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第82章
肖尧不是第一回被白老狗亲吻耳垂。
或许是白驹本能的原因, 他一直喜欢凑在肖尧耳边说话, 说着说着凑上来亲一口耳朵尖什么的次数也不少……
但这回, 肖尧忍不住想，就刚刚当着邓姨他们的面，白老狗居然满脑子都是亲耳垂……
一下子, 肖尧就觉得仿佛是被公开处|刑。
回想起来, 老早说好的不能公开叫“尧尧”似乎也失效了。
白老狗叫顺了口总会忘记，而肖尧自己也渐渐接受了这个特殊又宠爱的称呼，除了偶尔有点不好意思以外, 顶着一群人见鬼的视线应了这个称呼，似乎也不是什么太别扭的事。
短短几秒的时间, 肖尧脑子里纷繁杂乱的念头转过不少，又很快被白驹亲没了。
这老狗真的是个狗性子，别人亲吻的时候注重含吮, 这家伙不那样，他爱啃咬。
尖尖的犬齿在柔软的皮肤上轻咬, 还换着法儿磨, 没几下就会在肖尧那身冷白的皮肤上留下深深浅浅的红印子，但不会破皮, 咬多了还会让人觉得有些麻痒，甚至想再被多咬咬。
温热的呼吸从上下牙之间的缝隙里扑出来，局部皮肤上接触到不同温度的唇、齿、气息, 微妙的温差渗进骨肉里, 从头皮到四肢都止不住地泛出磨人的酥麻。
白驹叼着耳垂舔咬, 垂眸能看见肖尧脸颊上细微的绒毛。颊侧贴近下颚骨的地方还有一颗不甚明显的浅棕色小痣，跟故意藏起来的似的，看上去有点可爱。
忍不住挪过去亲亲那颗小痣，白驹又咬了咬肖尧下颚骨的棱角处，随即顺着脖颈的线条往下。
肖尧配合地微微偏过头，从脖颈到肩膀的线条绷起，柔韧的肌理厚度合宜，非常适合下嘴。
不由得抬起手，肖尧的五指穿插进白驹的发间，不得不说，被白驹这样啃咬的时候他总觉得出奇的安心和平静，哪怕自己的要害就在他的口中——作为妖王的白驹只要有心，一口就能送他上西天。
白驹留恋地啃了一会儿，最后在肖尧锁骨边上亲了亲，又抬手在肖尧颈侧擦擦，忍不住笑：“全是口水。”
肖尧侧头晾着脖子，闻言轻哼一声：“你还知道啊。”
白驹凑过去啄了啄他的嘴唇，讨饶似的小声商量：“我去取块毛巾来，好不好。”
“去吧去吧。”肖尧摆摆手，“记得走过去拿，不要用法术偷懒。”
“好。”白驹眼中盛满笑意，配合着小男朋友去完成这个小小的惩罚。
肖尧听着书房门轻轻合上的声音，手掌松松握拳抵在唇边，压了压上翘的嘴角。
满脖子口水算什么，被白老狗舔咬得满身口水他都没说过啥……恋人之间的亲昵罢了，谁都会想在对方身上留下一点印记，白老狗或许是本性使然，但要说这里面没点故意的味道，他都不信。
湿毛巾擦得掉口水 ，可擦不掉他满脖子的红印子。
要是出个柜就能把白老狗高兴成这样，那他不介意多出几回。肖尧摸着下巴思考，浑然不觉自己的柜门都已经被拆了个干净。
另一头，白驹去卫生间开了温水把毛巾打湿，总觉得自己牙尖上还残留着小男朋友皮肤的触感。
柔韧的，温热的，肌理带着年轻和活力的弹性。
舔了舔牙尖，白驹抬头去看镜子里的自己，呲牙去观察自己的犬齿。
他以前说的话不骗人，妖物化形之后保留的爪牙都是他们的武器，一个不小心就很容易伤到别人，甚至于别人无意识的触碰都很有可能被这些天生的武器所伤。
但是他的牙一次都没有伤过肖尧，别说大伤口 ，就是连咬破皮都没有过。
要不是前两天在假龙门后头捕猎的时候检验了一下牙口，白老狗都要以为自己牙齿已经钝了。
那就真的是一只老狗了。白驹的思维发散开来，忽然生出一点危机感。
他其实……不算……特别老，吧？
也就那么四千多岁、也许五千岁的样子，具体多少似乎也记不清，总之应该没满九千……还是犬妖一枝花的年纪吧？
白老狗忽然沉默，手里的毛巾掉到了水池里。
良心有点痛。一般的犬妖两千岁就该寿终正寝了，虽说他爹娘活到两千三百多岁才步入老年，两千五六百岁去世；但就算后来没发生那么多事，他俩顶了天也就活到两千八|九百岁。
三千是个极数，九千又是一个极数。他们这些没有神兽、瑞兽血脉的妖物，寿数都跨不过三千这个坎，而那些个高贵的神兽瑞兽和妖物，要考虑的就是九千岁这个坎了。
结果他阴差阳错间，因为在还没长成的时候就闷头踏上了做山神这条路，借着神光翻过了三千岁这道坎……
如果不出意外，下一个坎儿得是九千岁，翻不翻得过去到时候另说。
这么算上来的话，他应该还算年轻吧？如果九千折合成八十岁来算的话，他度过了九分之五……不对不对，四十四岁都快能当尧尧的爹了。
按照六十寿数来算，三十三岁，勉强能接受。这样再等个七八年，尧尧就是他的同龄人了。
白驹暗自点点头。
