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全面革新（一）
第一次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念能力相当好用。
其中的基础技能“绝”能够隔绝自身气场, 做到极好的隐蔽性。加上奇犽本身的实力和杀手的天赋，辅以五条悟、夏油杰提供的内部讯息、罗的果实能力、岚猫的岚焰分解以及ai的修饰分析，盗取资料的过程可谓十分顺利。
——让奇犽玩得稍稍有点不尽兴。
“我本来以为超级刺激的啊。”谁知道一个组织的秘密基地里, 竟然什么机关陷阱都没有。
落后！
奇犽双手抱头, 叼着从密室门口薅来的战利品：一根青草茎, 气呼呼地嘀咕抱怨。
伏黑惠嘴角一抽。刚刚移到嘴边的赞扬被硬生生憋回去, 伸手将青草扯出来，“不要什么东西都放进嘴里嚼！谁知道高层密室的外面会不会有什么恶心的脏东西。”
奇犽回想起自己来到这边后，见过的各种丑陋咒灵，身体霎时僵住。
作为揍敌客家的人，就是吃下毒药和鲜血沾染的东西, 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寻常事罢了。
但是, 咒灵血肉或者奇怪能力碰过的……噫！！！[猫猫炸毛]
伏黑惠头顶滑下一排黑线，指着大门好心提醒，“出门右转, 洗漱间在那里。”
奇犽脸色发青。都顾不得和伏黑惠互怼, 就捂住嘴冲出了房间。
几乎是同一时间，洗漱室方向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
可见刺激之大。
伏黑惠努力压住蔓延到脸上的笑意, 摸摸瓜的头。从影子里取出一个点心盒，再往里面放张银行卡, 交给瓜叼住, “好了, 去和奇犽玩吧。”
“喵。”在潜入途中和奇犽达成了猫猫之友谊成就，瓜歪头蹭蹭伏黑惠的脸颊。小小的个头带着大大的零食袋，跑出了门。
身后众人忍俊不禁。
看着这些可可爱爱的“小动物”，心情也不自觉地放松下来了。
“里香想去的话也一起吧。”乙骨忧太轻轻抚摸过里香的脸颊，同样递过去一张银行卡。
伏黑甚尔想了想, 提前从丑宝口中取出几把常用武器，顺手塞进伏黑惠影子里。把丑宝抛到里香头顶，“顺带一路。卡在它肚子里。”
粗鲁的动作登时迎来里香谴责的瞪视。
不过，看在银行卡的份上，她、她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他好了。
被代替原谅的丑宝：？？？
里香把丑宝取下来，抱在怀里，喜滋滋地跟着飘出门。
到时候专刷伏黑甚尔的卡！可以给忧太和惠省下好多小钱钱！
里香真是个计划通！
至此，会议室内只留下了五条悟、夏油杰、伏黑甚尔、乙骨忧太、灰原雄、伏黑惠六个核心管理层。
以及被伏黑惠特地召唤而来的罗和太宰治。
——没办法。这两位是难得能在谋略上可靠且正经的人。
无论是在咒术世界还是式神里都是。
“资料里的内容大家都大致看过了吧。”
太宰治快速翻阅完全息板里的讯息，然后又认真阅读过ai提炼打印出的一大叠主要资料。脑海里已经大致刻画出行动流程，笑眯眯地厚厚的资料册放到一旁。
“啊。这群老头子，干什么都不行，结果在保密事宜上倒是别出心裁得很。天元大人之类的相关内容，完全没有记载呢。”五条悟似是苦恼地撑着脸感慨。
太宰治不置可否。
每个组织都会有不为人知的底牌。
要是只是偷渡资料就能够解决，恐怕很难延绵至今。
确定不会影响他们当下的计划就好。
“我的建议是，既然大家想要尽快取缔高层，那么，不管以后想要如何，目前的御三家构造还是要暂时保留的。这是过渡期间的领导层框架。”
