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只是误会
自从洛瑶答应了顾明远的追求后,他就跟在洛瑶身边跑前跑后,嘘寒问暖,一副二十四孝好男友的样子。没过几天,全剧组的人都看出来了,还时不时地调侃几句。顾明远脸皮厚,从来不在意别人的眼光,有时还能笑眯眯地附和几句。这更让众人坐实了他们的猜测,看二人的目光也越发暧昧起来。
眼看事态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虽说剧组内部如今的关系不错,工作人员对这种事也见怪不怪了,他们有分寸,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一旦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儿,洛瑶不禁有些担忧。这天,她特意把顾明远叫了过来,想跟他谈谈。
“洛洛,距离我们上次分开,只有三十分钟零六秒哎。你就这么想我呀?”顾明远的一双狐狸眼眨啊眨,眼里是实实在在的高兴。
洛瑶一脸黑线,她果然没看错,想要这人好好说话,简直太难了有没有?
再拖下去,这人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洛瑶开门见山:“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看着洛瑶一脸严肃,顾明远也收回那副不正经的样子,有些紧张地问:“怎么了?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那倒没有。只不过……”洛瑶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这让顾明远刚刚放下去的心又猛地提了起来。
“以后,你低调些。我们都是公众人物,这种花边新闻传出去,没有好处。”
“怎么?我见不得人?”顾明远似乎很不满意刚刚洛瑶撇清二人关系的举动,话里怨气十足。
他就是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洛瑶是他的,谁也抢不走!
这人的脑回路怎么这么奇怪?她方才的话明明是让他低调些,不要把这件事弄得人尽皆知,万一曝出来了对两人的前途不好。怎么到了顾明远的耳朵里,就变成他“见不得人”了?
洛瑶有些无奈,不得不换种方法劝他;“我们现在都是事业上升期,尤其是你,正是转型的关键时候,要是你的粉丝知道了,你想过会是什么后果吗?”
顾明远不在意地点点头:“知道啊。不就是粉丝大量流失吗?流量明星不能谈恋爱,是行业不成文的规定。但那又如何?我当时选择转型,就是不想再被流量裹挟了。如果我连谈个恋爱都要征求别人的同意,那在这个行业里呆着还有什么意思?”
言语间,他竟有退圈之意。
洛瑶整个人愣住,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的。
她不能让顾明远为了一份还不确定的感情就抛弃奋斗这么多年的事业。眼下他正在兴头上,就像一个为了爱情不管不顾的毛头小子,可一旦时间久了,激情退去,当他回想起自己当年的付出,会不会后悔?会不会……怪她?真到了那个时候,他们的感情又该何去何从?
不,她决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我想要的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并肩站在最高的地方,你明白吗?”
而不是,你为了我,单方面地付出。这样的感情,太不公平了。这样的情意太重,我承担不起……
他本来想着要是哪天两人的恋情曝光了,如果圈内真的容不下他们,两个人就此隐退倒也不错。不过,他心里也清楚,洛瑶对事业向来看重,甚至可以说是充满野心。自己退圈倒是也可以解决问题,但他又不放心把她一个人丢在这虎窝狼穴里。所以,退圈的想法,他也只是想想而已。
“好,既然这是你想要的,那我陪你一起。”
“嗯。”
两人相视一笑。
洛瑶能从他的眼里清晰地看见自己的影子,甜意从心底泛起,瞬间传遍全身,她整个人都仿佛泡在蜜糖罐子里,酥酥麻麻的。
说完话后,洛瑶跟顾明远回到片场。
场记打板的声音响起,二人迅速进入状态。
回京的路上,上官翊再没跟秦钰说过一句话,两个人之间仿佛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墙,一个在墙外,一个在墙内,永远都不会再有交集。
离笙不知内情,看着两人冷若冰霜的脸,有些无奈,几次抛下话头,不料二人根本不接茬,久而久之,她也就不做这无用功了。于是,马车里的三人,就这么沉默着,回到了京城。
将军府。
从五六岁起,每日清晨,秦钰会练一个时辰的剑,雷打不动。这日,她刚从练武场出来,就见自家嫂子端着汤徐徐走来。
“嫂子。”秦钰施礼。
对于嫂子李静书,秦钰素来敬重。她本是出身书香门第的柔弱女子,兄长常年征战在外,她默默操持家务,从没半句怨言。每逢兄长出征前夕,嫂子都会连夜赶制一双护膝,亲手给兄长系上,然后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府邸外,目送兄长远去,直到兄长的背影变成黑点,再也瞧不见。
她小时候不懂,问过嫂子,为何每回送走兄长,她的眼睛总是红红的?嫂子只是摸摸她的脑袋,笑着跟她说,昨夜没睡好,熬的。后来她长大些,才慢慢明白嫂子的苦,明明心里害怕得要命,却装得若无其事,只因她不想让兄长分心。
就这样,她一面担心,一面又盼望着,掐着时辰过日子。每多过一日,她脸上的笑意就真切几分,秦钰明白,因为兄长班师回朝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只是这回,兄长再也没能回来,再也没能抱着她唤一句:“阿静,为夫回来了,你可还好?”
秦钰永远也忘不了见到兄长棺椁的那日,平日温婉纤弱的嫂子就像疯了一般,执意令人开棺验尸,待见到静静躺着好似睡着的兄长,挣脱下人,不要命地就要往棺椁上撞,要不是秦钰拦得及时,只怕她早已殉情。后来,她不吃不喝,不哭不闹,只是一言不发地跪在兄长的棺椁旁,脸上满是心如死灰的绝望。
从那以后,嫂子性情大变,变得沉默寡言,脸上也再没了温婉的笑意。
“阿钰,户部的一个隶属小官在醉酒时说漏了嘴,我兄长恰好就在隔壁,将来龙去脉听得一清二楚。公公跟……夫君的死,是户部侍郎私自克扣军饷所致,上官尚书应当不知情。”
“什……什么?”秦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所以,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杀父之仇,原来只是误会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