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家花不如野花香15
“你等蒋新月就行了, 我把卷子拿给老师后直接从那边楼梯下去。”康婧妍扬了扬手里刚收齐的化学试卷。
闻言，柳曼朝她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成, 那我们到时候会面。”
三班刚经历完一场化学随堂小测验，下节课就是体育课了, 这会儿班里的同学大多已经三两结伴准备去操场或是已经在前往操场的路上了。
跟朋友打好招呼后，康婧妍便迈出教室, 抱着一沓卷子往走廊另一头的办公室去了。
说起来，得亏下课之后老师没急着离开, 而是在班里多停留了一阵，因此她中途就从后面追上了对方。
将怀里的宝贝交给老师后，康婧妍寻思了一下, 继而踩着轻快的步子返身往回，打算就近从五班和六班中间的楼梯下去。
“康婧妍！”
结果没走两步, 她就听见身后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康婧妍顿住脚步，疑惑地转过头去，发现原来是孟桓从八班后门跑了出来。
“怎么了？”
不得不说，对方的冲势着实有些猛, 带起的阵风让裙角和鬓边的碎发都止不住地飞扬起来。
见状，康婧妍连忙后退避让了半步，以免双方冲撞到。
“我……”站定之后, 孟桓扶着墙壁轻喘了一下, “你去哪儿？”
“我去上课。”康婧妍狐疑地打量他，“你干嘛？”
看起来急匆匆的，一副慌里慌张的样子。
“体育课吗？”
“是啊。”
“嗯, 我……”被女孩子注视得有点紧张，少年不自觉舔了舔略干燥的下唇，“我想去小卖部买零食，一起吗？”
“可以啊。”
对于这么微不足道的要求，康婧妍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稍后，二人并肩走在楼梯上，时不时地交谈两句。
“刚才看你在走廊外面晃悠，结果只出现了一下就没影了……”说着，孟桓不禁侧头瞄了对方一眼，随即又欲盖弥彰地垂下脑袋。
“哦，你指那会儿啊？”康婧妍挠了挠额角，“当时我给老师送卷子，送完就走了嘛。”
再说了，谁会闲得没事
在人家班级外的地盘多逗留？
也不晓得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对方的语气隐约透出一股幽怨，倒有那么一丢丢古时深闺小姐待君久不至的味道。
不过用“深闺怨女”来形容孟桓的确稍嫌可笑，于是康婧妍很快将这个想法抛至脑后。
“对了，你要买什么东西？”她随口问了一句。
启料对方竟然可疑地沉默了几秒：“我先看看。”
咦。
“感情你还没考虑好？”念及对方方才来势汹汹的模样，康婧妍陡然间感到有些好笑，“我还纳闷你当时火急火燎地跑出来是干什么呢。”
默不作声地承受着心上人的嬉戏调侃，见对方因揶揄自己而露出得意小表情，孟桓克制地偏开头，抿紧的唇角终究没忍住也往上勾了勾。
天知道，他当时坐在教室里看到对方从窗边一晃而过，压根没来得及顾虑太多，脑子一热便冲了出来。
还不是因为看见了某人，他才变成那个蠢样子……
外表清冷的少年在内心别扭地咕哝着。
“所以，或许你可以给我一点建议。”
别扭归别扭，可一旦有增加二人接触的机会来临，孟桓还是很机警的。
“毕竟我对这方面不太了解……”他言辞恳切，“行吗？”
——显然，这人完全不为说谎而脸红。
而另一边，满以为自己达成精准打击成就的康婧妍俨然也已经忘了上次校庆的时候究竟是谁紧抓住她不放、非让自己收下一大袋零食才肯罢休的。
“当然。”她想了想，觉得对方的请求压根不算什么问题，“反正我也要去买水，咱们路上慢慢讨论吧。”
现在是第二节课后，因为多了眼保健操的时间，课间休息时长延长至二十五分钟，这对于大部分爱串班或者想跑下楼买零食的学生而言已经足够充裕了。
出了教学楼，二人沿着石板路边走边聊，因着一路上学生众多，故而像他俩这种单独走在一块儿的男女并没有显得很突兀。
虽说时常会碰见同年级的熟面孔，但大多都跟自己毫无交集，因此康婧妍也没多在意那些投来的目光。
可
惜人算不如天算，就在两人正贴着花圃矮墙低调路过时，从前方的拐角处突然钻出了一群看样子像是刚打完篮球的男生。
而且很不凑巧的是，康婧妍在对面一伙人里发现了自家竹马的脸。
“……”
她差点给忘了，这学期九班的体育课恰好被安排在了三班的前面……
失策。
“婧妍……”
乍一见到对方，司晨不由愣了愣。