“确实。”罗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五条悟和伏黑惠，“如果是这样的话，各家的统帅人选，也该要有考虑了吧。”
“嗯。”伏黑惠和五条悟对视一眼，点头，“禅院家的话，我们打算暂时先扶持禅院直毘人。”
“这个人能够同意禅院小姐独立出来，说明这些年来，一些守旧派的观念有所改变。换句话说，只要展现出确实强大的能力和底气，他很可能会帮助禅院小姐掌权。而禅院直哉，不得不说是一个能力优秀的继承人，但是，他和我们的理念相差太多了。很难能够放下心去合作。”
伏黑甚尔抬起眼皮，看了看伏黑惠，没有说话。
“所以，行动就先从他开始吗？”夏油杰弯起眼睛，笑得像只狐狸。
“撒~！事情就是这样。”
五条悟坐在禅院直毘人对面，竖起手指摇啊摇，“禅院家最近几年里，内耗很严重吧。再这样下去，说不定支撑不到未来，现在就要分裂解散了呢。”
“这么说来，难道你还做了件好事不成？”禅院直毘人被他给气笑了。吹胡子瞪眼地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禅院家现在的平衡，不也是你们在背后煽风点火造成的吗！”
“是啊。”五条悟勾起唇角，大方承认。
禅院直毘人一愣，没想到五条悟会这么直白。
还没理清五条悟的真正目的，接着就听对面炫耀道，“还要多亏了你对我们家小惠的看重呢，不然我们也找不到这么好的机会。”
五条悟无视掉禅院直毘人渐变恐怖的脸色。摊开手，一副感慨又遗憾的样子，“而且呀，我们家小惠说过了，有‘摇摆不定’的禅院直毘人掌控的禅院家，会比加茂家容易解决很多——这样。我才来找你的呢。”
本来该是禅院家的继承人却变成五条悟口中的“我们家”。
身为家主却因为多方原因犹豫不决。
因为看中的术式才搅得整个家族都濒临危机。
三连插刀。
禅院直毘人当即一哽，好险没直接把手里的酒壶捏碎。
“好了好了，该说的我可都说完了哦。小惠可还在等我回家睡觉觉呢，”五条悟脸上嘻嘻哈哈的笑弧忽得一冷，沉声问道，“酱~，你的答案呢。有兴趣吗？”
禅院直毘人的脸色严肃非常。沉默片刻后，无奈摇头，“我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
如果拒绝的话，两个选项都被排除掉的禅院家将会面临什么，不都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了吗。
不管是真希也好，伏黑惠也好，找到了理由的五条一派，会对禅院家进行真真正正不留情面的彻底肃清。
届时，禅院家有多少人能够达到对方的要求，从而继续以禅院之名活下来。
深知禅院家当下腐败的禅院直毘人再清楚不过。
“果然是让人满意的答复。那么，接下来，合作愉快。”
五条悟笑容满面地打了个响指。
一如他悄无声息的出现，又悄无声息地离开。
如入无人之地的随意。
是独属于咒术界当代最强的傲慢与自信。
禅院直毘人看着五条悟消失的地方。仰头喝上一口酒，吐出的却不是往日的赞美，而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就算后续会被革新到毫无先辈崇高之态的程度，禅院家也绝对不能在他这一辈走向覆灭！
“可惜了，想要继承禅院家的，不是伏黑惠啊。”
说着，禅院直毘人又是一哂，“不对不对。是我想错了。在五条悟有所觉悟的将来，家传术式算什么。只有真希，才会真心实意地背负禅院之名，踏出腐朽、走向全新的时代。”
而这期间的剜骨之痛，在整个大变革的局势之下，又算得了什么！
禅院直毘人一挥手，将手中酒壶掷下。
瓷片和酒液瞬间溅满一地。
巨大的动静引来门外仆从们战战兢兢地询问。被禅院直毘人大笑着挥退，“你们都走吧！我这是高兴。高兴！”
