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全面革新（三）
咒术的高层们安逸已久。习惯了以咒术师那一套理论统御咒术界, 乍一碰见伏黑惠这类的反叛者，第一想法与灰原雄和禅院直毘人的忧心高度重合。
结果，不管是伏黑惠还是太宰治, 都不是会按套路来的人。唯一算是在计划上中规中矩的罗, 又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乐得转换视角提供策略。
咒术高层们显然被这相当非咒术的进攻打了个措手不及。
伏黑惠一行人的计划, 需要的就是他们的慌乱。
并且在这之后，也不打算让对方有机会脱离这种错乱感。
“只要禅院直毘人不出意外，禅院家那边最多再需要一个月，就能够顺利完成基本整合。那么，接下来的行动也要开始筹划了。”
太宰治在奇犽探头过来的同时, 在册子上圈出重点, “首先是培养两家子弟。史塔克的武器研究目前进行的很顺利，普通人的体术锻炼也有成果。以五条家和禅院家为基础，第一、二批除灵师, 都将以两家为基础培养。”
随着太宰治的话音落下, 桌面中央扩开一个孔洞，推出机械搭架。
上方展出的分别是一款隐形眼镜、两款类咒具热武器、一款类咒具长刀, 以及一个黑匣子。
“基本配件是能够协助普通人看见咒灵的隐形眼镜，比起托架眼镜更高效, 也不易掉落。同时向内装载了连接主脑的ai助理, 并输入了目前正在研究中的简易款咒力探测器。”
“两套□□, 一个负责一对一，一个负责一对多的群攻状况。因为普通人缺乏咒力保护，所以，冷兵器主要在特殊情况下防身用。”
“咒力勘测匣体积过大不便战斗携带，是专供给‘窗’这类特殊成员使用的器材。不仅能够大幅度提升窗成员的安全性, 也能为执行任务的咒术师提供更准确的信息。”
罗展开room，将其一件件取过介绍。
这本应该是托尼的工作。
不过托尼最近找到了许多灵感，研究产出速度突飞猛进，并不想花费时间，继续参与到这些让人心累的尔虞我诈中。
更别说过来的话，他还得向一群“文盲”事无巨细地介绍他引以为傲的成果。简直想想都心塞！
——顺带一提，最后一段的形容全由托尼友情提供。罗只负责转述，不负责后续恩怨解决。
明明脑子并不笨，结果却在托尼口中被数次鄙视，五条悟一行人：“……”
你是队伍里唯一的、最强的科研大佬，且确实做出了非同寻常的贡献。
你厉害，你说得对。
忍了！
伏黑惠看着他们憋屈的表情，有点想笑。
这大概是五条悟、夏油杰这两个不可一世的家伙，第一次如此心甘情愿地吃噎。还是打碎牙都肯往肚子里吞的那种。
值得纪念！
要是让五条悟听见，大概又要秒变q版哭哭人，缠着他要安慰了。
伏黑惠佯装清清嗓子，无视掉五条悟幽怨的眼神，“所有的这些成品，今后都会慢慢革新换代。尤其是最后一项的黑匣子，随着我们本身的计划进展和普通人对咒术界的了解，未来的某一天，能够成为监控摄像头一样普遍存在的‘勘测之眼’也说不定。”
说到这里，饶是五条悟也不由精神一震。
将咒术师的存在推到群众面前。
哪怕是经历过多种修饰的身份角色，也是当下、无数代咒术师的野望。
而现在，却有优越的条件，去将它变成现实！
伏黑甚尔专注地看着自家的小孩。
成长后的轮廓渐渐褪去稚嫩，从圆润可爱的弧度变成现在略显凌厉的俊秀样子。
一时间有些飘忽的不真实感。
在场的所有人中，没有人会比他的感触更加真切。
因为他，就是这场改革里，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受益者！
霸气的运用。
帮他实现了完完全全、以自身的力量杀死咒灵的“妄想”。
伏黑甚尔以为自己会激动，会得意，会宣泄一般迫不及待地去向禅院家证明自己的一切，再嘲笑讽刺对方那些陈旧腐臭的古板家训。
但是，当这些惊喜真正降临的时候，伏黑甚尔才恍然发觉，那些曾经他以为足够刻骨的执念和过往的沉痛，都早已不及他对于当下的感恩和在意。
他只希望守护好这个世界赐予他的、仅存的恩惠。
所有企图阻挡在他们面前的东西，他都绝不会留情地将其斩断！
——恐怖的杀气。
对杀机尤为敏锐的奇犽寒毛一立，差点忍不住从椅子上跳起躲远。
那种叫人心惊胆战的威吓感，即使并不是面向他，也依旧叫人惊悚警惕。
奇犽瞟向伏黑甚尔的蓝瞳间，忍不住带上了些许忌惮。
