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安排
“所以说, 手指被他给吃掉了？”
落地看见完好无损的伏黑惠，五条悟又惊喜又懵圈。左右打量了好一会儿，才确定这既不是幻觉, 也不是陷阱。一颗提在半空的心刚要放下, 就又被伏黑惠的解释给砸成了一团乱絮。
偏偏两个小没良心的还在认真点头, 串通好了要气他似的整齐划一，“嗯。”
“？？？”赶来的当口正是精彩故事展开的起点，乙骨忧太跟着听完全程，脑门上登时挂满问号。
所以说，这么多年来, 惠一直在和这么危险的诅咒打交道吗？
……额，好吧。看现状，大概危险后面也得加个问号？
乙骨忧太悄悄打量一眼虎杖悠仁。
上一秒还一起行动过的善良少年，现下已经变成了堪称传说级别般稀有存在的“两面宿傩的容器”, 真是叫人不得不感慨一句世事无常，以及一种感激的庆幸。
——若非是种种特殊叠加在一起，惠就真的危险了。
“五条老师，虎杖君和两面宿傩的事情，您打算怎么解决？”
虎杖悠仁是惠的恩人，也是他们的恩人。他不希望对方出事。
乙骨忧太目光下移，落在少年眼角那双多出来的猩红眼瞳上, 再迅速挪开，心中忧虑。
但是，两面宿傩的存在, 精准戳中了高层的雷点吧。
这些年下来，高层的势力确实被他们大大削弱，不复当初繁盛。可这并不代表咒术界就变成了他们的一言堂。
“忧太在担心什么呢？当然是直接告诉他们啊！今非昔比, 那群老橘子可没资格和我谈条件。”
五条悟摸摸下巴，发言傲慢且嚣张，还藏着一股子得意。
说完，又弯腰凑近到虎杖悠仁面前，笑道，“不过，其他咒术师的心情也是要稍稍体谅一下的。毕竟之后还需要他们努力干活嘛。所以啊，作为担保，也是为了悠仁自己的安全，悠仁你得转校到高专喽。”
“诶？”虎杖悠仁下意识后退半步，豆豆眼眨呀眨。
“小鬼，去！”
两面宿傩不等虎杖悠仁决定，就提前发出命令。
听那肯定的语气，简直要让人怀疑他不是诅咒之王，而是个正儿八经的咒术师，才能这么明目张胆地说要往咒术师的大本营里凑。
“给人添麻烦的家伙没有发言权。”伏黑惠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多少有些迁怒。
尽管他知道，如果两面宿傩不出现，他和虎杖悠仁都会死。可是一想到之后要处理的各种麻烦事，还有两面宿傩在身份上的刻意误导与隐瞒，伏黑惠就很难给这个家伙好脸色。
——在此之前，他可是一直以为两面宿傩是和诅咒之王同名同姓的强大咒术师或诅咒师！
这家伙甚至在他有所怀疑的时候，一本正经地告诉他“两面宿傩”只是个代号。可惜活得久了，连自己本身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那都是真的。我没骗你。”两面宿傩表示自己很无辜。绝对不是为了防止伏黑惠得知真相后跑路！
所以是他自己想歪喽？
伏黑惠额头上青筋一蹦，“闭嘴吧你。”
否则他怕他会忍不住暴揍虎杖。
恶语相向反而更透露出了和对方的熟稔程度呢。
虎杖悠仁扭头看向伏黑惠。淡定地一巴掌拍上自己的脸颊，捂住两面宿傩的嘴。询问道，“是伏黑说过的咒术高专吗？”
这里他和伏黑惠最熟悉，也更愿意听取和相信伏黑惠的发言。
“嗯。虎杖你入学的话，和我是同级生。”
伏黑惠点点头，语气缓和。引得两面宿傩一阵不满。
喂喂，他才是救了你的那个出力对象。全偏袒到这个小鬼身上是怎么回事？
从五条悟身上锻炼出的技能相当好用，伏黑惠熟练地无视之，“虽然很抱歉打乱了你的人生轨迹，但是，这确实是目前最合适的方案。”
“当然，如果虎杖你希望留在这里，我们也会尽最大力量保护你的安全。并且尽快寻找分离宿傩的方法。”伏黑惠紧接着保证。
“ye~，没有什么打乱不打乱的说法啦。”虎杖悠仁举起双手，认真回答道，“一切的选择都是我自愿的，伏黑。”
要是你对此感到自责的话，才是更加让他难过的事情。
“那，以后就请多多指教啦，伏黑！”虎杖悠仁乐呵呵地笑起来，完全不被自己未知的未来所困扰。
灿烂的像太阳。
伏黑惠忍不住被他所感染，微微弯起嘴角。抬起手和虎杖悠仁碰了下拳，“欢迎。”