然后视线一飘，发现底下的水池都已经满了，多出来的水顺着边缘的排水孔一个劲儿地往外淌，还好没有溢出来。
白驹连忙关上了水龙头，按下池底的排水旋塞，绞了绞毛巾往肖尧的书房走。
约莫是今天思考的问题太过直击灵魂，白老狗心不在焉地给肖尧擦完脖子，站在旁边看着肖尧慢条斯理地扣上衬衣领口的扣子，视线飘忽，也没像往常一样凑上去帮忙。
“白哥，你怎么了？”肖尧感觉白老狗的视线不对焦，还有点发直，忍不住叉开五指在老狗面前晃了晃，略微提高声音，“想什么呢？”
白老狗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摸了摸鼻子，含糊道：“……没什么。”
肖尧：“……”
肖尧语重心长：“白哥，你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白老狗慢慢把视线对上去 ，眨了眨眼。
肖尧靠坐在椅背上，微微抬头坦然地看着白老狗的眼睛：“刚刚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白驹嘴角微微一动，想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又想到了自己拙劣的演技。
于是还是认命地说了句实话：“我之前在想，你会不会嫌弃我老。毕竟我已经活了几千岁……虽然还顶着一副年轻的皮囊，身体状态也确实是在壮年，但就是有点忍不住去想。”
“我活了这么久才遇到一个你，而你的生命才刚刚开头就绑定了一个我，你会不会觉得不公平。”白驹慢慢地组织语言，生怕自己表达不到位，“世界很精彩，我怕时间长了，自己吸引不了你。”
白老狗这副患得患失的模样头一回出现，肖尧缓了两秒才意识到白老狗究竟在试图表达什么。
敢情是忽然生出了些类似于中年危机的情绪，担心起自己的魅力来了。
脑子里闪过什么 ，肖尧抓住那一丝灵光，张口便提到：“那之前，早上你在被子里动来动去的，我问你在干什么，你就问我萨摩还是你更可爱？”
白驹：“……”
跟萨摩争宠还跟自己的小人争宠的白老狗：“………………”
白老狗幽怨地看着肖尧的眼睛，吸了口气：“尧尧，我再问你个问题，上回憋着没问完。”
“我可爱还是那个迷你的小娃娃可爱？”
肖尧乐了，倾身去抱了抱白老狗的腰，答案还是没变：“它更可爱，但是我喜欢你。”
白老狗依稀觉得这答案有点耳熟又有点敷衍，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发飘，翘着嘴角，声音都甜了两个度：“真的呀……”
“真的……而且你不觉得两个人一起看世界才会更精彩吗？”肖尧又抱了抱白老狗，一边宽慰着他，一边计划着调整一下自己与这老狗的相处方式。
白老狗会生出这样的危机感，肖尧觉得自己并不是没有责任。
首先，是白老狗暂时还不知道他的历史，认为他二十多年的阅历没多少内容；其次，他现在已经很依赖白老狗了，但还是极少要求这老狗去为他做点什么事情，可能让白老狗觉得不被需要了、无措了、必须要靠出卖色相维持一下吸引力的样子……
这老狗哪里知道，自己往肖尧面前一站，就是骨头缝里都溢出吸引他的元素。
肖尧想，要尽快找人跟白老狗讲讲过去了。
被抱着的白老狗则不太老实地想，要尽快把他的尧尧过明路、按床上去，早点达成不可告人的关系，尧尧就是他的了。
肖尧抱着热乎乎的白老狗，莫名觉得菊花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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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老狗：听说作者本来想说老年危机的，但我觉得应该是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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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老爹战友聚会，我去当了一整天的车夫，只好半夜码字啦orz
明天应该有双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