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天下苍生之苦，成就我一人功业
霍去病的一番话，一经出口，
不光是卫青张汤几人愣在原地，
就连武帝，此刻也是一头雾水，满脸疑惑，
“冠军侯这是说的什么话？”
“正是风华正茂之年，长安城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大汉出了冠军侯，打得匈奴仓惶北逃，不敢南下。”
“此后定有无数功业，等着冠军侯去建定啊。”
御史大夫张汤，开口说道，
“是啊，去病，你说的朕都有些糊涂了。”武帝看了眼卫青，而后看向霍去病，满脸疑惑，
霍去病微微低头，而后径自满饮一杯，
眼神坚定，长叹开口:
“臣等这些武将，马放南山，无功业可建之际，方才是意味着，天下太平啊！”
霍去病一边说着，语气也变得越发沉重起来，
“我等这些武将，所建立的功业越高，便意味着将士们的伤亡就越多，国库的耗费就越大，，百姓之苦，就越深。”
“用天下苍生的苦难，换来我这功业辉煌……”
霍去病说着，幽幽一叹，
武帝听着，也是静静点头，
微微抬起头，看向长亭之外，湖水幽幽，
这一次的漠北之战，看似汉军一路攻杀，所向披靡，
霍去病更是带着手下的士卒，力挽狂澜，清剿王庭，
但是同样的，汉军的损伤，并不乐观，
蓁娥率领死守红树林外阵地的两万士卒，
死的死伤的伤，几乎覆灭！
李广所属，全军覆灭，李广于乱军中，粉身碎骨，是行军的医官，拼了三天两夜，才缝合出来一道人样的尸身，
卫青部被围困大漠，连日征战，其中更有士卒，活活累死！
汉军此番漠北决战，同样也是元气大伤！
相比长安的繁华，那些边缘城镇的村落中，往往是男丁死尽，十室九空尽缟素！
想到这些，武帝禁闭双目，脸上有着不忍，
良久，他方才重重开口，
“如今，匈奴远遁，漠北之地，尽归大汉，是时候，与民休息了。”
说到这，武帝似是想到了什么，转过头，看向霍去病和卫青，
“不过，若是汉庭有战事起，届时，当如何？”
霍去病卫青，先后起身，
拱手齐声道：
“若有战。”
“臣等，谨遵陛下调令！”
此言一出，武帝开怀大笑。
一番把酒言欢之后，武帝起驾回宫，
临行前，告知霍去病：
“翠羽公主此番伤势严重，朕少许后命医官，带上最好的药草，前去治疗。”
霍去病拱手：“谢陛下。”
……
画面一转，长安，霍府，
霍去病早在当年受封冠军侯的时候，就被赐下了南阳两县为封地，武帝更是命人为其修建了无比奢华的府邸，
但是霍去病当时并未有心思在其上，
如今长安中的霍府，却是武帝后来，再为之修建的一处。
霍去病于家中，脱下甲胄，换上寻常的白衣，
径自纵马出了府邸。
“好些了吗？”
皇宫殿宇，一处卧房，
霍去病推门而入，
蓁娥正在侍女的服侍下，一口一口喝着汤药，
“蒙将军关心，已经无大碍了。”
蓁娥开口回应，语气有些中气不足，
此前，她身为卫子夫身边的侍卫，皇宫便是她的家，
后来，随霍去病入军营，军中营帐，便是她安身之所，
到如今，大战受创，受封翠羽公主，早已有了自己的封地和府邸，但是，相比之下，她更喜欢较为熟悉的皇宫殿宇。
“你们退下吧。”
霍去病微微抬手，一众侍候的内侍和宫女，纷纷行礼退下，
偌大的卧房之中，唯剩下霍去病和蓁娥二人。
“劳烦将军，竟亲自来看我……”
蓁娥说着说着，语气低垂了下去，
此刻，她倚靠在床榻上，平日军中冷傲如山的女将，却露出寻常小女儿姿态，
“将军今日来此，是为何事？”
蓁娥低着头，小心问道，
霍去病站定于床榻边，语气平和：
“此前战时，我曾说过，此战之后，你我的事，自有定论。”
霍去病一番话出口，引得蓁娥惊异抬头，
她没有想到霍去病竟如此直白的提及，
一时间，忘了如何作答。
而霍去病的话还在继续，
他微微低下头，默默的看着床榻上，面色发白，伤势导致以后无法行军的蓁娥，
幽幽叹道：“让你守在阵地，却是害了你。”
蓁娥听言，焦急开口，“蓁娥既然领命，自然要完成委任！”
“一战之中，死伤无数将士，他们能浴血沙场，蓁娥有何不可？”
霍去病闻言，嘴角竟是露出一抹笑意，
“将军，你我的事……”
蓁娥抬起头，静静的看着霍去病，
后者坐在床榻边缘，径自开口：
“此前，陛下曾问及我婚约，我说：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如今，匈奴远遁，漠北无王庭，百年之际，匈奴再无翻身可能！”
“匈奴已灭，此以家为。”
霍去病的话一经出口，那在漠北战场上，忍着右肩几乎粉碎的剧痛，自始至终未曾呻吟一声的蓁娥，
眼角带泪，灿然一笑，喜极而泣。
玉手搭在了霍去病的收张治中，
“好好养伤，养好了，以后长着呢。”
霍去病语气平缓，淡淡笑道。
在蓁娥眼中，这极为平常笑意，胜过时间最好医官开的药方。
而她，也同样期待，自己与霍去病，长相厮守的未来。
……
画面一转，
长安城门，霍去病一身甲胄加身，站定于身侧的战马旁，
“你且慢慢修养，待到身子稳定些，命人传讯与我，我定会与陛下请命，回长安寻你。”
霍去病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蓁娥，
后者一身红衣如火，长发束在脑后，
不似以往在军中身着甲胄那般巾帼之姿，却多了一丝，英气和俏丽。
自从漠北一战后，这些时日，难得安宁，
霍去病同蓁娥之间的感情，已然快速升温，彼此私定终生。
武帝更是许诺，待到霍去病守边些许岁月归来，
以皇子之礼，为霍去病举行大婚！
他武帝刘彻，亲自当霍去病的媒人！
“放心吧，我的伤早已好了，剩下的一些隐疾，修养些日子，自然没了大碍。”蓁娥微微一笑，心中满是温暖，“倒是你，一切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