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这官,不当也罢
说到这,刘良站起身,看着院落内,不同其他孩子打闹一片,静静坐在不远处石凳上笑着的刘秀,
叹道:“秀儿这孩子,与寻常人不同,生来更是伴有祥瑞之象,将来,定是人中之龙!”
这话,刘良没说完,
便想到,纵使这些孩子,将来成就事业,他的兄长,
刘縯刘秀的父亲,也再也看不到了。
一时间,万般无奈,再度化作一声长叹,
“世间苦痛,何以摒弃……”
“惟愿,这些孩子,能够平安长大……”
刘秀的父亲突然辞世,让原本完好的家庭,支离破碎,
但好在,他们还有一个疼爱他们的母亲,
更有一个,视他们如己出的叔父。
已然是不幸中的万幸。
看到这一幕的观众,在为刘秀失去父亲感到伤感的同时,
心中,也算是有些慰藉,
“已经是比较好的结局了,刘秀的叔父,重情重义,将兄长的孩子视为自己的亲生骨血,实在是大为不易。”
“也许是古人注重情谊些吧,放在如今,自己的家,突然要多了七张嘴,恐怕没有人能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失去了父亲,还有一个疼爱他的叔父,刘秀的童年,虽然有些遗憾,但,总算没有沦落到悲惨的境地。”
观众们此前,不光为刘秀一行人翻山越岭危险重重感到紧张,
跟是为他们到达了萧县,若是被刘良拒之门外,届时如何是好而忧虑。
若樊娴都真的带着一群孩子,无处可去,最终回了白水村老家,
没有收入来源不说,这些孩子长大后读书,也是格外的难题。
但幸运的是,
刘良不仅收留了他们,而且,态度空前的恭敬,
兄长的孩子,便是我刘良的孩子!
当以长辈之礼,侍奉嫂嫂!
高风亮节,可见一斑。
节目现场,主持人白冰冰,此刻也松了一口气,
手持话筒,开口解说到:
“各位观众可以暂时缓解下心情了,刘秀一家人有了好的去处,虽然童年有了遗憾,但好在最终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童年,应该也算是比较幸福的了……”
白冰冰说话的时候,难免心里没有底气,
之前信誓旦旦的表示,刘秀这一世定然童年无忧无虑,世间更是太平无量,
结果王莽专权,刘氏皇族没落,世道大乱,
刘钦死于任上,刘秀没有了父亲……
这一口毒奶……
吴殇坐在阵法之中,看着大屏幕上的画面,
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刘秀虽气运亨通,但他的人生,也是有着诸多的遗憾啊……”
大屏幕上,画面还在继续,
前世的记忆中,时间如白驹过隙,
转眼之际,刘秀一家,已经在刘良的府邸,生活了多年,
刘縯刘秀,同刘良的几个孩子一同,在县城的私塾里,随先生学了几年的古籍书卷,
肚子里也终归算是有了些存货,
一如既往的,刘秀喜静,好读书,手不释卷,
而刘縯,心思不在学堂,
往往学书本的时候望着窗外出神,没少挨先生的训斥,
不过,相比读书并不精通之下,
刘縯结交宾客朋友的手段,倒是刘秀无法学来的,
短短几年的时间,
几乎整个县城内的同龄孩子,都跟刘縯相熟,
无论你跟谁提及,
对方都会恍然大悟,指着城中县衙的方向,点头回应一句:
“啊,是县令家的刘縯!”
此刻,刘秀正在县衙的院落中,
捧着一方竹书,认真的翻阅,
天气晴好,云卷与舒,
时至今日,刘秀已经十二三岁,
看上去,面容成熟许多,已经隐隐见了后日的俊朗神情,
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儒雅的感觉,
儒雅之中,更隐藏着一抹不被察觉的锋芒冰寒。
刘秀不远处,大哥刘縯,年至十五,
因为练武的缘故,身形格外见状雄武,
此刻正手持一柄格外沉重的玄铁阔剑,在院落中舞动的虎虎生风。
就在兄弟二人,一动一静,相处和睦之际,
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和谐的氛围,
刘秀刘縯,先后停下手中的事物,
循声望去,便见到院落的门洞方向,
叔父刘良,手捧着一卷竹简奏报,
满脸写着愤慨和愠怒,
脚步急促,经过刘秀刘縯二人身边,
甚至一改往日的和蔼,一句话也没说,就自顾自走入里侧书房,不知去翻找什么。
“叔父今日这是怎了?”
刘縯疑惑道,
“许是遇到了烦心事……”
刘秀眼神微眯,放下书卷,若有所思,
二人思量之际,
边听得,里侧的书房内,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那是刘良同妻子在争辩着什么,
“这可是官印,你莫要摔将它来!”
这是刘秀叔母的焦急声音,
然而未等话音落下,
便见到刘良,一手夹着官服,一手持着官印,
气冲冲的摔门而出,
刘縯刘秀兄弟二人,相视一眼,尽数看出对方心中疑惑,
“叔父,这是发生何事?”
刘縯上前,挡住作势要离开的刘良,
见来人是自己平日疼爱的两个侄子,
刘良心中的怨念,暂且收了收,
他低下头,看着手中属于县令的官服官印,
遥望远方,那里,是大汉都城,长安的方向。
“京师来讯,王莽废帝自立!”
“改国号为‘新’,是为新朝!”
说到这,刘良望长安而恸哭,
“我自问,无力夺回刘氏宗族的江山,也无以死殉国的勇气,但如今,至少有一件事,是我势在必行!”
刘良看向手中的官服官印,长舒一口气:
“这县令,如今没法当了,尽管不能为刘氏一脉报仇,但至少,决不能给刘氏的仇人做走狗!”
刘良说罢,便要作势离开院落,去县衙弃官挂印,而后收拾行囊,告老还乡,
就在此时,任由其宣泄怒火半晌的妻子,
也便是刘秀刘縯的叔母,气冲冲走了出来,
一把夺过刘良手中的官服官印,
“你!”
刘良快速转身,
然而未等话多说出一个字,
便被一连串的话怼了回去,
“你什么你?!”
“虽然新皇临朝,可也没说要撤你的官啊!”
“如此匆忙做甚?”
刘良连连摇头,满脸无奈,开口指出其中利弊;
“这天下,已然不是刘家的天下,这官,还能是咱刘家的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