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福泽：这题我懂！
翌日，从同一间宿舍出来的两人状态截然不同。
在地板上坐了一晚上眯眼休息的福泽谕吉精神奕奕，反倒是霸占了床的森鸥外挂着两个黑眼圈，一看就是没休息好。
乍一看，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福泽谕吉怎么欺负文弱人员了呢！
结伴前往食堂享用早餐的时候，森鸥外是满腹怨念的，他是真的防备了一夜对方的夜袭啊！谁知道这头银狼还真的一整晚什么的都没做。
对此，咬牙切齿的森鸥外非常“热心”地主动提出要带路前往食堂——他倒是不至于暗害对方，但是能给这头“银狼”找不痛快的话，他还是乐意的。
森鸥外故意露出了一副受了怠慢（委屈）却强忍着的表情，反正天皇派系和首相派系的人本来就互相看不顺眼，给对方使绊子真是再正常不过了，他这个神情是很合理的。
像是这样的小小刁难在合情合理的范围内，既能够引起大家一定程度的“同仇敌忾”，但又不属于原则问题，不至于闹得不可开交，作为小小的报复刚刚好。
当然最重要的是，通过这种方式来拉低福泽谕吉在晶子心目中的评价——他家的晶子小小姐那么可爱善良，看到自己熟悉的大叔被欺负了的话，一定会对这位银狼好感度下降的吧！
这样就能够有效防止晶子被拐走了。
只不过是顺势演个戏就有那么多的回报，一举两得的事情森鸥外当然乐得做，尽管这会让他的威严略微有些损失，但也只是略微罢了。
相信这半年来的同袍情谊，那些将士们即使不说多么爱戴尊敬他，可比起一个空降的“长官”来说，肯定还是会偏向他的。
一边暗暗期待这位耿直的银狼风评被害的表情，森鸥外一边把人带到了集体用餐的大厅，还正好在食堂门口遇到了打着哈欠的晶子。
“早，晶子，今天也是那么可爱呢1
“唔，早，森大叔，福泽先生。”晶子又打了个哈欠，疑惑地看向了森鸥外，“大叔你今天怎么回事？变丑了好多。”
“变、变丑？”森鸥外大受打击，悲愤地指着自己的黑眼圈，“我这明明是因为……因为忧劳过度，所以才疲惫不堪的，再怎么说也和丑没关系吧1
说这话的时候，森鸥外还故意地看了福泽谕吉一眼，言辞间顿了顿却没有直接说出这个“原因”，这无师自通高级茶艺简直堪称巅峰造极。
不过，和森鸥外预想的不同，晶子完全没有觉得是福泽谕吉欺负人，毕竟……如果这位剑士大叔真的有恶意，天皇也不可能派对方过来，而废柴森大叔也早就人头落地了。
就算是晶子这个来到战场没多久的小姑娘，她也是听说过银狼的赫赫威名的。
异能力者是稀少而强悍的存在，一向被各国当做是杀伤力强大的战略武器来使用，像是他们这一只“不死军团”中就有不少的异能力者。
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异能者带头冲锋，又有晶子的异能力作为后勤保障，他们的战绩才能够如此亮眼。
一个普通人类能够以剑道斩杀异能力者，这足够让所有人为之惊叹。
这也是森鸥外疏忽的地方，作为一个异能力者，他是傲慢的。他根本没有想过，手下这支部队虽然有一部分异能力者作为精卒，但更多的其实是无异能力，只是经过精心训练的精兵。
对于那大部分的精兵来说，能够锻炼自己的身体力量，以此站到与异能力者对抗舞台上的福泽谕吉，无疑是偶像一般的人物。
尽管这个偶像可能有点冷，但是，这不妨碍大家崇拜他的强大啊！就算是异能力者，对于这样一个“普通人”，不管敌对不敌对，至少对银狼的实力是佩服的。
晶子同样是佩服以剑闯出了自己名号的银狼的。
再加上，从两人的外表气质上来观察，无论怎么看，福泽谕吉都是正义凛然的高尚姿态，只要看着对方的锐利的眼神与挺拔的身姿，就完全不会把对方和那些营营苟且的事情联系起来。
森鸥外有些受伤，他自然敏锐地发现了晶子内心的想法，心有不甘。
——晶子年纪太小了，容易被外表迷惑，但是大人们可不会！只要我稍加挑拨和引导的话……
森狐狸眯起了眼睛，准备施展自己的口才和高级茶艺，却不料一旁的福泽谕吉上前一步率先开口了。
“如果我所料不错，森阁下是因为我才会如此吧。”
明明应该是疑问句的句式，但被银发剑士说出来之后，却像是妥妥的肯定句。
福泽谕吉银绿色的眼眸仿佛看穿了一切一般，直射森鸥外内心，让心怀鬼胎的森军官不由得一怔，停下了准备继续给对方泼脏水的想法，默默看着对方的回敬。
这同样是个试探对方性格和形式的好机会。
福泽谕吉在对方撇过来的时候，这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既然那个宿舍本来就是森鸥外的，那么自然不存在认床或者是睡不习惯的问题。同样，他们昨天晚上虽然的确睡晚了，但也不至于熬夜让人有黑眼圈。
排除一切的不可能，剩下的再怎么匪夷所思也是真相了。
福泽谕吉觉得自己猜到了对方黑眼圈的原因，智商不算低但是性格还挺纯良的他，做出了如下的判断。
“毕竟我只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森阁下因为感知到我的气息而无法入眠，实属正常。”
