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杜鹃立马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可真敢说！
陈家河把她描述成那样一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又号召全球一起通缉她；即使别人不信她那么残暴，但她有令所有异能者都感到可怕的强大异能啊……
她现在可差不多是全人类的敌人，就连生存下来都是个问题，她居然还胸有成竹地说要定那渣男惨死？
虽然她确实勇气可嘉吧，但那渣男背后可是全球所有基地啊！
这要怎么搞？
姜铮却拍了拍手，欣赏地说：“就是要有这样的自信！”
杜鹃看着二人相视而笑，只得咬牙加入：“反正我已经上了你这条贼船，那就跟着你搞死他吧！”
“多谢！”顾冰又说，“不过在此之前，我能知道陈家河和你妹妹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吗？”
杜鹃脸色微变，但也知道如果不说清楚的话，无法得到她的完全信任，稍微沉默了下后便语气沉重地娓娓道来。
她有个亲妹妹叫杜若。
两姐妹北上避难途中遇到了场规模不小的激战，不幸走散了。
杜鹃运气比较好，一路有惊无险的到达了陈家河他们所在的基地，并获得了一份清洁工作。
但长相美艳的杜若的遭遇，就大不一样了。
毕竟无论是盛世还是乱世，女人的美貌都会为自己引来灾难。
陈家河某次外出执行任务的途中，在某个超市脏乱的货架下，发现了衣不蔽体的杜若。
杜若苦苦哀求他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陈家河一口答应下来，还细心为她治了伤。杜若很感动，轻信了他的花言巧语，决定扮丑后随他回到基地。
队友们见他带了个丑女人出来，便纷纷打趣说他又在收破烂了。
他只笑笑不解释，杜若也默不作声，一路紧随在他身边，寸步不离。
回到基地后，陈家河把她安置在自己某个住所里，然后就走了。
他隔三差五的让人送些吃食衣物过去，还会给她写信。
杜若被他“金屋藏娇”起来，接触不到外界，每天都很煎熬，只能翘首以盼的等着他的联络。
某天，陈家河终于再度出现。
他神采奕奕、笑容温和，柔声安慰着忐忑到痛哭出声的她，并陪她呆了几夜。
接下来一切发生得都很顺理成章，在全身心都沦陷之后，杜若忐忑的请他帮忙寻找姐姐杜鹃。
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了。
没过多久，杜若听说他在基地处境艰难，不得不参与竞选首领来自保，但他的选票数和支持率都不出众，便很是心疼他。
他每次来也都是强颜欢笑，她便想要为他分忧。
毕竟，她欠他太多了。
虽然他断然拒绝，但杜若还是在他某次和他人通讯时，得知了他的竞争对手用美女来拉选票和支持的事。
夜晚，他在阳台上不屑地跟通讯那头说：“那也算美女？他还真是饥不择食！”
杜若便知道，自己真的可以帮他。
于是，她坚持要求献出自己，为他铺路。
僵持几次后，陈家河让步了。
他抱着她痛哭失声，反复说对不起她，以后一定好好对她，给她一个名分。
就这样，杜若将自己当成某种工具频繁出入某些场所，并日渐麻木了。
陈家河派去“保护”她的某个保镖对杜若日久生情，忍不住告诉了她一切实情。
他说，其实他们早就找到了杜鹃，但陈家河不让告诉她；
他说，所谓的权色交易，也是他故意让她听到的，因为知道她肯定愿意为他献身付出，好为他的夺权大业添砖加瓦；
他还说，陈家河其实不止她一个女人。
杜若听得如遭雷击，脸色惨白的直摇头。
见她死活不信，保镖便偷偷带她去远远看了一眼正在弯腰做清洁的杜鹃，又带她去看了陈家河是如何流连于美女之间的。
信念支柱轰然倒塌，由爱生恨的杜若便决定杀了陈家河。
但很怕死的他在安保上很下功夫，于是她失败了。
杜若心知一击不成便再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了，便愤而自尽，以求解脱。
自尽前，她拜托保镖带着自己的贴身手镯去找杜鹃，让他告诉她一切，并让她尽快离开基地，免得陈家河迁怒报复。
……
杜鹃摩挲着腕上那对做工精细的手镯，眼神怀念、悲痛又愤恨。
那是她买给杜若的一套成人礼，里面包含两个手镯和一条项链。
杜若一直贴身戴着，最后把项链留给保镖作为谢礼和寄托，把一对手镯留给了她。
杜鹃咬牙道：“我早就想离开那恶臭的y-30基地了，可惜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我申请调去了停机坪附近，天天琢磨怎么开飞行器去创死陈家河……某天恰好看见姜铮鬼鬼祟祟的想偷飞行器。”
