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apter 8
罗莎莉·黑尔，一定是这世界上最凶悍的女人，没有之一。
差零点零零一厘米，赫尔伽可能就被她抓到手里。
万幸的是，应该是叫埃美特的卡伦家的大块头及时从她身后抱住了她。
但这并没有减少这个疯女人的破坏力。
她帮助福克斯高中的学生验证了他们怀疑已久的一件事，那就是食堂的桌椅确实质量不合格，很有可能是偷工减料的产品。
如何一踢就把食堂的桌子折断，可预见性地将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成为校橄榄球队的热门话题。
如果赫尔伽仍然如莱娜说得像她自己六岁时那么勇，能在沙滩上一边哭着一边把雅各布·布莱克揍进海里，或许她此时会有勇气起来对抗。
但无奈她本人已经未战先怂。
盯着餐桌裂开的钢板发愣。
奶奶，神力碍…
她必须一千一万个怀疑罗莎莉本人就是她遇到过的那种人类皮下是触手怪的外星人，然后决定以后绕着她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在一片乱哄哄的闹剧过后，卡伦一伙人拒绝听从老师的指导意见，直接用豪车把爱德华打包，外加一个一定要跟着去医院见卡莱尔的贝拉带走。
还好，罗莎莉·黑尔去开车了。
她怀疑卡伦家的人也是认为她留下会杀人，所以才一定要她去医院的。
然而，这口锅实在是莫名其妙。
她都还没看到爱德华·卡伦的人，对方就已经倒下。等罗莎莉·黑尔被她不知道是兄弟还是男朋友拉住的时候，她只看见贝拉冲进了人群。
她根本不明白罗莎莉为什么一上来就把她当成罪魁祸首。
跟爱德华·卡伦，他们之间可是隔了有大半个食堂的距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只有这句话来表明自己完全在状况外。
留下的，明显是用来看守她的两个“卡伦”交换了下眼神。
“爱丽丝·卡伦和贾斯帕·黑尔，”莱娜附在她耳边给她提示，完了不忘加一句，“他们是一对。”
她自己用眼睛看，也能猜到他们是一对……他们确实漂亮得过分，爱丽丝还分外小巧可爱。
但她没心情研究他们的外貌好吗，他们的姐妹想谋杀她。
从事件的整个过程来看，爱德华·卡伦明显是心脏病突发或者中风。
赫尔伽随时准备着跟自己做律师的老爸打一通电话，交代被人碰瓷的全过程。
爱丽丝抓住贾斯帕攥成拳的手，安抚着，“我看到了，他没事……”
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眼前这个神经不知道为什么格外紧张的男孩，看上去也很像有随时揍人或者抽过去的可能。
这些人太奇怪了。
赫尔伽试图把莱娜往她身前拽了拽，结果被威胁再拽就扔下她一个人……
真是塑料姐妹情了_(:3)∠)_
2v2拳击赛未战先败
对爱丽丝和贾斯帕无视她交谈，赫尔伽表现出十足的淡定。
不露怯，反正她也跑不了。
这家人是不是集体有病啊，她在心中腹诽着，脸上则挤出一抹担忧中努力含着善意的表情。
还好，没过多久，一通电话把这两人叫走。
第二天，万幸，这群怪人集体请假没来上学。
要不是这一点，赫尔伽宁愿在教室中坐一中午，也不会去食堂。
结果，她忘了还有伊莎贝拉·斯旺这号人。
她顶着杰西卡一干人惊讶目光走过来的时候，赫尔伽很想当没看见。
伊莎贝拉有点迟疑，“我很抱歉，昨天罗莎莉太激动了。”
她的脸紧绷着，脸上还是一片惨白，赫尔伽只能猜测她还没跟爱德华复合。
但是这姑娘还是以卡伦家族朋友的身份过来了。
赫尔伽示意她坐下。
“爱德华·卡伦怎么样？”她必须判断罗莎莉·黑尔有多大再度谋杀她的可能。
贝拉神情有些怪异。
“他很好……他睡了一觉。”发觉说话对象并没有因为昨天的事迁怒，她明显松了口气。
这答案听上去怎么这么怪异？
算了人没事，不会讹她就好了。
既然没事，她不太明白为什么碰瓷家伙的前女友仍然赖在她的桌子上，还看上去一脸好奇。
“你还有事吗？”
用标准高冷勿近面孔撵走了贝拉以后，赫尔伽得了莱娜一句擅长欺软怕硬的评价。
听太多，这点小怼根本没过她的心。
不过把人撵走以后，她有点后悔了，她盯着食堂里因为昨天的事故多出的空地看了一会儿。
那种怪力让她心有余悸。
她应该把人留住，套套话先。
学校里的事让她无语，但都比不上眼下这个更令她无语。
时间：凌晨一点
地点：福克斯附近森林
赫尔伽戴着帽子、口罩，背着包，拿着手电筒，扛着铁锨，出现在森林里。口罩下面是一脸苦逼。
灵媒，真得是一门没有任何前途的职业。钱途缥缈不说，日常如果遇到恶鬼还可能直接变成高危人群。
