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apter 12
之后，在卡伦家，赫尔伽完全处于走神的状态。
意大利沃特拉城、沃尔图里，她在心中默默落泪，她为什么不能早点想起来。
这两个名字联系如此紧密。沃尔图里家族，这支最接近于吸血鬼世界皇室的家族，正是沃特拉城的拥有者。因此，只要其中一个名字被知情者熟知，她/他也总会记住另外一个。
然而……她还是没记起来t_t
心好累。
心累的同时，还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某人从来没说过他是吸血鬼，也从来没现场表演过吸血。更甚至于，每次她分配物资的时候，他从来都拿的不客气。
赫尔伽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有一次把她不喜欢的面包喂给他的时候，他皱着眉吃了。
问题是吸血鬼不是不吃人类食物的吗？
沃尔图里不是自诩高贵，只尊重艺术和科学，一贯瞧不起人类的吗？
天呐，这什么人碍…这么心机:)
回想了过去一番，赫尔伽深深吸了口气，她以为她是大佬的腿部挂件，结果其实是储备粮？
这个结论深深震撼了她。
坐上车赫尔伽才想起，她刚才无法掩饰的、忧心忡忡的样子一定引起了卡伦一家的怀疑。
不过，管它呢，他们也帮不上什么。
她不觉得自己有跟卡伦家结下了多么深厚的友谊，足以让他们愿意承担风险，为了帮她去得罪自己世界的大佬。指望他们，这个思路在她这里觉得走不通。
她发动车子，副驾驶上是贝拉。赫尔伽表面还算镇定，多亏了恐怖片的心理再教育，所以还能勉强集中注意开车。
上了主路以后，车速渐渐加快，两边大片大片的翡翠色被甩在她们后面。
赫尔伽要先把贝拉安全送回她家，然而这个平时看来简单的任务，今天做起来却格外气闷。
她努力不在开车的时候，去想那些沃尔图里可能会给她生活带来的影响。
如果早知道会是这个样子，她当初绝不会去抱这根大腿，更遑论思考发展什么感情。
人和血族怎么发展感情？
坐在她旁边的女士感情路就够曲折了，何况她那只还不是什么善茬，再有，他们的年龄差未免差得有点巨大了吧。
“你能知道凯蒂是怎么死的吗？”
“……什么？”
赫尔伽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但随即她明白过来，爱德华·卡伦一定把他知道的事都告诉了他的小女友。所以，她通灵这点秘密自然就不算秘密。
贝拉对她通灵的事很好奇。
赫尔伽压下心里那些不安，某人的短信里让她回电话，结果已经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了，她还是没动。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感觉自己好像进了生命的倒计时……
“我不知道，”她回答得没什么耐性，所以出口后才发觉语气有些过，于是耐着性子补充，“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
凯蒂的死亡发生得太快，以至于连她的鬼魂都无法提供更多信息。不过赫尔伽知道她一直在追查自己的案子，所以和她约定，在她查到后想办法帮她抓住凶手。
然而，她现在也不能确定这个约定还能不能继续下去。就在她心烦开车的时候，她不知道某正在等电话的吸血鬼，耐心正疾速消耗殆荆
凯厄斯觉得事情隐隐脱出了掌控。
就在昨天，美国时间晚上，意大利时间下午，沃特拉城发生了一次地震。
事发前毫无征兆，然后在短短几秒后就戛然而止。
不用想，他就知道是那个笨蛋那边又在折腾什么。
在之前，他叫停了带人回来的命令，目的就是想看看某人的言行是否一致，那些挂在嘴上日常表忠心的话是出于真心，还是敷衍。
阿罗说他被骗了，他却不相信那个笨蛋有胆子敢骗他。
果然，沃尔图里地震，说明她没那个胆子。
想到有人在卖力的找人，他让人送来一支手机，拨通了电话。
赫尔伽那个悔啊，你说她好端端地干嘛要抱吸血鬼的大腿。
怪不得系统当初见她加点都加在“灵媒”路线上，总是拐弯抹角地挖苦她。
敢情它知道有坑，眼见她往里跳，还不提醒。
她一回自己的房间，就拿羽绒枕头敲自己的脑袋。
色字头上一把刀。
事情明明非常明显，从不白天出行、像大理石一样的肌肤、杀人鲸般的力量，速度和苍白，这么多明显的特征……而且，他还有一双鲜红的眼睛。
这么多。
她竟然都没有怀疑过。
赫尔伽坐起来理了理被自己弄得有些凌乱的头发，不要慌，不要慌，沃尔图里还没找过来，她可能还有一点时间，抓紧时间想想怎么处理眼下。
