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问话
清风寨的人聚集了一屋子。
抓到刺客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了。
清风寨从来就没缺过刺客，可能是因为前任寨主树敌太多的缘故，自从他们老大接手清风寨以来，寨子里隔三差五就会有人行刺，而且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从身形粗壮的大汉道满口之乎者也的书生，下到八岁上到八十岁的。他们什么人没见过？否则清风寨的牢房里也不会关押了那么多人了。
不过用牵心草，下药刑讯逼供的，这个这刺客还是一遭。
众人都想看看到底是四分法样的供词，能让老大用这种手段。
方瑶罗天城和陆谦赵阳都守在屋子里，他们已经守了大半天，这刺客还是没有醒过来。
“难道是死了？”方瑶喃喃自语道，说完上前伸手探了探刺客的鼻息，还试探着在他耳边叫了一声：“狗蛋？”
狗蛋是什么东西？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嘴角抽了抽。
“奇怪，明明还有呼吸，怎么就是不醒过来呢？”方瑶疑惑，又伸手在刺客脸上啪啪啪扇了几个巴掌。
脆响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赵阳听着都觉得脸疼：“可能是药劲太大了吧，我当时只是不小心闯进去，后来还昏迷了一整夜呢，看这样子应该在里面昏迷了好久了，而且他身上还受着伤，醒的时间长一点也没什么奇怪的，要不就再等等吧。”
也只有这样了，方瑶说着，正要退回来，手却突然被人一把抓住。
某刺客无比惊讶，却一脸认真地喊了一声：“楼主？”
楼主？
方瑶惊讶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这是陷入了幻觉当中，便从善如流地回应了一句“嗯。”
下一刻，鬼刃突然像受了什么莫大的委屈一般，连滚带爬地从床上滚到了地上，“当当当”冲着方瑶磕了几个响头，嘴里祈求道：“楼主，求你赐我一粒回春丹吧，我受了伤，你看，伤口到现在还没愈合呢！”
鬼刃说着，指了指自己胸口的大窟窿。
方瑶心中了然，原来这伤口对他不是没有影响啊。
她假意回答：“我现在手里没有回春丹。”
没想到鬼刃根本不信，还以为她是不想给，毫不含糊地又磕了几个响头：“求求楼主，请求楼主救命啊！我知道我这次任务失败了，有辱了追魂楼的名声，可是那个罗天成实在太厉害了呀，压根就不像普通的土匪，我一个人勉强跟他打个平手，清风寨附近又都是罗天成的人，我能活着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求求楼主给我个机会，等我伤好了，我再去清风寨，一定把罗天成的脑袋摘下来。”
他语气真诚，就差指天发誓了。
方瑶眼珠转了转，道：“不是我不给你，最近咱们追魂楼也不太平，有人冒充咱们的人潜入追魂楼，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你用什么证明，你就是我手下的人，而不是他们派来的探子？”
“啊？”鬼刃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开口：“怎么会？”
“你证明不了？”方瑶声音一沉，鬼刃赶紧摇头：“不是啊楼主，我就是你的下属鬼刃啊，你看清楚，就是我啊，这还用证明吗？”
“容貌声音是可以改变的，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若是能回答上来，就说明你是我们追魂楼的人，若是回答不上来，就证明你是别人易容进来的，该怎么处置，你心里应该有数吧？”
鬼刃身子一抖，突然想起来剥皮，抽筋，火烤，油炸等数学中形形色色的酷刑，整个人都感受到一种无边的恐惧，连连点头。
方瑶却犹豫了，她回头看向罗天成。
到底是罗天成的犯人，要不然让罗天成来问？
罗天成却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自己来。
方瑶只好清了清嗓子：“我问你，我们追魂楼在什么方位？”
“在西南方100里开外的安生县。”
“我们一共有多少人？”
“天级杀手十名，地级杀手十名，一等杀手二十名，二等杀手五十名，其余末等杀手数百名，我是……末等杀手，第438位，鬼刃。”
末等杀手？
追魂楼居然派一个末等杀手来刺杀罗天成，方瑶抽空给了罗天成一个眼神，看样子追魂楼并没有把罗天成放在眼里呀。
