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杀戮
她看着坐在他脚边的狗“你来干什么？”
贺程笑道“来找你啊！它叫大白，你要不要摸摸？很听话的。”
许思安伸手摸了一把，毛发顺滑，然后忍不住揉了揉它的脑袋，顿住，看向贺程“你刚说它叫什么？”
“大白。”
许思安站直了身体，冷笑“你是不是想死？”
不知道贺程到底来干什么，她怀疑他就是带着狗来度假的，他在她面前出现的频率导致大白现在看见她，都开始摇尾巴了。
不，现在不叫大白了，叫大熊，因为它是一只大白熊犬。
她正喂着大熊的时候，贺程穿着作战服跑过来“喂，我也没吃饭呢！”
许思安看了他一眼，把拌着鸡胸肉的狗粮放下起身就走。
贺程冲着她喊“你什么意思啊？”
许思安背对着他挥了挥手。
最近张扬送了两批货出去，数量不多，她没亲自跟，交给了掮客霍三儿。她联系了线人上报，按理来说，这批货走到海宁就会被警方截下，可张扬送回来的消息是这批货已经流出去了。
有一批货流向了市场，而没有在监视下。她坐在台阶上，刚点着烟，贺程凑过来“许一白。”
她捏着打火机，冷淡道“说。”
贺程笑了笑，突然凑近“我能亲你一下吗？”
许思安面色无波，一手把他脸推开“滚开。”
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按着打火机，有些心烦。
长夜鸣笛，灯火漫道。
曼拉的大部队来了，探照灯打在前面的人影上，犹如百鬼夜行。
许思安站在雨夜里，看着最前方的军卡一辆接一辆开进来。
一柄黑色的伞挡在了她头顶，她回头，是贺程那张昳丽的脸，此刻也收敛了平日的吊儿郎当，站在她身边“你猜这次来的会是谁？”
许思安没说话，不论来的是谁，上战场的都是她和贺程。
那辆车开了进来，一个卫兵下来，拉开了车门，并撑起了伞。
苏巴，掸族土司。
许思安走过去，接过那卫兵手里的伞，姿态温和“土司一路辛苦，我来吧！”
苏巴见她殷勤至此，笑了一声“大名鼎鼎许一白。”
许思安举着伞，被雨淋湿了半边肩膀，衬衫贴着肩，陪笑“不敢在土司面前班门弄斧，土司请。”
贺程看着这一幕，沉默不语。
临时指挥部建立，苏巴开门见山，意思明确，由他来接管孟密，准备开战。
许思安坐在一旁不语，自有人替她开口。
阿翰道“土司刚来，先休息一晚，明天我们再议。”
“是，孟密情况复杂，其中任务交接，还有我们又来了这么多兄弟，这名单供给，枪支弹药，事情繁多。”
“这边还没来得及对接。”
苏巴也不傻，和许思安语重心长道“一白，这人是你的，你可得负责把这些事情处理好给我，来之前，司令还夸你做事严谨，让人放心来着。”
许思安面上不显，弯唇道“土司说哪里话，我们晚辈做的不好，您尽管教导。”
等从里面出来，雨已经停了，晚风一吹，全没了睡意。
贺程站在她身边“还以为你会站好挨打。”
许思安看了他一眼，径直离开。
贺程看着她背影“去哪儿？”
许思安:“睡觉。”
第二天，许思安就被苏巴派了出去，连带着贺程一起。
许思安看着贺程“你怎么也来了？”
贺程牵着大熊“苏巴不让我养，就把我赶出来了。”
许思安觉得就他妈离谱，差点气笑了“我去打仗，你不带枪带条狗？你是想让它去手撕丹登吗？”
贺程拉开车门，把大熊塞进来，自己也坐了进来，许思安被挤到了角落里。
阿翰坐在驾驶座上，看了看空着的副驾驶“你们是没看见这还有个座儿吗？”
大熊“汪”了一声，阿翰扳动手刹“你就算了，你不是人，不怪你。”
他们抵达锡高根本没停，直接攻占了南赛，踏上克钦的地盘。
许思安染了一脸血，她拿着枪，颈子上也都是血，看着一地狼藉摇摇欲坠，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真正的战争，抢地盘也都远远地开枪。
可如今，血迸溅在她脸上，洒下来那一刻，血还是热的，她拿手背蹭着脸，脚下是堆起来的残肢。
贺程冲她大声喊道“许一白，趴下。”
她条件反射的趴了下来，耳边的爆炸声让人一阵耳鸣。
贺程跑过来，拖着她“没事吧？”
他扯掉她的耳麦“狙击手掩护，撤退。”
许思安摇了摇头，回神，和他说“走。”
突击队后撤，贺程拉着她，时不时放两枪，退回安全范围。
许思安喘了一口气，拉着麦喊“火力压制，射击队的人压上，突击队分散，狙击手报告位置，把他们主力炸掉。”
她换了把枪，带着炸弹和突击队一起出发，贺程抓住她“我去吧。”
许思安看着他，尽量冷静道“你带二队。”
贺程趁她不注意凑过去亲了一下她额头，抓起炸弹就跑。
许思安深吸了一口气“出发。”
战争结束的时候，许思安躺在地面，大熊不知道在哪儿蹭了一身灰，过来在她身上闻来闻去。
她抬手推开它“别闻了，还活着。”
贺程站在溪水边，整个人刚从水里捞出来“可惜了，它还等着吃呢！”
许思安坐了起来，揉了揉大熊脑袋。
贺程吹了声口哨，大熊欢快的跑了过去，他把大熊按在了溪水里。
大熊站起来溅了他一身水。
许思安忍不住弯唇笑了笑。
当天夜里，她带人返回孟密作报告，隔很远，就听到了欢闹声。
她信步而入，问“怎么这么热闹？”
她刚上楼，就看见一个小姑娘衣衫不整的跑出来，后面一个男人笑的令人恶心，拦腰把那小姑娘抱起。
许思安觉得怒火直接冲上了脑门，冷声道“放开。”
那人是苏巴带来的，看见她也愣了一下，许思安冷声道“把他给我吊起来。”
她抬脚踹开大厅的门，里面乱成一团，气味令人作呕。
议事的桌子边趴着裸体的少女，眉敏眼含绝望地看着她“一白哥哥。”
阿翰伸手捂着她的眼睛“别看。”
许思安握着枪，声音发颤“关门。”
枪声停下的那一刻，卫兵从里面拖了一个又一个人出来，血痕在地板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许思安靠着柱子，坐在地上，敞着衣领，烟抽了一根又一根，眉敏枕在她腿上“我能不能还叫你哥哥？”
许思安“嗯”了一声。
她的泪染湿了她的军裤，眉敏说“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许思安吐了口烟，烟雾把她的脸都模糊了。
眉敏闭上眼“你跟我说说话吧！”
许思安掐了烟“你长得也很漂亮，以后肯定还遇到更喜欢的人，他不会介意的，你也不要放在心上，这不是你的错。”
眉敏笑了，一如那夜星火，她问“你也有喜欢的人吗？”
许思安“嗯”了一声。
眉敏问“他是怎么的人？”
许思安看着门外，晚风习习，她想着周嘉楠的样子，缓缓出声“温柔，谦和又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