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3章:身世之谜
和亲王李啸淳囫囵一听,什么往日业障未消,今又助纣为虐,深觉说的便是自己,心中更是害怕得紧。
“善人本有一个极好的兄弟,可惜啊,被人害死了。当时你不但没有回护他,还把自己这一生都出卖给了害他之人。这便是你未消的业障。”
听了这话,和亲王的惊惧已达到极致,眼睛都红了,甚至还蓄着泪……当然,也许是想到当年三皇子李啸弘之死,心有愧疚。
他很快上前,对阿蛮道:“神仙真人呐,快快随本王入府,吃本王一杯茶,也好细细说来,以求破解之方!若能得神仙真人指点一二,本王必有重谢!”
“吃茶便不必了。”阿蛮摆摆手,随即问:“由此看来,善人也是知错的?”
“知错!知错的……”李啸淳说着回过头,让所有护卫和轿夫都回去了,随即抹了把眼泪,道:“皇权之争,从不念骨肉亲情。唯有三哥他待人是发自真心……”
“真心却不能换取真心,是我的摇摆不定害死了他!是我,害死了对我极是爱护的兄长……二十几年了,我夜夜梦到他,心中岂能无愧啊?”
“你这位兄长心地纯善,本也不与你计较。可二十年来,你为何还要错上加错?”
“因为我不想死……我想活命。我若不听话,那肯定是活不长的……”李啸淳显得十分无奈。
多少年了,他明知许多事情是错,可他还是像一把没有感情的刀子,由着当今天子操控,杀害了李氏皇族不知多少条性命!
“罢罢罢,过往烟云,如无根之水,尘泥之叶,皆已悠然淡去。”阿蛮装着腔调道,“可眼下一事,善人切不可听之任之,否则必遭天谴。”
李啸淳睁大眼睛看着眼前“道人”,屏住了呼吸欲要听个仔细。
阿蛮遂接着道:“善人有所不知,现下身陷牢狱的那个人,乃凛然众生之命,是真正的真龙转世,你若能在其危难之时小心呵护一二,便可立下不世之功,消除业障。”
李啸淳听了两眼直冒精光,压低了声音问:“真人的意思是,眼下身陷牢狱的那位,乃是未来天子?”
阿蛮轻点了一下头,嘴里说的却是:“天机不可泄露。”
李啸淳突然笑了起来,状似疯癫,似是自语:“好啊!三哥泉下有知,必是护着他的骨血的……”
什么?三哥的骨血?桓王李穆是李啸弘的骨血?
无意听得这样大的事,阿蛮和魏撄宁突然都不会装了,一刹愣怔方镇定了心神。
“善人好自为之。”阿蛮叮嘱一句转身便要离开。
此时李崇俭催动法力,直将“两位道人”升向半空,让二人飞升离去。
李啸淳见状,当即跪到地上,大呼“神仙真人”!
而魏撄宁和阿蛮平安“落地”之后,皆是骇然失色。
“你的本事已经大到这种程度了?”魏撄宁看着李崇俭,只觉他才是那神仙真人!转念想到自己昨儿个还钻过的狗洞,不禁问他:“那你昨日还让我钻什么狗洞呢?直接让我从墙垣上飞走不行?”
“那要让平宁侯府的人知道桓王妃会飞,岂不遭人非议?”李崇俭有些委屈。
确是这么个理儿……倒是魏撄宁一时看李崇俭本事大,竟忘记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了。
只不过,桓王妃会钻狗洞的名声也不是很好听吧?
……
却说和亲王李啸淳对自己遇到神仙真人的事儿笃信不疑,很快便回府拿了上好的金疮药,来到了大宗正院关押桓王的那间阴暗又潮湿的牢房。
拿到他亲手递的药,李穆大感意外,几乎要怀疑他给自己的是什么让人体肤溃烂的毒药。
“王叔一个时辰前才给我上了刑,怎么去而复返竟给我拿了这药来?”他拖着被打烂的身体,噙了一丝讽刺的笑,“王叔怎有如此好心?”
“我的好侄儿啊……”
李啸淳深情地唤了一声,听得李穆头皮发麻,不知他这是发的哪门子疯,或是出去一趟中了什么邪回来。
“王叔也是没法子,不能不听当今圣人的,这才将你折磨至此……”李啸淳委屈地忏悔着,随即便是小心翼翼,试探问:“老四,你不会怨王叔吧?”
“王叔此举,究竟是为何?”李穆身上疼,不想与之浪费口舌。
“王叔打心底里心疼你呀!”李啸淳大言不惭道,“你毕竟是我的亲侄儿。”
“王叔手里打杀过的‘亲侄儿’,又岂止一二?”李穆看着他,眼中满是阴霾。
“哪一个我不心疼哟……”李啸淳说着一把老泪又要溢出来了。他拭了拭,看着李穆,又道:“尤其是你啊!你跟他们都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李穆随口一问。
李啸淳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道:“从小到大,你对自己的身世就没有过一丝一毫的怀疑吗?”
闻言,李穆的瞳孔不由得放大了些。他走近李啸淳,紧看着他,问:“王叔知道些什么?”
父皇从不待见他,他对自己的身世,如何没有过怀疑?可是这么些年了,他从未查到过任何端倪。
“你是三哥李啸弘留在这世间唯一的骨血。”
李啸弘,一个对李穆而言几乎陌生的名字。
他只知当今天子是踏着十几位亲兄弟的骨血而坐上那个位置的。至于那些兄弟都是谁,他并未有过多关心。
“你那早已仙逝的母妃,本是三哥先瞧上的……”
三皇子李啸弘本与当今天子关系极好。李啸弘亦无心帝位,对天子也是极力拥护的,他本不必死于夺嫡之乱。
一切,皆因为兄弟二人爱上了同一个女人。
爱到何种程度呢?爱到兄弟阋墙,同室操戈。
结果不过是心机深沉的当今天子赢了。他赢过了许多比自己还要强大的对手,赢过自己最了解的那一位兄弟更不费吹灰之力。
可是,高氏被册封为妃时便已经怀了李啸弘的孩子。
“当今天子知道此事,赐了你母妃一碗避子药。”李啸淳回忆着那些被尘封的往事,话语亦是十分的沉重。“你母妃以自己的性命做赌,方保下了你。”
“那我母妃生下我不到两年便病逝了,身边伺候的尽被下令陪葬,可是她的死因另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