为了理清思路，她戴上眼镜，拿过一支笔，准备把可能出现的几种情况都记下来。
她看了一眼手机，大佬已经被她晾了一个多小时。准确的说，应该是14多个小时。
所以……再晾一会儿，也无所谓了吧。
反正如果要死，她也是逃不掉的:)
粉色的笔游走在纸面上。
首先，大佬应该是不想弄死她。
如果她想的不错，有“工作签证”的邀请在，估计她能算进“沃尔图里外来人才引进计划”里。
也就是说，他们最有可能是想把她转化成吸血鬼。
无论如何，小命姑且先是保住了。
她随即在纸上把这一条划掉。
接着，她努力回忆原著剧情，隐约记得贝拉在转变为吸血鬼后，就离开了自己的家人。加上“吸血鬼不能暴露自己身份”这条律法，为了保护家人的安全，恐怕她不得不被强制来一场西方版的“斩俗缘”。
从此后，远离人类社会，吸人血，走上永生巅峰？
问题是，永生不错，可她既不想吸血，也不想跟家人彻底分离埃
倒不是说，她不怕死到能硬扛沃尔图里。
毕竟，她只是个皮脆血薄的灵媒。
做人诚可贵，小命价更高。
惜命如她，真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她肯定秒秒钟向血族黑势力低头。
赫尔伽放下笔，往窗外看了一眼。
苦艾酒的效力还没有完全消失，所以她能从自己的窗户这儿看到楼下徘徊的鬼魂。
也许，她能想想办法，摆脱眼下的困境。
在纸上写下最后一笔，赫尔伽压下心底的紧张，成不成也只能这么办了。
找到打火机，她在洗手池把她这份刚命名为“跑路计划20版”的计划烧了干净。
清理完灰烬，她瞥了一眼手机，心随即砰砰跳。现在，她有一项极为艰巨的任务，就是先把某人稳祝
深吸一口气，缓了又缓，她才内心颤颤巍巍地拿起手机。
人果然是信息动物。在不知道凯厄斯是吸血鬼以前，她有胆量挂他电话，然而，现在她拿电话的手在抖，心中的泪在流。
她从来没打过这么紧张的电话。
这还不如把她扔回恐怖片里头呢。
电话在响了一阵之后，通了，赫尔伽原以为他会说什么，但对面一阵静默。
好可怕啊，妈妈……
她提心吊胆，赶忙看了一眼事先写好的另一张“与大佬通话提要”里的内容。
“你在哪儿？”她紧张地握紧电话，瞅了一眼纸上的提示——
1需表现出强烈的她有找过人的愿望。
对面仍没人说话，安静地令人恐慌。
赫尔伽继续看纸。
2解释为何她没有第一时间飞去意大利。
墨汁画了一个圈，中间划重点是一个字“编”。
“我本来想去意大利找你，结果我把地址给忘了。”
电话那头终于有了一些响动，她都能想到他皱着眉，开口的样子。
“你现在在哪儿……”
赫尔伽捂住刚才一时间心率上升过快的心口，果然跟她预料的一样，他没有问她昨晚挂他电话的事。
“在家里，”她语气轻快了一点，估摸着沃尔图里既然都能查出她的手机号，此时肯定也掌握了她的地址，“不过过两天要去趟西雅图。”
“……”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纸上的内容。
3掌握主动权，给“作案”留下时间。
“你要来找我吗？”她在努力让语调变得甜腻吓人，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要不我们三天后见吧。”
说完她自己都有点受不了。
对面沉寂了几秒。
“……好。”
赫尔伽的小心脏差点没鸡冻地跳出来，竟然成功了。
不过一时的喜悦还没有冲昏她的头脑，毕竟她还有大难题在后面等着。
约定好见面的地点和时间以后。
4不要急着挂电话，引起怀疑。
划横线部分是“临场发挥”。
她不是很想埋怨自己，但是临场发挥怎么编啊:)
吸血鬼闲聊都聊些什么？
今天天气不错，你今天吸了几个？
估计她这么问出来，就离死不远了。更何况，她暂时还不能暴露她已经知道他是吸血鬼的事。
赫尔伽脑子飞快转动。
“你现在在意大利吗？”她问得小心翼翼，跟从前一样，仿佛很关心。
听到肯定的，但绝称不上高兴的“嗯”后，她又紧接着再接再厉，声音贴心又温柔，“那你坐飞机过来的时候要注意，最近米国流感有点严重。”
放下电话，她最后一会儿语气里还是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像是对吸血鬼的事一无所知。
竟然给她糊弄过去了。
果然，傻白甜人设是平安符。
赫尔伽撇了撇嘴。
想起她的“跑路计划20版”，立刻站了起来，奔向化妆镜。
时间有限，她还有好多事情要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