虽然前不久才知晓这两人的关系已经好到周末可以单独约出去玩了，但听说是一回事，亲眼目睹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过这么多年的临场反应到底不是白练的，纵然这一极富冲击性的画面使得酸涩的气泡正源源不断涌上胸口，但司晨心知这时绝不能在外人面前失了风度，是以强迫自己整理好情绪迅速镇静下来。
“这是去哪儿？”
很快，他面上绽放出干净的笑颜，全然不见半点不对劲，仿似根本没有看见对面二人并肩而立的亲密情状。
原本从刚才偶遇司晨开始，康婧妍的心里就一直在打鼓，毕竟上周她跟对方提起孟桓时，他还表现出一副小气吧啦的模样。
正因为此，她都不敢想象这二人有朝一日撞在一起的美丽画面。
可这会儿再观察对方的神情，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开心的迹象，估计当时是把脑子给烧糊涂了，如今恢复了正常而已。
这般想着，康婧妍心中半悬的巨石总算落了地。
“我们去买水和吃的。”她面色轻松地冲对方打了声招呼，“如果没事的话，我们就先走咯？”
走是不可能再放任这两个人单独走的，即便是尴尬到极致的三人行，司晨也决计要搭上这班车，势必抹杀掉双方任何发展暧昧的机会。
“婧妍，等等！”
他急声叫住正要抬步离去的康婧妍，思绪翻飞不过一瞬，紧接着便把手里的水果断塞给旁边的伙伴。
“帮我带回去。”他对朋友草草嘱咐了一句，随后便迫不及待地奔向了那边。
平常温和从容的少年，在此刻竟罕见地流露出一种强硬之态，然而在面对日日相伴的青梅时，他又不由自主地
回归到以往柔软无害的状态。
“婧妍，能带上我吗？我也想去买点吃的。”
跟女孩讲话时，他眼睛看起来水汪汪的，仿佛被深山里的清泉浸润过般透着可怜的光泽，就连陈情时候的语气都好似不经意间多出了一分撒娇的腔调。
或许旁观者会因此而起鸡皮疙瘩，可康婧妍是真没觉得对方跟平常有什么两样，毕竟这人一直是任她拿捏的软包子，而且她由衷认为体弱的司晨就是一个实打实需要人呵护的娇气包。
这会儿，康婧妍还没什么多余心思考虑这其中可能存在的风起云涌，于她看来，对方只是单纯想去买个东西罢了。
小卖部又不是她家开的，想去就去呗。
“没问题——”
就在正要顺嘴应下来的空档，康婧妍猛然记起这不是自己一个人能拍板决定的事，于是理所当然的语气急转直下。
下一刻，她赶紧转头看向身边的孟桓，用眼神征询对方的意见。
“——吧？”
“……嗯。”
孟桓内心有些许复杂。
其实他并没有多乐意向别人展现自己的慷慨，尤其是在这种事情上，他情愿表现得自私一点，也不愿让旁的人来打扰、插足属于他俩的世界。
但心里再怎么介意也没办法，他总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驳了女孩子的面子。
于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三人各怀心思地答应同行了。
“天，我闻到一股浓浓的火药味……绝了绝了，这两人不会打起来吧？”
等这三人离开后，先前跟司晨走在一起的那几个男生望着他们的背影忍不住慨叹起来。
“怎么说都是斯文人，应该不会这么骚吧……？”
“我靠！我当时都没反应过来，结果手里就多了一瓶水……这小子！！！”
“啥玩意啥玩意？他俩是情敌？？……而且我没想明白，司晨要去买什么吃的啊？他不是不爱吃零食吗？”
“……你没救了，放弃治疗吧。”
“……”
……
“婧妍，跟你经常一起走的那两个女生呢？”司晨趁机向对方打听。
“哦，我要去交卷
子，让她们先走了。”康婧妍毫无防备。
“这样……”司晨若有所思。
不过他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为了不引起对方的怀疑，在得到自己要的讯息后便不再纠缠在这一方面了。
“那待会儿想喝什么？我去买。”他接着温柔小意道。
闻言，康婧妍也没和他客气：“就脉动吧，我要青柠味的。”
“好。”
“你呢？”
此刻康婧妍的情商倒是点满了，晓得照顾另一个美少年的感受，尽量避免让孟桓觉得自己受到了冷落。
“有什么想喝的吗？”她问对方。
听到问话，孟桓侧首对她笑笑：“我也想喝脉动。”
“ok的。对了，小卖部最近新出了个巧克力棒，还不错……你要不要试试？”
“嗯。”
