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第27章
白驹扑向肖尧的动作太过利索, 引得之前围拢在他身边的小朋友们惊呼一片。
肖尧知道这老狗存心想要和他玩, 却也实在受不住这家伙整个压在身上的亲近行为, 于是只能敷衍地揉了一通那身白毛，转移他的注意力：“快起来快起来, 下回和你玩……那些小朋友都在夸你厉害呢，赖在我身上干嘛。”
白驹抿着耳朵听那群小孩子欢呼“大白好厉害”，好笑地垂头去叼肖尧的耳朵：“还说呢……怎么叫我大白？”
肖尧被微凉的牙尖压了压耳朵, 整个身子一僵，脑海里瞬间炸成一团蘑菇云。
这……老狗……竟然, 咬他耳朵？？？
张了张口, 肖尧憋出一声气音，浑身都不争气地烧了起来。
白驹没等到回答，稍稍直起脖子, 就看到肖尧被他拱得脸颊泛红, 眼镜也撞歪了, 那双透亮的眼里似乎还有点水汽。
白老狗立时反思了一下自己过于热情的动作，连忙抬爪碰了碰肖尧的眼镜架, 给他拨回去：“抱歉, 我下回注意些。”
肖尧抬手摸了摸眼角, 心说你需要注意的哪只是眼镜啊……
万一哪天这狗子人形这么扑过来, 肖尧觉得自己万万受不了这个美色冲击。
顺着人类小青年的动作退后些许, 白驹挪开一点位置, 让肖尧起身, 立时就被追过来的几个小朋友围拢了。
“大白, 你好厉害啊！”拉爪子。
“大白，你再跳一个好不好……”摸摸背。
“大白，再跳一个嘛……”搂脖子。
一个两个三个，白驹身上转眼就挂满了小豆丁。
白驹一时间整个有点懵，抬头望着肖尧眨了眨眼。
他还真不知道这些小孩子不但没害怕，反而还追了过来……明明闻上去满鼻子的奶香味，倒也不怕他回身一爪子把人掏了。
肖尧看着白老狗茫然的小眼神，翘了翘嘴角，揶揄道：“那就再来一个吧，大白？”
白驹微微仰头避开小豆丁抱过来的小胳膊，就听到肖尧施术传来的话语：“白哥，在这些孩子眼里，狗狗是他们最好的朋友，永远不可能伤害他们。”
白驹一愣，眼角的余光看到那几个引导着治疗犬起来活动的晨熙工作人员，心里隐隐有些触动。
没有什么信任与包容是毫无缘由的，这些孩子不怕他，不仅仅是因为他自身的缘故，也是因为这些工作人员和治疗犬的努力。
垂了垂头，白驹叼住身前孩子的后衣领把人扯开些，一边传音给肖尧：“尧尧……你去远一点的地方等我。”
肖尧眸光微暖，俯下身摸了摸白驹的脑袋。
这老狗为了让孩子们开心，真的是完全没有架子——除了头顶不怎么让孩子们碰以外。
几个小孩子见白驹和肖尧的动作，知道“大白”是要再跳一回，连忙自觉地散开些，给他们腾出地方。
肖尧小跑着到了百米开外，朝着白驹张开手：“大白，来！”
白驹作势微微俯身，接着悄无声息地冲了出去，如一头幽灵白犬，四爪落地的时候没有普通犬类那般明显的力量感，但是躯干随着奔跑的动作不断收拢、拉伸，每次弹出去速度都要更快、更快！
就是这股子轻灵到诡谲的冲势，让围观的孩子们和晨熙的那些工作人员都忍不住抽气；当白驹在距离肖尧四五米远处一跃而起的时候，他们甚至摒住了呼吸——
白驹竟直接从肖尧头顶跃了过去！
肖尧惊讶地仰头，看到白驹腹部柔软的毛发在自己上方不远处拂过，心中不不由得生出一股子自豪来，竟觉得白驹这把戏值得疯狂赞美一把。
事实上，经过训练的警犬翻越两米以上高度的障碍都属于基本功，但是这动作放在看上去极其温和无害的白驹身上，只会让人觉得他帅爆了，似乎特别厉害的样子。
肖尧回过神，也忍不住笑出了声，蹲下来招呼白驹：“大白，你怎么这么厉害啊。”
白驹落在肖尧旁边几米开外，见肖尧蹲下来，便毫不犹豫地嗒嗒嗒小跑回来，把脑袋往人肩膀上一搁，接受了这个“胜利的拥抱”。听到他的调侃，白驹也不恼，反而声音带笑地响起在他脑海：“尧尧，喜欢吗？”
肖尧狠狠地抱了一把狗脖子，心说你就是跌个狗吃屎我也喜欢；嘴上则很矜持，有一说一客观评价道：“也就一般般吧，你这可糊弄不了我。”
白驹闷声笑了，对于肖尧的小恶劣似乎全盘包容似的：“嗯，这个糊弄不了你；等有机会咱们出去，我可以载着你跳过世上最宽的峡谷。”
肖尧一顿，有些感慨地揉了揉白驹的后颈，心想，这狗子明明是个不懂情|爱的老古董，怎么偏偏玩起浪漫来却是一套一套的，让人招架不住。
把鼻尖埋进白驹的毛毛里呼吸了一下，拍拍白驹，松开他站起身，之前远远围观的孩子们和工作人员便追了上来。
白驹没有再多跟肖尧说什么别的，便被小孩子们和工作人员逮过去活动，最终还驮着两个小朋友跳过了高高翘起的跷跷板。
·
瞿朗紧赶慢赶来到福利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肖尧坐在树底下的草坪上，身后靠着一只毛绒绒的大白犬，手里还拿着一本童话书给孩子们念故事的样子。
午后孩子们玩了两个多小时，都已经玩累了，这会儿都或坐或卧地呆在草坪上围拢着肖尧和白驹，听故事听得很专注。