伏黑惠疑惑地看了眼伏黑甚尔。确定对方并没有出什么事之后，回归正题。
“等托尼完成适用于半普及的兵器版本后，就会展开对高层的最后一步肃清，然后推行全面革新。”
伏黑惠将第二代的计划资料发布下去。转而看向五条悟，“这个时间可能会延续至少两到三年，但是，留给禅院小姐的时间依旧不多。悟，你需要和禅院小姐说清楚。否则，为了更好的计划实施，我们可能会直接推举愿意执行我们的命令的傀儡家主。”
五条悟抿唇，神态微肃，“放心吧~，真希一定可以的。她的决心啊，是一往直前的哦！”
“虽然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这是连那个甚尔，都要花费两年时间完成的修行。交给真希一年内完成，也太赶了吧。”熊猫摸着后脑勺，为难地看看禅院真希，再看看五条悟。
“鲑鱼鲑鱼！”狗卷棘超赞同地点头。
至今未能摸到门槛的第一批修行者之一：乙骨忧太，不好意思地向禅院真希笑了笑。
“熊猫、棘，不用说了。”禅院真希伸手截住两人的话头，“我知道你们是在担心我。可是说到底，能够不用推荐晋级就有机会掌握禅院家这样的事情，本身就是我运气好撞到了时候。”
禅院真希上前一步，抬头看向五条悟，坚定道，“说‘一定能行’什么的都是想象里的废话！但是，我一定会拿出一百倍、不对，是全部的力量去完成的！——哪怕不眠不休，不也只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而已吗！”
“五条老师，”禅院真希郑重地向前一鞠躬，振振有声地回应道，“请教给我吧，你所说的修行方法！”
五条悟脸上绽出笑意，“啊呀呀，学生都这么有朝气的话，我这个老师可不能落下了。”
“放心吧，真希。”五条悟拍拍禅院真希的肩膀，面对自己亲自教育的第一届学生，认真保证道，“老师会给你，还有大家，请来最好的教练的！”
禅院真希&狗卷棘&熊猫：“？”
不是五条老师来吗？
乙骨忧太：“……”
果然是这样。
暗暗叹息一声，乙骨忧太已经开始同情起高专的钱包和夜蛾校长的血压了。
据他所知，伏黑叔叔的要价可不低。
这次没有惠开口，应该惠更高吧。
不巧的是，这次还是公招。
钱大概率不会从五条悟手上走。
——太惨了。目前还不知情的夜蛾校长。
“啊、啊切！”正在屋子里缝制咒骸的夜蛾正道忽得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抬头看看窗外阳光正好的温暖天气，头顶不禁弹出一个茫然的问号。
没着凉啊。怎么最近总是想打喷嚏？
当晚，加茂家，嫡子房间中。
一份信函神秘降落。
加茂宪纪眼瞳骤缩。当即做出攻击的姿态，警惕探向四周。视线扫过信函落款的刹那，惊愕地张大眼睛。
身体在无意识的放松后再次高度紧绷。
这次，是为了观察身边是否还有其他加茂家的人存在。
确认过周遭无人的环境后，加茂宪纪才谨慎地取过信封，拆开。
先是快速浏览记忆一遍大致内容。
加茂宪纪呼吸一滞，神态严肃。再次认真地、一字一句从头阅读。彻底愣在了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半晌，加茂宪纪深吸一口气，闭目，睁开。伸出手，毫不迟疑地将信纸放到烛火之中。
炙热的火焰在手指间燃起。
一如见过信件内容之后，在他心底里彻底点燃的那簇火光。
他很清楚，自己并不是伏黑惠、五条悟那样的纯正革新党。但是，在他的内心里，也是有想要守护的东西的啊。
而现在这个罔顾情感的加茂家，是与他的信念相悖的。
加茂宪纪静静注视着这个不得了的秘密，在自己手指间慢慢化作灰烬。才将捏着信纸最后一角的手放开，淡然收回。
同样是有所区别。
既然伏黑给出的条件更贴合他心中所想，他加入到伏黑的队列，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加茂宪纪垂眸。
摇摇烛光中，最后的一点污浊残烬，也被吹过房间的风带走了。
咒术界的最强。
还有那时看见的那双碧色眼睛；
回荡在脑海间的关切忠告；
背后无声的支持和多次伸出的援手。
加茂宪纪愿意、也想要去相信一次。
母亲，如果您知道的话，也一定会支持我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