不知是不是有第三者在场的缘故，这位高岭之花全然不见先前的健谈，而是又恢复回了平常沉默寡言的状态。
不过对于对方的这点臭毛病，康大帅早已见怪不怪。
没多久，她便率领着两个小兵来到了小卖部，在长龙尾巴后老老实实地排起队来。
“诶，司晨，你们上体育课的时候，老师有让做什么吗？”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康婧妍索性向知情人士索要起相关情报来。
“这节课主要训练往返跑，一共练四组，所以留给我们的自由时间不是很多。”司晨对她的要求无有不应。
“唔——”沉吟片刻，康婧妍忽而皱眉瞥向他，“你的身体受得了这个强度吗？”
注意到对方眼中毫不掩饰的关心，司晨不禁胸口一暖。
“别担心。”他安抚性地摸摸女孩的脑袋，“我的身体，你还不清楚吗？”
对方就是有这样的魔力，只要施予一点简单的问候，他那些在阴暗角落里滋生出的不良情绪就能够在瞬间一扫而空。
“可是我怎么感觉，你这段时间复发的次数好像比以前频繁了许多……？”
在脑海中捋了捋对方这一个月以来的表现，康婧妍愈发质疑起对方的说辞。
毕竟，作为朝气蓬勃的中学生，别人哪里会像他一样随便因为
一点小感冒就发烧的？
事实上，如康婧妍这种身体顽强、从小到大都没生过几次病的人，确实难以体会到对方生理上的脆弱。
对着逆来顺受、惯会忍耐欺压的竹马，天生体质优秀的她就差把“承认吧你的皮太脆”这种话直白地吐露出口了。
被如此轻视，司晨也不同她争辩，只静垂下眼睫，认真地将对方数落自己的模样刻入心扉。
事实上，他是初三那年患上的变异性哮喘，从一开始动辄就进医院变成如今只是偶尔胸闷、咳嗽几下，这中间除了父母的悉心照料之外，其余被命名为“幸福”的流金岁月都伴随有她的身影。
尽管曾一度自卑于病弱之体，但对对方的爱慕却让他无法在谷底安然睡卧。
相较于自甘堕落，只因毫无作为便足以催使心上人离自己而去的这一可能显然更令司晨生怖。
漂亮女孩的人缘从来都不会差，遑论是婧妍这样拥有可爱个性的靓丽少女。
是以，他势必要采取一些防御性措施才能稍微安心。
——譬如，在青梅和别的异性出去约会时，利用自己前一晚由于“不小心”冲了两个小时凉水澡而陷入病期的糟糕身体，唤回对方对自己的注意力。
事实证明，一贯被人厌弃和轻视的弱势终有一日也堪变成为维护自身利益而进行抗争的有力资源和工具。
对他人来讲意味着黑色情绪的嫉妒，于他，却是鞭策自己咬牙前行的针刺。
痛楚，也是一种激励的手段。
为一个至今未曾说出口的不算明朗的可能，他可以、也能够聚集更多的力量。
“你确定没事？”对方问。
“放心。”司晨低头笑笑，随即自然地转移了话题。
常言道，上帝在关上门的同时也会为你开启一扇窗，但没有人说过，在最窘迫的时刻好不容易过去以后，看热闹的上帝居然还不忘为当事者安排上更为叫人窒息的场景。
在买完东西后，今日幸运儿康婧妍终于聪明了一回，一发现现场氛围不对，有体育课傍身的她便立即利用这一绝佳借口溜之大吉了，可谓机灵。
待目送女孩子
的倩影消失在视野范围内，尔后司晨才恋恋不舍地从对方离开的方向撤回视线。
接着，他看向旁边的高冷少年，目光澄澈而大方。
“要一起走么？”司晨笑着问道。
“你先吧。”对方说。
纯属意料之中的答案。
——在失去了粘合剂的场合，还愿意维持原状才真正叫人跌破眼镜。
于是，二人就这样维持着一前一后的奇怪距离回到了教学楼，最后在年级走廊上彻底分道扬镳。
……
八班教室里。
坐在座位上，孟桓低头看着面前的脉动，目光有些发直，也不晓得神思究竟飘荡去了哪个地方。
“嘿！”
这时，一声作怪的大叫毫无预兆炸在他耳边。
“……”
哪怕受到了小惊吓，孟桓至少表面上还是维持住了形象。
——但这并不代表他不记仇。
只见他冷冷地斜了始作俑者一眼，然后毫不留情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我说，发什么神呢这是？”
这会儿冯东还没意识到自己闯了祸，反而故作嫌弃地朝对方撇嘴埋怨。
哪知对方不予理会。
“嗨喽？”
“……”
“……孟桓，你在线吗？”
“……”
完了。
见状，冯东也不敢继续作妖了，赶紧为自己先前的鲁莽解释了一句：“喂，我刚把手放你眼前晃了两下，见你没反应，我才那么干的！”
高冷少年依旧未置一词。
“这寻思啥呢，人在心不在的……”见对方还不搭理，冯东干脆推了推他，“你看看你，这里都快夹死蚊子了！”
经过对方这么一指，孟桓才察觉到自己眉心间无意识堆起来的深褶。
“找我做什么？”
