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三十一条鱼尾
“她是我未来的妻子。”太子神色不变。
算是否定了金屋藏娇的说法。
“这就是你回京后急于收拢权力的理由？”老人的眼神更具压迫力。
太子不闪不避：“有何不可？”
老人与他对视片刻, 又摇了摇头：“不成想，你竟也是个痴性子。”
听到这个“也”字，太子微微蹙起了眉头，不过并没有反驳。
“我不久后就要致仕, 很难再在朝堂上帮助于你。”老人叹了口气, “那两位虎视眈眈, 你本应在朝中寻个新的可靠助力才是。”
太子敛目, 嘴角勾出一个讥诮的弧度, 声音微沉：“老师，我已经不是之前孤立无援的大皇子了。”
“还是说, 您不相信我的能力，觉得我也需要靠姻亲才能坐上那个位子？”
“然后又要像他一样，成事之后翻脸不认人么？”
烛火微微晃动了一下，太子眉眼间落下几分阴翳。
书房安静下来, 一时间只能听见蜡烛燃烧时偶然发出的“噼啪”声。
看着眼前刚刚及冠的年轻人, 老人眼神恍惚了一下。
十几年前站在同样的地方的那个孩童似乎和眼前人重合，又似乎有许多地方不一样了。
老人捏了捏眉心, 神色间浮现出几分疲惫：“有时候我在想, 当初是不是不应该将你送上争权的路……”
“若是不争, 我此刻才是真的做了别人刀俎上的鱼肉。”太子将他书案上的书籍取来和其它典籍放在一起, 声音一顿，“我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是。是我想岔了。”老人自嘲一笑, “人老了就是容易优柔寡断。”
“只是你这样, 未来的路会难走许多。”尹鸿又道。
“学生心意已决。”太子只是拱了拱手。
看出他的坚决, 尹鸿只能一摆手：“罢了罢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谁想到你往日里不声不响的，一下子竟然连我外孙媳都找好了……”
老人感叹了一声：“这丫头倒是个运道好的, 有你里里外外为她筹谋。若是你母亲当年……”
太子神色微冷：“老师慎言。”
尹鸿微微一怔，苦笑一声。
都是冤孽啊。
他从案前起身，谢妄去扶他，却被他轻轻拂开。
“这点小事，我还能自己做。”老人倔强地自己走了出来。
“不说了不说了，夜也快深了，你且回东宫吧。”老人走路还算稳健，很快便走到了书房门口。
太子跟在他身后，却听他忽然回头道：“今儿的衣服不错，穿着显俊。”
语气倒有些促狭了。
太子的眼底沁出淡淡的温柔。
妙妙对这套衣服的效果很是满意，便没有让谢妄换回原来的衣服了。因此用完晚膳，太子便直接穿着过来了。
这衣服不像是太子平常会穿的，也不怪尹鸿察觉。
老人拍了拍他的胳膊，像是鼓励。
“走吧，不用送我了。”
太子便站在原地目送他远去，手中摩挲着衣摆上的浅淡绣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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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传来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妙妙托着腮无百无聊赖地甩了甩钓竿，将被鱼食吸引来的小鱼吓得四散而逃。
“钓鱼有什么意思嘛？”妙妙提起鱼竿看了看弯钩被啃得秃秃的诱饵，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些笨笨的小鱼妙妙以前随手都能抓一篓，提根钓竿反倒鱼的尾巴都摸不着了。
要是在海里鲛人靠鱼竿吃饭，怕是早就饿死了。
“好无聊啊啊啊啊——”妙妙放下了鱼竿。
再也不信太子的鬼话了！
说什么让她学钓鱼磨磨性子，在性子磨好前，她的屁股都快把钓鱼坐的凳子磨穿了。
到避暑山庄来已经快半个月了，因着最近学习任务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妙妙便开始闲了下来。
这一闲下来便坐不住了。
这处避暑山庄优点众多，就是地点有些偏僻，外面没甚好玩的。在这里新鲜劲过了之后，妙妙想出去浪的心便蠢蠢欲动起来。
与太子的通信中，妙妙几番暗示了这个问题，可惜太子不知是不是没有看出来，并没有顺她心意安排人带她出去游玩，反倒建议她去学钓鱼或者下棋静心。
“噗通——”
妙妙随手扔了一块石子进水中，将自己的倒影搅乱。
静心……静得下来就不是妙妙了。
听说京中的一品楼风味奇佳，宝音阁里有个说书一绝的老先生，珍婳坊据说上新了许多漂亮首饰……
所以她当时为什么要从虞家搬出来呢？妙妙陷入了深深的疑惑。
瑞兰在旁边专心地绣着花。
自从妙妙教了她一些鲛人织造的手艺之后，这丫头眼睛都黏在绣布上挪不开了。
“瑞兰~”妙妙戳了戳她。
瑞兰抬头：“啊？小姐有何吩咐？”
妙妙悄悄凑过来，小声道：“要不……我们出去玩玩吧？”
瑞兰疑惑：“小姐要去哪里？”
“街市上。”妙妙指了指盛京的方向。
“这……”瑞兰一惊，而后又迟疑道，“要不问问嬷嬷她们？”
妙妙不想告诉两个嬷嬷，告诉了她们不就相当于告诉了太子？
太子不想带她出去，她就自己出去玩儿。
不带他！
因此妙妙坚决道：“是我出去玩，又不是她们出去玩，问她们做什么？”
瑞兰：？
是这个逻辑么？
“你不想去的话，那我就自己去了哦～”妙妙歪了歪头。
“小姐不可！”瑞兰着急道，“一个人出去若是遇到了危险该如何是好？”
妙妙笑了：“所以我找你一起呀！”
瑞兰：……多她一个也没用呀！
拗不过她的歪理，瑞兰被她拉着回了房间。
鬼鬼祟祟地绕过了两个嬷嬷，两人偷偷进了卧房。
躲在了帘子后面，她整理了一下思路。
按照话本里来说，千金小姐偷溜出门的第一步应该是什么呢？
“女扮男装！”妙妙眼睛一亮。
瑞兰紧张得看着她：“小姐说什么？”
妙妙期待道：“我们可有什么大小适合的男装？”
“小姐说笑了。”瑞兰不明所以，“唯一的一套不是被太子穿走了么？”
“然后应该只有外院的一些仆役有男装了。”瑞兰忽然想到什么，惊讶道，“小姐万不可穿他们的衣服啊！”
妙妙小脸耷拉下来。
出逃的第一步，夭折！
一般闺阁小姐房里哪来的什么男装呀？
话本子怎么能骗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妙妙：话本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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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一抖就把新章直接发出来了，没有蹭上0点的玄学，哭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