姜铮黑着脸道：“……喂，那飞行器不也是他们抢的吗？我那叫劫富济贫！”
“好好好，你是劫富济贫的大好人。”
杜鹃耸耸肩后，转头看向顾冰：“然后我俩一拍即合，决定分头行动，从长计议。这下，你可以相信我了吗？”
顾冰认真道：“我没有不相信过你，只是想弄清楚原委，然后再看到底要陈家河怎么死，才能彻底平息咱们的愤恨。”
杜鹃：“……”
嘶，是个狠人。
“放心吧，杜若的仇，我一并记下了。”
顾冰冷冷地说，“没想到他居然那么禽兽不如，令人发指。”
既然他为了得到权势而不惜四处哄骗女性，手上沾满了女人的鲜血……那就让他从权势的顶峰上狠狠跌下来，跌得头破血流，血债血偿！
杜鹃握紧拳头：“虽然我没异能，但只要能杀了那畜生、为杜若报仇，我也豁得出这条贱命！”
“你在说什么傻话？”
顾冰不赞同地摇摇头，“你的命比他值钱多了。咱们谁都不会死，死的只会是他陈家河！”
杜鹃怔了下后，笑着点了点头。
没错，该死的只有那陈家河！
顾冰心想，既然要成为互相托付生命的生死战友，那就应该坦诚相待。人家杜鹃都不藏着掖着了，那她也该如此。
可就在她准备克服羞耻心，说清她和陈家河的恩怨的时候，却看到杜鹃摆摆手，叹道：“你的事就不用说了，基地里的长舌多得很，我知道的不比你少。而且其实大多人也知道有些事是陈家河指使你干的，但他们不会把矛头对准一个’圣父’，毕竟还指望他用异能给自己疗伤保命，所以只能拼命辱骂你这个恶女，把账都算在你头上了。”
顾冰震惊的睁大眼，陷入沉默。
原来基地里的人也都知道她在替陈家河背黑锅？
也对，大家都是成年人，没那么傻。
只是乱世中，陈家河的治愈系异能是希望和温暖的象征，所以大家不会指责他，只会宣泄在给人以恐惧的顾冰身上。
估计他们还会在背地里嘲笑她太下贱，上赶着讨好陈家河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他当枪使，被他卖了还帮他数钱……诸如此类的吧。
那些人……那些人！
顾冰不由得冷了眼神，咬紧牙关。
见气氛突然低迷紧张了许多，姜铮拍拍手道：“现在既然都说开了，那咱们就别浪费时间了？”
“啊对对对，要不现在就商量个复仇计划吧？”
见顾冰脸色铁青，杜鹃赶忙接话道。
三人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慢慢商讨起来。
然而她们手头的消息十分有限，就连杜鹃拿回来的那个破损显示屏也是从路上捡回来的，最终还是姜铮拍了板：“咱们需要帮手。”
她意味深长地看向她俩：“换言之，我们需要组建自己的队伍。”
听了这话后，杜鹃的第一反应是：“意思是多找几个跟陈家河有仇的人吗？”
姜铮摇摇头：“不一定要和陈家河有仇。”
顾冰也迷茫了：“啊？”
姜铮分析道：“陈家河本身是辅助性异能，没什么战斗力，很需要人保护。但他现在已经是首领了，那身边的安保级别肯定只会更高。他亲眼看到顾冰被我们救走，自然也会猜到顾冰可能回去找他报仇。那他这会必定已经转移到了更安全的地方，说不定还会换掉基地内的地图和布防，所以咱们一时半会搞不了他。那就不如……先给他点苦头吃吃。”
“对！反正早晚要杀他，那不如慢刀子炖肉，一步步击溃他。”
杜鹃激动道：“先给他点苦头吃吃，好好折磨折磨他！”
听到这里，顾冰也明白了姜铮的意思，接话道：“那就找几个跟他身边人有仇的人，拉拢过来。”
姜铮点点头，露出了种“孺子可教”的欣慰眼神。
最初基地里以强为尊，没什么秩序，发生过好几件耸人听闻的血案。而当基地开始规范化管理的时候，那些始作俑者早已成为了铁腕高层，人们敢怒不敢言，只能忍痛掩埋那些陈年往事，不去追究。
现在既然是要折断陈家河的臂膀，那势必要从他们开始着手。
相比杜鹃来说，顾冰更了解基地的权力结构和秘闻，几乎是立刻就说了个名字：“钱峰。”
“他是火系异能者，基地里的最强战力之一，如今是四大部长之一的战斗部部长。他曾经活活烧死了水系异能者孙忠和他的弟弟，但孙忠的亲妹妹孙芸后来也有了异能，还恰好是最克制火的冰系异能。”
“这可是血海深仇啊……”姜铮若有所思道，“看来这个孙芸，就是咱们要拉拢的队友了。”
顾冰凝重道：“没错。”
杜鹃也记起来了，紧皱眉头：“但我记得，孙芸早就被意外炸死了啊……”
顾冰摇摇头：“她没死。”
杜鹃眯起眼睛，疑惑道：“你怎么知道？”
顾冰捡起一颗石子攥在手心，平静回答道：“因为，我把她给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