他不留情地拍下对方快要戳到自己眼睛的爪子，同时松了松过于紧锁的眉头，可剩余的轻微折痕却像是已经印刻在了那里般，其间所留的愁闷无论如何都去不掉、抹不平。
“咋了，非得有事才能找你啊？”面对对方的冷脸，冯东半点不怵。
亏得他俩从初中就认识，自己也清楚对方是什
么样的性格，不然以这人说话气死人的方式，他每天非得吐三升血不可。
怕对方继续计较自己刚才犯的错，于是冯东动了动脑筋，干脆把矛头转移到对方摆放在桌子中间的饮料上。
“孟桓，你也太过分了！下去买东西居然不叫上我！”
孰料对方下一秒冷不丁冒出一句：“把你叫上当电灯泡？”
“欸？？”
不防对方突然自爆，冯东险些惊掉下巴。
“咋回事？”
与此同时，他谨慎地往左右两边望了望，确定周围确实没人注意他们这里后，便放心大胆地半趴在孟桓的桌面上，仰头朝大佬献上卑微的狗腿笑。
“哥，你刚才说啥？？？”
然而对方又开始装死了。
“这……是不太顺利的意思吗……？”冯东观察了一下对方那与往常相比略带哀愁的面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也不知到底猜中了没有，总而言之，他顺利为自己赢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冯东：“……”怎么感觉对方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了呢？
可惜时不我与，没等他从孟桓嘴里挖出什么有价值的八卦，上课铃便强行将他从对方身边拖走了。
他恨！！！！！
怀着幽怨的心情艰难地挨过了四十分钟，这回冯东懂得时间的宝贵了，等到老师夹着教案优哉游哉地下了讲台后，他二话不说就往孟桓身边冲。
“大哥，别折磨我了！”他扒着对方的椅子摇了摇，一副求而不得的癫狂样。
搞得他在课堂上抓心挠肺的，着实打击人学习的积极性呐！
“你……”
大概经过了一堂课的沉淀，对方看起来似乎是终于纠结完毕了。
可哪知这人张了张嘴，仿佛对于自己接下来要讲的东西难以启齿似的，才往外蹦了一个字便又立马闭紧了唇缝。
“哥，快说！！”被吊胃口的冯东几近泣血。
他觉得自己此刻堪比正焦心等待考试结果的范进，正在崩溃的边缘线上使劲试探。
老天鹅，救救孩子吧！
或许是苍天有眼，让孟桓听见了他内心的呐喊，过了一会儿，对方总
算重新下定了决心。
“好吧。”
好不容易见到对方死板的面孔上出现了一丝波澜，冯东顿时眼巴巴地凑过去，那神情简直与小狗嗅到骨头香时所表现出的亢奋有得一拼。
“就是……”在克服了自己的心理障碍之后，孟桓靠近对方耳边小声而飞快地问了一句，“你知道隔壁班的司晨吗？”
“？？？”就这？
尽管不明白对方提这问题是何用意，但冯东秉持着做人真诚的原则，还是老老实实地给出了答案。
“知道啊。”
年级上有能力和孟桓一争高下的，除了六班的李欣然，就是九班的司晨了，这等年级名人谁会不知？
“那你了解……”这次孟桓倒只忸怩了一小下，“……咳，他和康婧妍是什么关系吗？”
啊？？？？？
冯东傻了。
“不是啊哥……”他嘴唇翕动，半晌又将话重新咽回了喉咙。
难怪对方看起来一副瞻前顾后、见不得人的拧巴样，原来……
“你、咳咳！”
由于太过震惊，冯东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
一看对方的反应，孟桓胸中便已然明了是自己的孤陋寡闻才惹得对方如此。
他不禁为此暗暗着恼，却苦于覆水难收，只得用眼神警告对方别招来周围人的注意。
“咳、哦哦好的……”
抚了抚起伏的胸膛，冯东心里告诫自己别再表现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毕竟某人向来两耳不闻窗外事，兼职对方信使的他早该习惯了。
“哥，这么跟你说吧……”冯东努力在腹中斟酌了一下措辞，希望将对好友的打击尽量减到最小，“在知道你喜欢康之前，我一直以为她跟隔壁的是那啥。”
现在毕竟还在班里，也不好当着其他同学的面明目张胆地讨论这种私密事，所以他都尽量含糊带过涉事人的姓名。
“什么？”孟桓为他的这一模糊用语而皱眉，“情侣么？”
“对啊。”
要知道，冯东是个消息通，可以说对学校里的大部分八卦都掌握在手。
起初得知孟桓暗恋康婧妍时，他还一阵心惊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