罗天成没什么反应，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继续问，毕竟最关键的信息还没有问出来呢。
方瑶收回眼神，继续问道：“这次刺杀罗天成的任务，是谁委托我们的？”
这话一出，鬼刃却是疑惑地抬起了头：“楼主，我们的雇主是谁，不是只有您知道吗？”
方瑶心中一惊，表面上还是故作淡定：“我当然知道，我只是在看你知不知道而已。”
可能是牵心草的药效还没过去，鬼刃并没有怀疑什么，又接着祈求道：“楼主，您该问的都问了，快把药给我吧，再这样下去，我就真的要伤口溃烂而死了。”
“都说了我现在手里没有回春丹，等到那药制出来之后，我自然会给你的，且回去慢慢等着吧！”
这话原本是缓兵之计，没想到鬼刃却好像被判了死刑一般，整张脸上都是灰败的神色：“没有了……不，那药不是得以天山雪莲入药，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制成吗？等药制成了，我恐怕早就死了，楼主，你快帮我想想办法，求你了……”
“我没有办法，慢慢等着吧 。”方瑶拒绝得干脆利落，废话，她连回春丹是什么都不知道，上哪去给他找？
听见这话，鬼刃好像受到了巨大的打击，身子慢慢矮了下去，眼中原本散发出的光彩也黯淡了下去。
最后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双手捂住头，开始在地上打起了滚，口中还发出一声又一声痛苦的挣扎声。
“这是怎么回事？”方瑶不明所以，回头看了几人一眼，罗天成脸上也有些茫然，倒是陆谦开口解释了一句：“是牵心草的药效又发作了。”
几人都将视线落在他身上。
陆谦又接着解释道：“牵心草的药效不是一次性发作的，而是分好几次，每一次的症状比前一次更轻一些，到最后症状完全消失，虽然不至于致死，但相当折磨人。”
说话间，地上的鬼刃已经团成了一个虾米，手指穿到发缝里，几乎要把头皮拉扯下来，看样子真的是相当痛苦。
“这个，要治疗吗？”方瑶眼神询问地问看了一眼陆谦，陆谦却看向了罗天成：“公子可还有什么想问的？”
罗天成道：“看样子他并不知道什么内情。”也是，江湖上一般的杀手组织都不会知道雇主的名字，这是众所周知的规矩了，这个杀手不知道倒也不奇怪。
“那……”
“不用治。”罗天成很快，给出了一个确切的答案：“继续等着，说不定还能问出什么别的东西来。”
方瑶道：“我们不是已经知道一个重要的信息了吗？”
“什么？”其余众人一愣，都有些茫然地看着她，什么意思？
“他刚才说到回春丹，我们可以顺着这个线索去查。”
“怎么查？”赵阳问。
“他刚才不是说了，回春丹非常珍贵，里面需要用天山雪莲入药，天山雪莲这么珍贵的药材，可不是中原地区能有的，所以只有两个可能，一种是这天山雪莲的主人和追魂楼楼主有合作，第一种就是追婚楼楼主的势力已经蔓延到了西北极寒之地。如果是前者的话，咱们可以顺藤摸瓜，找出追魂楼背后的势力，如果是后者的话，咱们也好早做防范。虽然这次追魂楼派来的是一个末等杀手，但保不齐下次就派了个一等的，甚至是他刚才所说的天级地级，如果追魂楼真的有那么厉害的话，多做些准备总是好的。”
“好。”陆谦忍不住伸出了大拇指：“防患于未然，姑娘有远见。”
罗天成也十分赞同方瑶的说法，罗天成便跟赵阳交代，让他找人去打探天山雪莲的下落，几个人就在屋子里商议，完全没顾得上地上，那个抱着脑袋，还在满地挣扎打滚的刺客。
虽然他们没有给刺客治疗，但刺客后面几次基本上痊愈了，因此他们也没有问出更有用的内容 。
这样的结果倒也是在罗天成的意料之中，杀手都管理严格，一旦任务失败，宁愿自尽也不暴露身份，可是鬼刃任务失败之后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回去疗伤，再加上他口中438位的说法，说明鬼刃原本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杀手，自然也接触不了太多消息。
但是他也没打算轻易放了鬼刃。毕竟罗天成肚子上的那条大口子，还有那条断了的腿，都是拜这个刺客所赐。
罗天成直接就把人关了起来，就像牢房里其他所有人一样，虽然在里面不会死，不过牢房里暗无天日，除了吃饭睡觉什么都干不了，基本上是生不如死的日子。
方瑶也准备离开清风寨，虽然罗天成为人不错，不过他牵扯的故事太多，方瑶觉得自己吃不消，还是早早离开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