肖尧清凌凌的声音似乎比平时多了些温度，顺着和暖的风送入瞿朗的耳朵，让他慢慢停下了脚步。
瞿朗很久没见过肖尧这么放松的模样了……
视线微微一动，瞿朗看着肖尧身后靠着的大白犬，总觉得事情的关键就是妖王白驹。
白驹依旧很敏锐，遥遥地察觉到瞿朗的目光，眼皮子微微一抬，就准确地对上了瞿朗的视线。
“来了？”白驹的声音传到瞿朗的脑海，把他惊得一个激灵回过了神，
瞿朗又多看了两眼白驹和肖尧，一边朝着白驹点头示意，一边暗自揣度着，白驹的存在到底让肖尧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白驹没让瞿朗观察很久，他偏过头拱了拱身上靠着的肖尧，传音道：“尧尧，瞿朗来了。”
肖尧声音微微一顿，翻过一页书，抬眼望向瞿朗的方向。
微微点头示意瞿朗稍等，肖尧念完手头这个童话故事，把书交还给了一旁的和尚。
白驹顺着肖尧的动作站起身，和肖尧一起跟小朋友们一一道别 ，不知道第几次被小豆丁挂了一身。
瞿朗在不远处看得微微拧起了眉，有些担忧。
看到肖尧这整个人都鲜活起来的样子，瞿朗固然为他高兴，却也忍不住担心别的。他不知道妖王白驹究竟有什么魔力能够让肖尧软化成这样，他却知道，一个人的情绪是连通的。
一个人感情淡漠的时候，对什么的感知都似乎隔了一层膜，快乐也好，伤心也罢，不会有太大的起伏；但是与之相对应的，当一个人情绪激烈的时候，幸福也好、痛苦也罢，会被同等地放大。
这么说或许不怎么准确，但感情这东西就是很任性，就像光和影一样缠绕随行；有的时候光亮会掩盖了暗处，但只要触碰上去，那么平日里不那么明晰的痛楚也会爆发成山洪。
白驹跟在肖尧身边，走到瞿朗面前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双担忧的眼。
有点在意瞿朗的反应，白驹不动声色地往肖尧身边靠了靠，柔软的白毛蹭着肖尧的小腿，牢牢护持。
瞿朗开了车来，一行三人到了停车的地方，白驹便钻到侯靖的车里化为人形，穿好了衣服出来；而肖尧和瞿朗，则跟扔麻袋似的把孙岱阳从后备箱里拖出来丢到了瞿朗的车子里。
白驹听着肖尧同瞿朗讲述这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默不作声地跟着肖尧上了车，习惯性地贴着人坐在了后座；瞿朗打开了录音笔，便记录着肖尧的口述，边发动了车子，沿着弯曲的道路驶向妖管局。
整个事件中，孙岱阳的动机和行为都不难理解，非要追究起来的话其实也算是常规案例；但整件事情的变数就在于术士。
现代社会对术士的管理非常严格，不像以前一样各个门派各行其道，甚至还有许多散落在世界各地的散修野路子；现在的术士界，有些本领的术士都登记在册，通过考核的术士更能够加入术士协会，享受非同寻常的修炼资源待遇的同时肩负起管理监督的责任，并有机会接到大单子狠赚几笔。
换句话来说，现在的术士要么就是登记在册有名有姓的，要么就是没名气也没本事的假术士。前者受到术士协会的监督与管理，一般没有机会犯事，一旦犯事，也总能迅速被排查出来；而后者，则根本没本事掀起什么波浪来，最多就是糊弄糊弄外行人，别人发现的话，随便搜罗搜罗证据就能告他们诈骗。
但是孙岱阳遇到的这个“术士”，来历就很成迷。
瞿朗之前根据白驹的描述以及侧写还原的现场确定出来的傀儡面孔，跟术士协会里所有登记在册的术士都对不上号；而那个傀儡核里的灵力，目前也没有排查到对得上号的人。
傀儡这东西本来就很邪性，可能是原材料或者炼制傀儡的手法遮掩了灵力特征，因此，傀儡核这边提供的线索也基本到了尽头，暂时牵扯不出更多的东西；而孙岱阳的出现，则带给了这个案件一个新的突破口。
他身上的那几个劣质符纸是谁制作的？
为什么一般人打听不到的真术士竟会被这家伙瞎猫撞着死耗子找到了呢？
白驹和肖尧对视一眼，在瞿朗话音刚落的时候，便默契地开口：“钓鱼。”
把孙岱阳放出去，这家伙心眼小爱计较，自以为买到了假符纸，当然不会就此揭过，也自然会去找那个卖他符纸的人理论……如此，线索多少能够牵出来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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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姨妈一来就跟睡神附体似的……打一半睡着了orz
剩下的部分是国师里的，明天会替换成正文，只多不少qvq
柔弱的作者先睡觉觉去啦~么么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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