这么说着，禅院直毘人枯瘦的脸皮边，却流淌下一串水渍。
直哉啊。
要是能够活下来，就好了。
“你在想什么？从会议结束后就一直沉默到现在，还不习惯诅咒师组织的节奏吗？”
夏油杰走到大楼的天台顶。不出所料，看见了坐在顶楼矮墙上发呆的灰原雄。
“不，没什么，夏油前辈。是我自己有一些事情想不开而已。”
见到夏油杰，灰原雄连忙站起身，不好意思地抓抓后脑勺。
夏油杰抬眸看向他。同时预感到楼梯走道间出现的两道气息，不禁有些好笑。
“我说啊，你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夏油杰将顺手带上来的啤酒丢给灰原雄一瓶。自己也撬开一罐，一跃跳到矮墙上，蹲下身眺望远方。
他们所在的这栋楼是附近最高的一座。
从这里望出去，尽是俯瞰的风景。
很威严高大。
但也十分寂寥孤独。
夏油杰仰头抿了口啤酒。气泡的活跃感登时在口腔里炸开，才觉得这天高云淡的地方，似乎也有了些人气。
“关于禅院家的其他人，我们只是说了不能合作，没有说要赶尽杀绝吧。”不用把他们想得像什么杀人狂组织一样吧。
“诶、诶？”灰原雄一下子抬起头，错愕地看向夏油杰。有些慌忙地解释道，“不、我并没有那个意思。我知道，无论是什么改革，都可能会死很多的人。在和夏油先生一起离开高专的时候，我就做好觉悟了！”
不管是敌人的死亡也好，还是自己的死亡也好。
他都，绝对不会后悔的！
灰原雄捏紧啤酒罐。面对夏油杰长久的、默不作声的背影，声音不禁再次低了下去，“我、我只是……”
“只是面对亦敌亦友的存在时，心里到底有点过意不去。”
夏油杰一下子戳中这个善良的年轻人最柔软的内里。
然后笑道，“所以我才说，你都在想什么啊。”
夏油杰转过身，看着灰原雄，“关于这一点，这几年下来，我也稍稍能够明白些了。”惠当初和他说过的那些话。
“只要不是敌人，就都是可以利用的资源。杀掉他们，以后击杀咒灵之类的繁琐工作，灰原，你是想全让我们自己去做吗？”
夏油杰轻笑，伸手揉了揉灰原雄的头，“那也太累了吧，灰原。我们当老板的，当然是要想着怎么做，才能让生活既不违背本心，又能过得更舒适了。”
灰原雄眼瞳一缩。鼓起勇气再度抬起眼眸，望见夏油杰含着笑的双眼。
那里不见得都是温柔的暖意。
可是，也充满了这个饱经黑暗折磨的人，对这个世界仅存的、最为诚挚可贵的善意。
年轻人心里最后的一点漏洞，也被用心填补。
成就一堵最坚忍不摧的城墙！
走廊间，伏黑惠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小鬼，这就是你硬拉着我要我听的话？”伏黑甚尔挑眉，不知心情地看向伏黑惠。
“因为，你也有在担心啊。”伏黑惠会给伏黑甚尔一个猝不及防的大直球。
不想和禅院家有任何联系的伏黑甚尔，在听闻禅院家将会覆灭的时候，是会快意大笑，还是怅然若失呢。
——当然是前者。
可是，人有时候就会是这么复杂的存在。
因为恨入骨髓，当一切恨的根源消失的时候，反而会觉得突然变得茫然无依起来。
他不希望禅院甚尔一生之中，心灵都永远停留着一处空洞。
伏黑惠仰起头，认真地看着伏黑甚尔，“讨厌有时候也会是一种联系。没必要掩饰，并不丢脸。”
他伸出手，捧住伏黑甚尔的脸颊，轻轻拍拍，“不管是什么样的感情，肩膀都可以借你。”
伏黑甚尔：“……”
“你这小鬼。”
这么多年了，个子和以前一样瘦瘦的还轻薄，别的（示弱撒娇）也没有学会。唯独在戳他心窝子这项技能上，成长速度叫包括他本人在内的任何人都望尘莫及。
伏黑甚尔笑骂一声。
弯下腰，紧紧抱住了伏黑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