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第149章
肖尧当着自己师尊的面做出承诺,自然不会懈怠。
在白驹眼里,他家小朋友似乎就因为这一件事的刺激,身上多出了一丝平日里所没有的蓬勃朝气来。
姑且把这当做少年意气，白驹很乐意看到肖尧露出这种谁与争锋的锐利感来，自然不会在这当口去过于急切地影响肖尧。修炼的人寿命长，时间还多着，不急这一会会儿的事情。
于是阴差阳错的，说要卯足了劲追人的白老狗,除了更加体贴细致以外，并没有表现出太过露骨的追求意愿来；而前几天还情窦未开的肖尧,却鼓足了劲想在心上人面前表现表现。
白老狗是在很久以后才明白了一件事情……他的尧尧,无论多少次,都对他一见钟情。
这个轮回里是，现实生活中也是。
结丹和凝练剑心需要的功夫都不少,肖尧本来就在筑基巅峰,但从筑基巅峰到大圆满还是有不小的距离。此界虽然灵气充沛,但是比起现实世界在秘境中修炼的肖尧，这个轮回中他毕竟少了许多年的积淀，心性上稍还有所欠缺。
好在肖尧从小就是个静得下心的性子,说闭关就闭关，足足磨了有一年，一举突破、圆满结丹。与现实中一样,肖尧的金丹品质又是最高等级的紫金丹。
紫金丹的妙处其一,就是道心稳固,因此金丹一成，凝练剑心就少了许多阻碍。
妙处其二，则是海纳百川，紫金丹能够容纳的灵气，是寻常赤丹或金丹的数倍不止，因此尽管肖尧堪堪踏入金丹境界，他所能容纳的灵气却是寻常金丹三转的水平线。这倒是让寒剑峰峰主总算放心了些许。
顶尖宗门虽然有不少结了紫金丹的修士，但是肖尧这个年纪的却也是凤毛麟角。按照100岁以下金丹组分配的话，肖尧能遇到的紫金丹不超过三个，而且年龄限制放在那里，实力超过金丹三转的也不足三分之一。
再加上剑修嘛……不能往上斩两阶，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学剑的。
卯足了劲想要在百宗争鸣大会上一鸣惊人的肖尧，一通忙活下来，终于在大比前两个月成功凝练剑心。
在陪伴肖尧成长的这十几年里，守在一旁看肖尧练剑已经成了白老狗的习惯。
于是当肖尧鬼鬼祟祟地避开白驹去练习“绝招”的时候，白驹自然是纳闷了一阵，不过很快就得到了解答——寒剑峰峰主不动声色地告密，说肖尧“不知为何”问他讨了些威力大又极度华丽的剑招。
实话说白驹觉得还挺稀奇的。
现代生活中，肖尧会经营自己的微博，也不介意被街拍，甚至会自己在网上找自己的街拍图保存下来……这意味着肖尧其实是挺有表现欲的，只不过这种表现欲在现代社会中显得稍微内敛了点。
没想到放在修真时代，肖尧居然会特地去学常人看来华而不实的招数。
为了照顾小孩的心思，白驹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只当不知道这回事，倒是还挺期待在擂台上看到肖尧暗戳戳准备的剑招。
距离大比只剩两个月，也就意味着宗门参赛人员和几位坐镇的峰主、长老要开始赶路了。
上界地域广阔秘境无数，寻常见不到的山水地貌也总能在几个特殊的地方找到，所以百宗争鸣的地点，就定在一处浮空岛上。
那浮空岛也算半个天生灵器，本身是个封锁失效、自动暴露出来的秘境，其地貌奇诡，冰山雨林沙漠汪洋荒地，什么战斗环境都有，更有许多浑然天成的禁制，能够保护自身的同时，还能高效率地蕴养出许多天材地宝。
当年发现这座浮岛的是个散修，深知怀璧其罪的道理，自觉吃不下来这等财富，便带着它的讯息当做敲门砖，换取了顶尖宗门的进修名额。
“不知那位散修最终进的是哪个宗门？”白驹有些好奇，站在云游宝船的甲板上，随意地询问身边的宸星阁阁主，“要是得此宗人，倒也是运气不凡。”
宸星阁阁主懒洋洋地倚靠在围栏上，手里的折扇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掌心：“这倒也不算什么秘密，告诉你也无妨。”
