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十三颗星
十三颗星/桔一元晋江文学城唯一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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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鱼初坐在演唱的矮台一角，舞台中心投下的光束刚好圈住她，使得她整个人好似笼了一层光晕。
黑卷的长发随着手肘敲击镲片和鼓面的动作，有着轻微的晃动，头颈偶尔会稍侧向一方，露出垂眸认真的侧脸。
光影一打，她像被镀了层无法言说的吸引力，有了某种惑人的力量。
时钦僵在原地，连呼吸也因这个人而情不自禁地放慢了下来。
歌曲到了副歌高潮，节奏和人声都更加紧张，许鱼初的动作也快了起来，鼓声密集地贴着人声。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尤其握着的小臂，线条流畅又格外好看。
时钦发现，她认真投入起来，神情中有着股倔强的韧劲，和那天抵在自己肩头哭得委屈巴巴的感觉截然不同。
她像是盛放了多面的盲盒，让人总能瞧见她与众不同的地方。
就像现在。
歌声渐止，许鱼初以一个漂亮转笔轻敲镲片收尾，她放下鼓槌，笑容满面去看李茜，却猝不及防地看到了一圈来围观的工作人员，以及夹杂其间的英俊男人。
突然的对视，让两个人都措手不及。这一瞬仿若被无限拉长，触电般的颤栗感随着血液在全身游离。
时钦只觉这感觉陌生又新奇，有种比踏空更让人酥麻的悸动。
许鱼初一停，李茜就带头鼓掌，周围七八个工作人员也乐呵的地鼓掌，连武振也凑热闹似的一边拍手，一边起哄，“藏得够深啊，我都不知道你打爵士鼓这么厉害！”
这声响把许鱼初拉回神，她起身，从位置上走下来，笑得落落大方：“随便打着玩。你们怎么都没走？”
说着目光移到了时钦脸上。
这一眼带着笑意，灯光一照仿若盛了星星，看得人心潮起伏，时钦只觉得胸口还残留着刚刚那股陌生又让人惊慌的心悸。
武振笑呵呵地接话，“我看看选景，时钦来找东西，没想到刚好被我们撞见了。初初，要知道你还会这个，早就让你露一手了！是不是时钦？”
时钦心旌浮沉地‘嗯’了一声，差点忘记是来找东西了。
他瞥了许鱼初一眼，神情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然后抬步向前方的矮台走去，果不其然在右侧靠墙的角落里找到一个纸袋。
估计是道具组不小心把这个纸袋当作摆设，上面还放着一些破旧的衣料。
看到时钦在这，李茜意味深长看了许鱼初一眼，笑着提议道，“我看大家都在兴头上，不然初初你再来一首？”
这提议得到了围观群众的一致认可，连武振也跟着起哄，“是啊，初初再来一首！你不想打，其他乐器或者唱歌也行！”
让她在时钦面前表演……
许鱼初不自觉地看了时钦一眼，有些为难道：“挺晚了，而且我一个人打鼓也没什么意思。”
最重要的是，在时钦面前简直就是班门弄斧啊啊啊。
许鱼初心里的小人疯狂挠墙。
这话刚好李茜助攻的理由，“诶！正好！”
她看着武振兴致勃勃道：“时钦唱歌不是挺好的嘛！时钦也一起怎么样？”
“这个好，这个好！”武振连连点头，“你俩合作一首呗！就当开机第一天庆祝一下！”
其他人也更是起哄。
“来一个！来一个！”
“初初老师来一个呗！我们不困！！”
“时钦老师今天唱得好，再唱一首呗！”
“来一个！来一个呗！”
许鱼初愣住了，万万没想到事态会这样发展。
时钦拎着纸袋诧异了一瞬，但很快调整了过来，看众人这么期待，冲许鱼初笑得耀眼又热烈，跃跃欲试地和她商量着：“盛情难却，不然唱一个？”
这个笑让人眩目，许鱼初本能地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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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喜欢的，或者想唱的吗？”时钦顶着那张锋利的五官，垂眸看她。
“……都可以。”许鱼初拼命掐自己的大腿，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她现在脑子根本转不过来。
时钦一时也没什么好主意，抬眼转向其他人时，“你们有想听的吗？”
李茜眼疾手快地点了一首，“不如就《私奔到月球》吧？挺适合你们俩的。”
《私奔到月球》。
两人俱是一震。
李茜慢悠悠地又补上一句，“啊，我的意思是，刚好是男女合唱，还有架子鼓和吉他，咱们这里也都有。时钦你会弹吉他吧？”
时钦‘嗯’了一声，他唇角有些僵硬，不自然地抓了下脸颊，去问许鱼初，“你想打架子鼓，还是弹吉他？”
木屋泛黄的灯光打在他脸上，总觉得他神情柔和很多，许鱼初稍稍抬眼去看他，“……架子鼓吧。”
