心虚的声音太明显了,宁妈妈直接开口说:“肯定不是好事。”

    “那倒也不是,就是”

    “就是什么呀?吞吞吐吐半天的,你不说我挂了。”

    “哎,别妈。”她一脸紧张地说:“我想辞职。”

    电话整整静默了五秒没有声响,她以为电话被挂断了,从耳边拿下来看了看,还是在正常计秒。有些发怵地喊了一声:“妈?”

    宁妈妈的声音带着以往没有的严肃,她问:“做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辞职?当初是你要考公,现在说辞职就辞职,辞了以后你准备干什么?”

    宁晓夏听着一连串的质问,有些哑口无言。愣了一会儿才说:“妈妈,对不起”

    她想解释的,但好像又真的没有理由为自己辩驳。当初考公这条路,确实是她自己选择的,现在中途后悔叫停,还要高举旗帜说为了自己无法割舍的爱好吗?她觉得自己自私且虚伪,但真要让她一辈子待在办公室里,每天一成不变地做着能预料到的工作,周而复始时她不确定了,尤其是当她心情雀跃地在键盘上敲着字,情绪也随着文章的内容里时刻变化时,当下想辞职的想法更加强烈。

    文字是有力量的,且震耳欲聋。她在自己写作的过程中,能清楚地感受得到这种微妙的变化。

    宁妈妈叹出一口气,放缓了语气,只剩下无奈。

    “你长大了,现在确实什么事,都在自己做决定,当时选择领证不办婚礼,我跟你爸爸的感受是,并没有得到你的商量,而是你想好后,通知我们的结果。考公不到两年时间又想着辞职,有主见是好的,可我们是你的爸妈,有没有尊重过我们的感受?”

    她默默听着,眼泪却蓄满眼眶,咬着唇,鼻子一酸就控制不住地想哭。

    “算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也管不住你了!”

    “”

    宁晓夏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电话就变换成忙音。她用手背擦着刚滴下来的泪,有些恍惚看着窗外落下去的夕阳,在心里不断反问自己,自己是否真的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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