“你们云台宗不是排第十九嘛，排第十一位的那个擎萧宗就是。”阁主说着，又摸了把扇子上挂着的穗子，意味不明道，“谁知道呢，本以为是个气运滔天时来运转的好小子，进了擎萧宗才两年就入了内门，入内门没几年又结了个紫金丹，声名鹊起风华正茂啊……你猜怎么着？”
白驹心里一突突。
这踏马听着太耳熟了……上个轮回里肖尧进的就是擎萧宗，未尝不是因为其名字里有个萧字。要是按照套路来，那个散修最终的下场恐怕并不比上个轮回的肖尧好。
“他……未成大才就殒命了？”白驹试探着问。
“嗤，要真那样也没什么好讲的，不就是个伤仲永嘛。”阁主嗤笑了一声，有些薄凉道，“元婴之后突然叛出宗门，销声匿迹数十载，期间擎萧宗一直在通缉他。等到他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合体期的大能，却在飞升之际天降死劫。”
“当初声名赫赫说是身怀灵骨，殒命后被人发现，他那肩部分明是半副灵骨，半副魔骨。修仙本身就是逆天而行，但也经不起这么个逆法。总之最后，这人的名声便算是彻底臭了，曾经轰动一时，最终也无人再提起。”
白驹听到灵骨这事儿，就头疼地揉了揉额角。他现在可以确定了，那个擎萧宗恐怕一直以来都在对身怀灵骨的门人下手。
灵骨又称仙骨，万里无一。修仙之人分三等，最次的门槛就是灵根，有灵根即可修仙；往上就是有灵窍，海纳百川，吸纳灵气的速度数倍于常人；最高等即是有灵骨，属于天生仙人，只要道心稳固不入歧途，飞升那基本是老天爷内定的事情。
而灵骨的多少和位置也都有讲究，一般灵骨只会占据躯体内的一根骨头，多的能有一对甚至占据半副骨架。阁主说的那名散修，原本应当是有一对灵骨，位于肩胛。
灵骨这东西长在人身上就是一块仙界通行令，而若是被剔出来，又各有传奇效用，但尚未有人能明确给出一个答案：灵骨，对他人究竟有什么作用。
宸星阁阁主见白驹不说话，倒是饶有兴致地拿手肘戳戳他：“白长老，听了这故事可有何想法？背叛宗门之人该死，亦或者魔骨逆天？”
白驹：“……”
白驹白了他一眼。当他听不出那话里话外的嫌弃和不赞成。
“那擎萧宗有问题。”白驹叹了口气，“阁主，你可知道他们最近有没有招收到什么有灵骨的门人？”
阁主挑了挑眉，骚包地捋了捋自己深紫色的发带：“啊哈哈哈，这你可高估我了。另外，有灵骨的门人，可不是所有宗门都争抢的好苗子？”
“两三千年一直排位第十一，死活进不去顶级宗门，卯足了劲想要多招收些好苗子不是很正常的嘛。”
白驹：“……”
好的，跟万年老二差不多的命题。但他总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太对。
啊……对。
倘若是为了一跃脱离第二梯队，那这擎萧宗更应该尽心竭力培育新的门人，在百宗争鸣的时候提升战力；一旦天才跨过了争鸣的门槛，又能作为长老出来镇守，怎么都不应该涸泽而渔甚至剔除灵骨。
万年老二这个命题，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堂而皇之的借口。
剔除灵骨……又将肖尧的剑气剑魂抽取出来供门人历练……
擎萧宗，恐怕是想要利用灵骨批量飞升。
蚕食同类以换取虚无缥缈的可能性……嘶。白驹一想到这样一个恶心的宗门在上个轮回里把肖尧折腾成那样，他就止不住地牙痒痒。
他怀疑现在要是擎萧宗的人出现在他面前，他会忍不住冲上去咬人。
“白长老，杀气收收。”宸星阁阁主僵着身子靠着围栏，小心翼翼地传音，“你护着你媳妇我没意见，其他的先悠着点。”
“人贱自有天收，你那么大的势力，偷偷摸摸倒腾倒腾，还怕掀不翻这只寄生虫？”
白驹顿了顿，微微合目。
“我去看尧尧练剑。”白老狗走了两步，想起来现在肖尧练剑不让看，于是又拐了个弯，找寒剑峰峰主去聊两句。
擎萧宗和云台宗向来不对付，云台宗始终都对他们留着些戒备；白驹不打算把话说得太清楚，但是留点线索也是可以的。
另外，宸星阁阁主的话倒是提醒了他，是时候可以把妖族的势力拉出来露露脸了。
作为一个妖王，白驹在这十余年来也意识到一个问题。
修□□的妖修，虽然在上个轮回里没有展现出什么大的影响，但那完全是因为各个大妖各自为政。他来到上界以后，一次次打探，一次次征战，打服了不少妖修，也收拢了很多前来寻求庇护的小妖怪，林林总总，如今这些妖修占据的版图汇总起来，实力可不小。