“酱~！”五条悟忽然凑近。从后方扑上前，一把抱住伏黑惠，挂在伏黑惠身上，“悠仁的事情安排好了，我们该来说说小惠的小秘密了吧？”
说着，五条悟俯下身，脸颊贴着伏黑惠，亲昵地蹭动。抬眸，苍蓝的眼瞳冰冷望向两面宿傩浮现的眼和嘴，“和坏人交朋友，可不是好孩子哦。”
显而易见，这位诅咒之王对除了伏黑惠之外的其他人，可没什么优待，“怎么，我和惠认识，你有什么意见吗？”
两面宿傩对五条悟后知后觉的行动大肆嘲笑，“想想也是。惠还替我打过掩护，你没发现很正常嘛！”
五条悟眯起眼睛，拳头一下子就硬了。
对峙的场面一度让伏黑甚尔觉得相当眼熟。
细细回想一下，这不就是他前不久对稻垣衡一行人的讽刺吗？
伏黑甚尔撇了下嘴。看在两面宿傩现用身体的份上，没有出手教训。只暗暗琢磨着尽快把这诅咒分离出来，到时候一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刀刀进肉的疼痛！
“……不要总是趴在别人身上，很重。”伏黑惠自知理亏，忍耐五条悟黏糊好半晌。在脸颊第n次被挤压到变形的时候，终于再也忍不住，不客气地送了五条悟一拐子，严肃声明道，“宿傩之前帮过我很多忙，暂时不是敌人。你好歹也给我收敛点吧！”
语毕，看一眼两面宿傩裂开大笑的嘴巴，同样“无情”地和五条悟交代道，“至于之后，我会和他好好协商具体条例的。”
什么啊。说到底还是在维护他吧。
明明就是个无恶不作的诅咒，却故意在惠面前装纯良！
“小惠好过分。是大叔的能力太差，还是五条老师不够主动？训练的事情来找我不就好了吗？为什么小惠还要去求外人帮忙啊！”
五条悟抱紧伏黑惠，啪嗒嗒掉眼泪。
一副委屈巴巴、被人始乱终弃的样子。
伏黑惠随着他的动作一阵摇晃，好气又无奈，却没有再把他推开。叹息道，“都说了是梦里啊。五条老师也没有入梦的能力吧。”
一箭正中红心。
五条悟：qaq
完全没有被安慰到呢，五条老师。
乙骨忧太嘴角抽动，头顶上滑下几条黑线。对眼前的闹剧见怪不怪，甚至看见吃噎的五条悟还有点想笑。
“行了。折腾这么久，先找个地方过夜。还有，这里的处理后续，五条悟你给我动作麻利点。”可别让惠再来操心了。
伏黑甚尔对五条悟发出嘲讽贺电。
伸手把自家小孩牵过来，远离怪叔叔五条悟和更怪的老妖怪两面宿傩，揉揉伏黑惠的头。正面打量过伏黑惠确实没什么外伤后，才彻底放松下来。
紧张的战场硝烟远去，围绕他的全都是熟悉又可靠的气息。先前被抛之脑后的疲惫感接连涌现上来，伏黑惠难得没有抗议伏黑甚尔拿他当小孩的举动，乖顺地靠在伏黑甚尔身上，偷偷捂嘴打了个小呵欠。
可惜，对于感官敏锐的咒术师们来说，完全称不上是小动作。
气氛忽得一静。
然后在无声的默契中，一切有条不紊地重新步入正轨。
“我先联系硝子。不是说对方给惠注射过药剂吗？还是需要再检查一下的。”五条悟拿起手机拨通电话，同时在地上画了个圈，示意伏黑惠等人站进去，他好把伏黑惠一行人先送回家休息。
“嗯。”伏黑惠迷迷糊糊地点点头，“等咒力再恢复一些，我会把罗和托尼叫出来帮忙的。”
对咒术师杀伤力巨大的不知名药剂，怎么想都不是能让人放心的东西。还是尽快研究出底细的好。
“啊，真是的。不是在和你说这个啊。”也多关注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啊。
五条悟都要给他气笑了。
虎杖悠仁左看看、右看看，没有等来自己的安排。于是懂事地跟着迈腿，打算先和伏黑惠一起回去。
才刚跨入圈子的边缘，脖子就突然一紧，被人勾着帽子拖了回来。
虎杖悠仁：“？？？”
“悠仁你啊，也要跟着留下来哦。”因为身体里的那个家伙。
始作俑者毫无欺负后后辈的负罪感。在虎杖悠仁疑惑的注视中，回以他一个杀气十足的灿烂微笑，“而且，不打算去看看去往医院的两位同学吗？”
虎杖悠仁下意识挣扎的动作兀的一顿。
就是说话的间隙，术式发动，伏黑惠三人消失在了原地。
“啧。咒术师真是无论在哪个时代，都这么的叫人讨厌！”
沉默中的两面宿傩再度睁开眼睛，对着五条悟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