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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去长安,见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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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鲜衣怒马少年时,不负长安花,

    刘秀,窦融,来歙三人,在随行的书童护卫家仆簇拥下,

    浩浩荡荡的踏上了前往长安,往太学登名在册的路程。

    “此去长安,怕是时日繁长,一路上,有劳二位照拂。”

    刘秀的这位表兄来歙,明显是个话唠,一路上,从舂陵出发就唠叨个不停,

    从人情世故聊到日月山河,总好似有说不完的话,探讨不完的话题,

    窦融倒是习惯,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

    刘秀生性喜静,策马而行,只是听着,时不时回应一下。

    几乎全程都是来歙一人自说自话,却又乐此不疲。

    “文叔兄台,此去长安入读太学,所求为何?”

    一行人出了舂陵地界,自官道入了山路,

    窦融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开口问道,

    刘秀侧过头,没有直接回应:“何出此言呢?”

    窦融打了个哈哈,“绝无冒犯的意思,只是想问上一问。”

    “离开故土,前往异乡求学,本就是一件不易的事。”

    “便是寻常人,也有各自的目的,或是为功名利禄入朝为官。”

    “亦或是为了广结豪门望族子弟,拉拢人脉。”

    “亦或是为了钻研学识,求教先贤。”

    “而文叔兄台,乃是前朝汉室刘族子弟,当朝皇帝下令,刘氏宗族之人,不可为官,不可身加爵位,如此以来,前往太学,定然不为求官。”

    “但广结豪门望族?文叔的兄长,伯升名声传扬南阳之地,前来依附的望族子弟数不胜数,显然也是不缺。”

    “至于钻研学识……恕在下直言,以往的太学,也许还有这个机会,眼下新朝登临,太学中派系繁杂,早已没了死读书的选择。”

    窦融一边说着,眼神中的好奇意味,更加浓郁,

    刘秀前往太学,所为究竟如何?

    而刘秀的表兄来歙,此刻也有了想要知晓答案的兴致,侧过头看向刘秀,

    后者面对二人的瞩目,淡然一笑,

    随即长舒一口气,微微扬起头,眺望山峦远方,

    自顾自开口道:“结识宗族子弟,通晓古今典籍,这都是文叔所求,但真正的目的,只有一个。”

    刘秀的话一经出口,便引来窦融的追问,

    “哪一个?”

    “见一个人。”刘秀语气无比平静,

    “见一个人?”

    “见一个人??”

    窦融来歙二人先后疑惑出声,显然是不知道刘秀所言究竟为何?

    见一个人,从舂陵远赴千里外的京师,只为了见一个人?

    见什么人?

    男人?女人?好人?坏人?

    见“他”又是为了什么?

    不问还好,这一问,来歙和窦融心中的疑惑更浓郁了。

    但刘秀显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欲望,

    窦融也不好继续追问,

    真正的答案,只有刘秀自己心中知晓。

    “从古至今,王朝的兴衰,亦或大势的轮回,都有一个主宰天下气运之人的诞生。”

    “他的身上,牵动着世间终生的最终走向,一言一行,都有其注定的安排。”

    “千万年来,从未变过。”

    “但随着时间的推演,变数,也在悄然而生。”

    “原本注定气运归属的天命之人,其气运为变数剥夺,原本已经注定的世间走向,也随之改变。”

    “天机紊乱,气运消泯,众生苦痛。为此,当有能拨乱反正,再度承载气运大势之人诞生!”

    “除去变数,夺回天下气运归属!”

    此刻,策马而行的刘秀,脑海中闪过种种回音,

    那是此前睡梦,出现在自己脑海内的冥冥之音。

    一年以来,那声音出现的越来越少了。

    而灵魂深处,似乎有什么力量,在左右刘秀的想法和判断,

    指引他,前往长安,去寻找一个从前未见,也不知道如何去见的人。

    ……

    天气晴好,甚至有些晴好过头了,

    太阳暴晒大地,山岭上的参天古木,枝叶似乎都有些无精打采。

    地面上方的空气,隐隐被烤的有些扭曲,

    队伍前往,窦融用手挡在额头前,朝着远处眺望道:

    “要走出这山路,还要半日路程,不如在就近的山林歇息下,避避日光,人暂且不说,马匹恐怕都已经热的受不了了。”

    来歙连连点头,摆手道:“快,我不行了。”

    “这天气热的,根本不是人能受得了的。”

    “去歇歇,去歇歇。”

    比之最开始众人出发之际,来歙的话明显少了许多,天气燥热,随行带着的水,早已经饮尽,

    口干舌燥之下,他就是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说,也没有那个能发出声音的嗓子。

    早已经干渴沙哑。

    刘秀此刻也是额头浮现汗水,也是点头答应下来。

    护卫在前开路,一行人勉强又行进了一段路,来到了树荫遮蔽的山林之中,找了个合适的落脚点,将马匹拴好,

    随即不顾什么形象,一行人随意瘫坐在了山林的地上,

    “歇息片刻,得派人去深处找寻水源。”

    来歙指了指马背上的水袋,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前途遥远,不知要还要多久才能抵达最近的乡镇,

    若无补给,恐怕一行人,渴也要渴死。

    何况马匹拖拽车辇,牵引行李重物,所耗费的体力更大,

    没有水源,耽误行程进度不说,

    一旦马匹出了问题,这荒郊野岭,一行人难不成还抛下车马,背着货物前进不成?

    兴许是一路暴晒,太过疲惫,

    来歙和窦融,先后依靠古木,在树荫下暂且闭目休息,隐隐有浅睡的迹象。

    倒是刘秀,除了出了些许汗和口渴外,再无半点的疲惫感觉。

    一时间,山林之中,除了四方古木植物之中透出虫鸣鸟叫,以及拴在树木下的马匹沉重喘息外,

    偌大的山岭中,显得格外清净。

    刘秀没有睡去,而是从车辇的行李中,寻来一卷竹书,坐在树荫下看了起来,

    “想来用读书分心,便没有那么口渴。”刘秀如是想到。

    而就在他方才翻看书卷,不到一柱香的时间,

    原本沉寂的山林,突然有微风拂过,

    风吹在脸上,也是那般的燥热不安。

    一瞬间,刘秀的眼中闪烁过寒芒,

    他抬起头,看向远处山路那边方向,

    神情警惕。

    来歙窦融先后从浅睡中苏醒,瞬时睁开眼睛,

    两人都有武艺傍身,对于危机的觉察,自然不需要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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