唔……他或许可以成为一个史无前例的妖皇。
如果一个人，一个宗门没法对付擎萧宗，那数量远比魔修还多的妖族联合起来呢？
这么想着，白驹看似慢悠悠，实则三两步就迅速地消失在了甲板上，往寒剑峰峰主的房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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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宗争鸣如期开展，巨大的会场分割成了许多小擂台，最先开比的，就是各个宗门里人数最多的炼气和筑基修士。
练气期的以切磋为主，成绩比重很小，可看性不强；现场观看的人绝大多数都有足够强的神识分心多用，故而练气期擂台是十个并行的，只有到最终决赛时数量才会少一些。
练气期的比赛，肖尧一个新晋金丹看了没什么用处，于是他们比赛的那十来天，肖尧就在会场里被分配给自己的房间打坐，静气凝神，一刻不停地修炼。
等到练气期结束，轮到筑基期的时候，肖尧就不再在屋里待着了，而是跟白驹一起去看比赛。
端坐在高高的看台上，肖尧的视线敏锐地专挑剑修观看；他自己突破成金丹不久，看这些筑基修士用剑时几乎都能一眼看出破绽，但也有那么几个让他无法立刻找出破绽的，会让他的视线多留一会儿。
“白哥，那些剑法不错的，基本都是前五十名宗门里的。”肖尧看着看着，轻声评价，“越是排名高的宗门，越是能形成良性循环，修炼资源质量高了，新晋弟子的天赋差不多的情况下自然也会更优秀些。”
“所以才会有这个争鸣大比啊。”白驹应了一声，“越级挑战的宗门会有一定程度的条件放宽，尧尧千万要当心。”
肖尧点了点头，默不作声地继续看比赛。他不会浪费这样大好的学习契机。
这回的大比是大换血，最先进行的是前百宗门的内部排位赛；之后进行的是备选宗门的排位赛，也是决出一百个宗门。在此之后，就是后一百挑战前一百，挑战者可以自行估计实力选取排名进行挑战；但这其中也有限制，备选宗门第一次挑战的必须是三等宗门，若战胜了，则获取挑战二等宗门的资格。如此类推，直到挑战失败为止，挑战者都是有机会直入顶级宗门的。
排位战算是常规，而最大的变数往往出现在挑战赛上。
正如白驹所说，考虑到基础资源的差异，参与挑战赛的成员条件会适当放开。为了避免造成太大的损耗和人员损失，挑战赛的参赛人员只有筑基、金丹、元婴各三个名额，真正放开的条件则是年龄限制。
旁的不说，肖尧参加百宗争鸣，参加的是一百岁以下金丹期分组；挑战者的对应分组则是三百岁以下金丹期，足足放宽了两百岁的时限。这也就意味着，前来参加挑战赛的人里头，有不少甚至是故意压制住修为不去突破的金丹修士，他们的实力近乎元婴，这才是肖尧最需要警惕的角色。
随着赛事的一场场推进，整整一个月过去，云台宗前百排名定为第十五。
肖尧出战的场次，无一落败。一直到最后，他为宗门争取到的分数，竟是赶上了他的两位元婴期师兄。
而接下来，就是挑战赛。
云台宗叫出名字的时候，肖尧紧了紧手里的剑柄，足尖在看台上微微一点，迅速而轻灵地执剑立在了他的擂台之上。
剑光凛凛，肖尧并指拭过剑刃，微微一抬眸就能看到他正面的看台上，白驹那双温柔和笃信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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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拔掉flag
假装从来没插过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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