这么说着，福泽谕吉又觉得似乎有点不近人情，他的情商还算可以，所以为了防止对方尴尬又补充称赞了一句。
“作为指挥官，小心谨慎是美德，尤其是森阁下的身手……的确应该更加警惕敏锐一些。”
“……”
——这不是变相说我弱吗？！
森鸥外的神色的裂开，尽管答案倒是类似，但是原因完全错了啊！
见森鸥外神色不对，福泽谕吉想了想，发觉自己漏掉了什么，连忙又对晶子解释了一句。
“想来，今早森阁下主动带我来食堂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想要熟悉我的气息吧！作为室友，如果彼此之间互相警惕防备而导致休息不足的话，那就是互相拖后腿了。”
“原来是这样埃”
晶子恍然大悟，倒是在除了医术以外的地方，难得佩服了一下对方。
“没想到森大叔，你也不是那么迟钝，还有两把刷子嘛1
“碍…嗯。”
森鸥外迎着小萝莉纯洁赞叹的目光，硬着头皮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他总不可能再继续原来的算计了，只能默认这个解释。
——福泽阁下，看起来并不是表面上的那么“单纯”啊！这一手让他都有口难言，只能默认，这手腕高超啊！
森鸥外再去看四周陆陆续续来食堂吃饭的将士们，耳聪目明的军人有不少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渐渐把这件事情传播了开来，倒是有不少人惊讶“森长官”的气息感知敏锐。
森鸥外：……
心情更加复杂了。
似乎在士兵之间加重了一些威信，结果勉强算是不错？但是，这种被人堵着嗓子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带着银狼取用了早餐的森鸥外，为了符合刚刚“熟悉舍友气息”的设定，忍着心中的不快和福泽谕吉坐在了一起——他本来想把人领到之后就去找晶子玩耍的！可现在为了圆设定，也只能如此了。
当然，心情不好的森长官不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放任破坏了自己算计的福泽谕吉逍遥自在。
他喝着牛奶，状似无意地开口道：“这么说起来，福泽阁下倒是休息的很好的样子啊！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这话是百分百的真话，毕竟森鸥外原本是为对方会夜袭报复的，这才特意熬了一夜，等待对方的行动，却没料到白白空等了一夜。
这话听在福泽谕吉耳中的意思就完全不一样了。
生性光明磊落的他完全没有料到有人竟然会多疑到这个地步，还小心眼儿的一大早设计坑害人，所以，他只理解了字面上的意思。
莫非是森鸥外也想要寒暄一下，缓和一下他们的关系？
福泽谕吉觉得森鸥外对他的感触和他是一样的，他们俩似乎天生不怎么合的来。
不过，考虑到未来两人可能要当很长一段时间的舍友，并且在战场上也必须互相合作，这种毫无缘由的抗拒心里到底是不太好的。
他本来也在琢磨这么和这位他不太擅长应付的类型相处，既然对方递了橄榄枝过来，他自然是要接的。
没错，这不就是森鸥外在委婉问他昨夜有没有休息好吗？
对于自己的语文阅读理解非常有自信的福泽谕吉表示他听懂了。
这绝对是因为森鸥外考虑到自己因为陌生气息无法入眠，所以试探问他昨晚休息的如何，是不是也会因为陌生气息而无法安眠。
这人还挺细心，懂得换位思考的。
不知不觉中，福泽谕吉对森鸥外好感度上升了那么一点，所以，他的回答自然是要表明自己没问题的。
“请放心，森阁下，我休息的很好。”福泽谕吉话说的非常陈恳，“我只会对那些有危险的气息而警惕起来，您并不在我的戒备范围内。”
言下之意谁都懂，福泽谕吉根本没有把森鸥外的武力值放在心上，所以在知道陌生气息是自己人的情况下，自然也就不存在因为陌生气息无法入睡休息的情况了。
到了他这样地步的武者，哪怕精神上是在休眠但身体记忆和直觉本能还是保留着的，哪怕在睡梦中被人偷袭也能够迅速反应过来，再加上森鸥外这个外行的弱鸡程度还是很让人放心的，福泽谕吉的确很放松。
觉得自己说话已经非常委婉的福泽谕吉解释完毕之后，自认为也要体贴一下对方，很好心地又开口道：“森阁下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去锻炼。”
不言而喻的道理就是……福泽谕吉有那个自信，森鸥外再怎么锻炼也威胁不到他，所以鼓励对方放心去锻炼啦！
“……”
不能杀人不能杀人不能杀人！
要最优解，最优解，最优解，最优解……
心中默念价值真言的森鸥外死死捏紧了袖口的手术刀，忍住了自己想要一刀戳到对方气管中的冲动。
——这是在嘲讽吧！绝对是在嘲讽他的武力值！
再一次下定决心要好好提高自己武力值的森鸥外在内心给对方再度记上了一笔。
等未来，他绝对要把福泽谕吉折磨到哭爹喊娘以报今日之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