主要因为没看过他弹吉他。
想看看他弹吉他是什么样子的。
时钦点点头，转身就到矮台上调整设备。
照明的顶灯不知道被谁关上，原来的彩灯才被开启，只有舞台上投下一束光，像是深夜昏昧不清的酒馆。
突然之间，许鱼初觉得自己掉进了自己构设的故事里。
甚至比故事本身还要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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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凌晨两点，木屋外一片清辉的月光，透过不甚明亮的玻璃窗洒在墙边一隅。
许鱼初坐在架子鼓前，当她抬头去看时钦时，他身后是高悬的明月，他站在灯光下，背影颀长俊拔，漆黑的眉眼在这样昏昧破败的餐馆里，极具侵略。
这才是不同于剧中人苏商阕，而独属于时钦本人的演唱。
不羁、乖张、又肆意张扬。
把这个陈旧充满故事感的老旧餐馆，撑起一种破土而出的生命力。
因为表演的主唱是他们两个，所以架子鼓被移到了舞台前面，她和时钦分别占据了舞台前方。
许鱼初看见他坐在椅子上，腿间放了一把木吉他，他拨了几个音弦校正好音准后，看了许鱼初一眼，用眼神询问是否准备好了。
许鱼初点点头，他拨动琴弦后，许鱼初就紧跟着敲击鼓面跟上节奏。在半个八拍后，时钦低柔的嗓音慢慢响起。
“～其实你是个心狠又手辣的小偷～我的心我的呼吸和名字都偷走～”
下一句就轮到她了。
许鱼初觉得自己手都在抖，整个人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她一开口嗓子就发紧。
“～你才是绑架我的凶手～机车后座的我吹着风～逃离了平庸～”
出声的那一刻，许鱼初脸瞬间烧红，她紧张得声音发涩不说，尾音还抖了下，直接走调了。
但时钦反而侧过头，和着节拍冲她轻轻点头，乌黑的眼睛附着一层笑意，直视的目光像过了电的利剑，刺得许鱼初心口发麻，意识都有些混沌。
更遑论，这首温柔情歌，他唱得和拍戏时唱《虎口脱险》的低沉磁截然不同，多了几分柔情，少了点苦涩。
“～这星球天天有五十亿人在错过～多幸运有你一起看星星在争宠～”
许鱼初深呼吸几下，平复自己狂跳的心跳，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的眼睛，跟着他的节奏，尝试着放松自己。
“～这一刻～不再问为什么～”
下一拍就是合唱，时钦冲她稍歪了下脑袋，眼睛专注地看着他，轻轻地给她和声。
“～不再去猜测人和人心和心，有什么不同～
空了一拍后，两个人齐齐点头，一起合唱起来。
“～一二三牵着手～四五六抬起头，七□□我们私奔到月球，让双脚去腾空～让我们去感受，那无忧的真空～那月色纯真的感动～”
时钦的吉他和弦和许鱼初的架子鼓配合的很好，尤其在合唱时，时钦刻意地有带许鱼初一起稳住调子。
许鱼初也在第一轮合唱结束后，找到了正常的唱歌节奏，没有那么紧张的。
但还是挺紧张的。
后半段在唱的时候，许鱼初游刃有余很多，和时钦的配合也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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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茜在台下举起手机，看得一脸姨母笑。这个高光时刻，她可得给初初拍下来。
但没想到，她还没拍多久，就被武振导演抢走了。
武振怕说话影响氛围，直接给了她一眼神，他要执导这个现场mv。
这个氛围、这个张力……武振直接职业病犯了，来不及拿设备，直接抢手机开拍。
昏昧的灯光下，两个人眼神相交，暗涌之下有着只有彼此知晓的心潮起伏。
许鱼初觉得自己的心跳快要爆炸，尤其视线所在的眼前人，他偶一垂眸，漆黑的碎发掠过眉眼，扯唇轻笑的时候，那股又拽又酷的气势被着上一层温柔，蛊得人疯狂心动，想要尖叫。
他仍旧低低唱着——
“～看月亮像夜空的瞳孔～静静凝视你我～和我们闹嚷的星球～”
唱着—
“～靠近你怎么突然两个人都词穷～让心跳像是野火燎原般的汹涌～”
唱到这句时，时钦下意识地望向许鱼初，对方也在看自己。好像被烫到了一般，他手下一慌，拨错了一个琴弦，但好在应该没人听得出。
渐渐到了合唱的尾声，时钦觉得自己的心思被歌词施了咒语，因为从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心跳也像野火燎般汹涌。
根本控制不住。
他快速地偏开视线，收回眼神，但就像歌词说得那样，自己的心跳、呼吸和名字都被偷走了。
随着最后和弦和鼓声落地，他又忍不住地用余光瞥了那个人一眼。
这次连自己心都颤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