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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四十五章 一走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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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五章 一走了之

    “张冬生,你起床来,我有话问你!”

    张冬生昨夜熬了个通宵,天亮才下牌桌回来刚睡好,就被梦一掀开被子拽醒。

    张冬生睁开疲惫的双眼,见梦一气势汹汹站在床前,脸色很难看的。

    张冬生便没好气的说:“干嘛呀?才刚睡下,要不要人活哇!”说着拉下被子侧身睡去。

    梦一用力扯过被子扔下床去,厉声质问:“这是该我问你的,你贷那么多款干啥去了?要不要一家人活?”

    纸包不住火,是祸躲不过的!张冬生咄咄逼人的说:“不就那几个臭钱吗?来得轻松去得干净,老子眼不见心不烦!”

    梦一气结,泪水无声滑落,哑然了一会儿说:“我要去告你表妹,非法贷款给你!”

    张冬生不示弱,威胁道:“你去告了试试看,只要我表妹的饭碗打落了,看你会有好日子过?”

    梦一放声哭出来,掩面跑出睡房,丢下一句:“这日子没法过了,离婚!”

    张冬生嘴硬,神经兮兮的嘲笑起来:“离就离,谁怕谁,乌龟怕铁锤!龙配龙、虾配虾,乌龟配王八啊;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洞洞哦。哈、哈、哈”

    那人该不会是梦游吧!在说癫疯话。

    张冬生笑醒了,脸上淌着一行清泪。他听见旁边有人在说他,才发现自己坐在火车上,看看邻座的人,都用奇异的眼光望着他,才猛然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刚从梦境中醒来。

    火车呼吱呼吱的喘息了大半夜,刚才撕破了黎明前的黑暗,迎来了雾霭朦朦的曙光。崇山峻岭的早晨,被这长蛇般的火车搅醒了,窗缝里溜进来的晨风夹杂着山野的雾气,使原本浑浊的车厢顿感清爽,沉睡的旅客们相继睁开睡意惺忪的眼睛,深呼吸着调节肺活量。

    张冬生呆呆的坐着,头斜靠在火车窗楞边,闭上眼睛回味着刚才的梦境,思路渐渐理顺过来——

    原来,在昨天早上,他准备到市里去进货,出门不远碰到了一个牌友。牌友问他这几天去哪,没见他去打牌。张冬生说强盗进学堂——摸到尽是输(书),没意思不想打了。牌友笑他是不是被婆娘调教乖了,不敢打牌了吧?张冬生说笑话,男子汉大丈夫,不大一丈都有八尺,老子岂能对婆娘俯首称臣!牌友问那今天去不去?这几天我在一个大场合赢了几大千,你手头不方便的话我借根子给你。

    张冬生动心了,说去就去,根子我有的是。

    常言说得好,人是英雄钱是胆啊!张冬生身上揣了几千元进货款,心想就这一次了,孤注一掷死马当着活马医,赌大点说不定会赢一大笔钱来,悄悄把那笔贷款还上。神不知鬼不觉的填了漏洞,看你梦一还啰里八嗦不?

    那个大场合是瓮三窝(诈金花)的赌场,5元打底200元封顶,头家、二家必焖(不许看牌就押5元,三家以后看牌要跟就押15元)。诈金花赌技的最高境界就是“哄、诱、吓、诈”四个字,赌的是心理战术、玩的是心机和察言观色,既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又要虚虚实实悟得准下手狠。牌桌上尽是些老油条,张冬生胸无城府哪里斗得过他们?他一门心思想一锄挖出个金娃娃来,一阵狂焖乱开的搅合,赌得心头发麻、手脚发抖,一个小时不到口袋就剩下几百块钱了。

    张冬生手里紧紧攥住几张钞票,脑门浸出点点虚汗,他借故去了厕所。

    张冬生在厕所了努力镇静自己狂跳的心脏,他没想到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啊。贷款的事还悬着,现在进货款又弄没了,他不知道怎样去面对梦一?

    张冬生反思自己近几个月的疯狂折腾,他知道梦一容忍他已到了极限,梦一对他的一再忍让说明她很在乎这个家,是真心的想跟他好好过日子。这才让她高兴了几天,又出了这触霉头的大事,我他妈的还是人吗?

    张冬生想来想去,这个家看来是不敢回去了,他太对不起梦一的一片苦心啦!他真的没有颜面去面对她,他怕她知道了这些伤心事,不杀死他自己也要跳楼自杀。他再也想不出任何解决目前困境的办法,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绝境,他决定暂时一走了之,等攒钱了再回来向她赔礼认罪吧!

    张冬生即刻动身赶到市里,买了一张当晚南下广东的火车票

    张冬生不敢想象,一天一夜了,梦一不见他的踪影该是如何的着急?梦一找不到他又是如何的悲哀?他想,要是我是个傻瓜就好了,没有思想去设置心灵的痛疮疤,就不会去搞那些乱七八糟的糗事,平平淡淡的享受现在来之不易的生活,该是一个多么和谐幸福的家庭啊!可是没有如果,现实是残酷的,聪明反被聪明误啊,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呀!其实,凭心而论他也舍不得离开这个家,他更舍不得离开屎一泡尿一泡亲手带大的儿子。

    张冬生是个多情种子,眼前的杂乱心绪还没理得清晰,他开始想起幽草,这么几年了不知她结婚了没有?日子过得如何?如果和她结婚的话,又会是怎样日子;他还想念王艳,不知她回重庆结婚没有?婚姻生活幸福不;他也怀念阿秀,还有纯情的阿云,心里有些暖呼呼的;他又挂念起罗平来,她肚里的娃儿也该出世了吧,不知是男是女?像谁?像罗平可以,千万不能像他呵;他还怀念韦子,不知她婚后过得如何?他一直没敢去找过她,兴许她忘记他了他得意他英俊潇洒的外表,他认为长得帅不是他的错。

    火车在朝阳中风驰电掣,窗外连绵不断山峦被一溜烟的抛弃在后方,前方出现了宽阔的田野和散落的村庄。铁道两旁的树木,饱受着火车拽起的飓风摇头晃脑的向后闪退。

    再见了,家乡!再见了,亲人!此去路漫漫兮,何时是归期?

    张冬生感伤之余,粗略总结了自己走过的岁月,他胡乱编了一首歪诗自嘲——

    曾经风华年少/人生世事知多少

    怀春女钟情男/情窦初开忙相恋

    痴情荒废前程/匆忙浪漫把婚成

    过日子柴米面/窘迫生活事事难

    我的艰辛你不懂

    曾经血气方刚/偏遇负情撞心伤

    你不仁我不义/心灰意懒叹悲泣

    同床异梦心分/朝相夕处情各奔

    叹姻缘份了尽/同窗亲友人人罄

    我的伤心你不懂

    曾经奋发自强/南下弄潮打工忙

    痴情男薄情女/寻艳觅芳励自己

    自暴自弃欢颜/破罐破摔惹人谴

    笑看人生苦短/蓦然回首心不甘

    我的花心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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