如果是动不动开直播、玩什么鬼屋探险的直播达人还好说，至少在变“危”之前，还能收到小钱钱。但对她这种没有“通灵出道”，本身身价还不低的可爱女士来说，真是太划不来了。
“是这边，没错了吧？”
她扛着铁锨足足爬了两个小时的山，除了蚊虫的叮咬，还要忍受脸上新冒出疹子造成的皮肤瘙痒。
就这样，旁边的鬼魂老头儿和老太太还频频催她快点走，语气中极度嫌弃她走道儿儿慢。
她又不是鬼，还能用飘的……
做灵媒真得苦，事情回溯到今晚九点，她难得困意盎然，早早就进入梦乡。
结果还没睡到十分钟，就被人从梦里吼醒。
如果是平时，梦里有这样奇葩的不速之客，她一定已经威胁把他们送进“牢房”，脑中监狱怕不怕。谁敢惹她，要他好看！
然而此刻，再大不满只能往心头咽。
镇上其他人家的鬼，无论谁她都敢威胁。可是，眼下这对老夫妻嘛。
她压下悲愤，卖力用眼睛传递乖孙的微笑，“我哪敢有意见，外婆大人……”
见过闹离婚的。
见过六十多岁的老夫老妻闹离婚的。
没见过死后闹离婚的。
老太老太现在处于分手爆裂状态，在把她吼醒之前勒令她赶紧出门。吓得她急匆匆偷完了酒喝，在车库拿上手电和铁锨，就翘家出门。
所以说，通灵这行真不好干。
如果让人知道她大半夜去树林里挖自己外公外婆的坟，她真得不仅会身败名裂，还有可能会被人类社会彻底除名。
杀人狂都没这么变态。
一路上，她打了无数次劝合的腹稿都在外婆的真·死亡阴影下，咽了回去。
她决定了，今年感恩节和圣诞节的时候，绝不邀请他两位回家。
真得太变态了。
在两个处于吵架状态，虎视眈眈盯着她的凶悍老人目光下，她不情不愿地下铲子。
死后争风吃醋什么的，这都叫什么事儿？
最缺德的是，发现孙女儿有通灵的能力后，跑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她去挖坟，帮他们分居？？！
赫尔伽感觉心好累。
拿牛皮纸把外婆的骨头包好，小心翼翼地放进包里，由于没有另外的棺材，她只能先把她带回家。这个过程完成以后，她内心已经不想再发表任何言论了。
但当她起身的刹那，听到那句俏皮的女声时，她才是真得彻底心慌了。
“需要帮忙吗？”
赫尔伽内心除了卧槽之外，瞬间同时蹦出一串念头。第一，她已经做完了一切体力活儿，爱丽丝·卡伦这句帮忙实在没有任何诚意；第二，她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她看到了多少，她为什么脚步声音都没有，还半夜出现在森林里，比鬼还像鬼；第三，她外公外婆竟然背叛她，有个活人在旁边站了半天，竟然都不提醒她……
背叛，源自家族的背叛使人心痛。
微弱的手电筒光下，爱丽丝·卡伦像精灵一样从树后走了出来。
赫尔伽僵硬在原地，她外婆大人的尸骨此时正在她背后的包里。如果被揭露出来，别说告别福克斯、滚回纽约，玛丽安说不定都会跟她断绝关系。
她脑中的第一个念头是需要多少钱才能收买眼前这个姑娘，之后才想起她今早在停车场看到的那辆沃尔沃。
完了。
这个结论被得出。
她咽了咽唾沫，犹豫着是该痛哭流涕痛诉家庭暴力给她施加的痛苦，还是该装作无事发生先把外婆埋回去，然后把今晚用到的工具毁尸灭迹。考虑到她外婆现在还在包里，爱丽丝·卡伦随时可以打电话叫警察来把她堵在回家的路上。她沉重倾向于前一种选择。
戏本是，她只是个从小备受外公外婆欺凌长大的苦逼女孩，他们殴打她，甚至拿硫酸泼她，给她留下了无尽的伤害。所以，她今晚才会选择报复，因为她已经再也忍受不了。
然而，在她酝酿好情绪的前一秒，爱丽丝突然轻飘飘地开口了：“今晚的月色真美不是吗，你也是来看月亮的吗？”
月亮？
这姑娘别是脑子有什么问题吧……
赫尔伽飞快地往上看了一眼，森林上空黑漆漆一片。
“是挺美……呵呵。”她干笑两声，试图缓和眼下僵硬的氛围。
“我们一起回去吧。”
爱丽丝突然上前来，亲切地挽住她的手。
赫尔伽不知道之后的时间，她是怎么走回到公路边上的。
爱丽丝·卡伦连车都没开，她搭上她的车，然后让她把她放到另一条公路边上。
她到底是怎么出现在森林里的？
或许是她开车回家途中，脸上毫不掩饰的愤怒表情，终于让老头儿和老太意识到自己的过分。
柯特妮女士决定告诉她外孙女点她不知道的信息，来挽救岌岌可危的祖孙情。
她小小声，“……他们是吸血鬼。”
赫尔伽没听清。
“什么？”
柯特妮女士的口吻，仿佛在说什么了不得、不可告人的大秘密，
“他们、一家、都是、吸血鬼。”
赫尔伽一脚踩在刹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