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五章 儒家乱起
面对陈嚣的第二剑,陆言不知道对方心中到底有什么剧烈的心神动荡,但他知道,胜负已分。
“一剑归真。”
这样破绽百出的一剑,陆言轻松看破其中万水千山与周天星斗,故技重施,一剑斩灭陈嚣的浩然之气。
“呃唔~”
陈嚣剑势被破,嘴角溢血,红蓝两道剑气擦着他的身子飞向后方,他愣在原地,手中湛卢剑缓缓垂下。
我,输了,就算湛卢剑承认我,我还是输了,毫无还手之力地输了……
在君子修养德行的各种准则中,有这样一条,君子不会接受超出自身德行的东西,包括官职、钱财、名声等等。
于陈嚣而言,成长的这么多年里,整个儒家最负盛名的就是陆言。
无论是学术成就,还是政治成就,陆言就像是隔壁班级的学神,从他出现起,他就是全校第一。而陈嚣这个学霸,虽然自负才能,但就是比不上对方。可最后评选奖学金的时候,陆言落选了,他陈嚣却胜出了。
凭什么?
他不会因为自己得到这么一笔巨额奖学金而高兴,而是激烈地质问自己:相比陆言,你配吗?湛卢剑的承认,你配得上吗?
一场声势浩大的对决,竟以这种虎头蛇尾的场面结束。陈嚣呆若木鸡地杵在那里,陆言缓缓收起双剑。
“师兄!”
“陈嚣师兄,竟然输了。”
“怎么会这样?”
外围观看的仲良氏弟子难以置信,他们的师兄手握湛卢剑,竟败得如此轻易。
颜止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地转,犹自不能理解,“第一招势均力敌,才出到第二招,陈嚣竟然就败了?”
颜誉回忆着刚刚那一剑刹那的情形,分析道:“第二剑河岳日星,似乎因为陈嚣本身心态出了问题,露出巨大的破绽,从而被陆言一招得手,破了势,陈嚣就此失去战意。”
“失去战意?”颛孙循从颜誉这里得到提醒,再度望向陈嚣的眼神多了些担忧。
是了,陈嚣连湛卢剑都可以主动让出给陆言,不像是一个执着于胜负高下的人。原本说的论道,事到临头忽然变更为以剑决斗,这行为本就反常。他到底在想什么?
“先生,承让了。”
“额……”
陆言作揖行礼,陈嚣回过神后,也赶紧行礼。
“先生,坦诚地说,这一战,言的体验很糟糕。我以为,这样的表现,根本不足先生实力万一。以剑论道,剑斗只在其次,剑中的道才是关键,先生让言有所失望。”
“……”陈嚣沉默着低下头颅,“嚣受教了。”随后将湛卢悬于腰间,颓然地步回座位。
漆雕纪良将他现在这副模样看得正清楚,面露不喜。
原以为他胸襟气度非凡,没想到竟连一次失败都禁受不住。一对一决斗,输了就输了,陆言久负盛名,输也并不可耻。湛卢怎么会承认这样的人?
“师兄,你没事吧。”
“哪里受伤了吗?”
“我带了涵养内伤的药,师兄,你需要么。”
对决已经结束,滔天剑势消散,仲良氏弟子冲上来围在陈嚣身边,关心非常,七嘴八舌地说着话。
陈嚣沉着嗓子指着属于他们的座位训斥道:“这里是国师大人的宴席,你们心里还有礼数吗?肃静,入席。”
众弟子互相对视,然后默默转身,整齐地对陆言行礼道歉,得到陆言口头原谅之后,一个个飞快入席。
最重要的以剑论道结束,按理说这场宴席也是到了收场的时候,陆言在这时拍了拍手,让人送上来一堆订成册的书。
“其实这次言设宴招待诸位,除了应陈嚣先生之约,更有一件大事,需要对儒家同侪宣布。”
他一边说,一边让下人给在场每一个人都发了一本。
“此卷,《论人生在世》。当年言在太乙山凭此卷助人宗穷薪大师突破天人,因个中原因,一直未对世人公开。今日,趁着这个机会,将它告知儒家全体。”
陆言的话说完,下面已有一众儒家弟子迫不及待地拿过书就翻开看。这可是蕴含天人合一之道的文章啊,谁不心向往之呢。
结果,不出一会儿工夫。
“啪—”
谷</span>“人与天道的地位等同,荒谬,简直荒谬!”
“天人合一,怎么可能是这种文章!”
“这,这这,这要置先贤祖师于何地啊?!”
“疯了疯了,这样,要仁义礼智信还有何用?!这,这简直数典忘祖!”
陆贾坐在位子上装模作样地翻看书,儒家众人的反应都在意料之中。他瞥了眼暂时还没有冲动发言的几位高手,心里直摇头:陆言,你竟然挑这个时候公布它,你就不怕儒家陷入内乱损伤惨重么?
嗯?儒家损伤惨重……这……
他忽然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就望向主位的陆言,内心惊骇:陆言,你是有意为之,秦国需要的儒家,不是全盛的儒家!
陆言忽有所感,眼神直直就撞上他的视线。
陆贾瞬间反应过来,拍案而起指着陆言骂道:“荒唐至极,人不做人,天不再是天,自私自利至极!陆言,你怎能在天下公然散播此等小人之学!”
“没错,这世道本就礼崩乐坏,你还教人人把自己当做主体,这等自私自利,专教小人的理念,怎能流传!”
“陆言,你还是儒家弟子吗?”
“写出这等小人专论,果然不愧是连同门师兄都能杀!”
席间义愤填膺的话语中,突然窜出来这么一句,场面顿时沉寂了一个瞬间,然后——
“嘶~”有人将手中书撕扯得粉碎,一把甩在食案上,朝着陆言一拱手,“国师大人,恕不奉陪。”
他昂首阔步走出,护卫的秦军漆黑面具下的眼睛已经升腾起怒火,手中长戈攥出细碎的声音。
“哼!”这个儒生毫不畏惧,朝着秦军甩动衣袖,扬长而去。
陆贾别着头,没用正眼看人,拱手道:“今日,不虚此行,国师大人,告辞!”
“告辞!”
“恕不奉陪!”
“恕不奉陪!”
仲良氏这边,陈嚣被几个师弟联手拖着,算是半推半就也离席而去。
临走时,陈嚣试探地看向陆言,那双眼睛深潭无波,对眼前这样的场景没有半点反应。
他握着湛卢剑的手,攥得更紧了。
最初热闹的宴席,一场注定要传为佳话的宴席,倏忽间几乎走空。
漆雕纪良朝着陆言拱手道:“陆言先生,人性有善有恶,在你这个人以自己为主的世界里,注定恶人得逞,而善人无终。纪良绝不认同,告辞。”
“兄长,陆言好像,惹众怒了。”颜止悄悄道。
“理念之争罢了,儒家内部司空见惯,与我们无关。我们也走吧。”
“嗯。”
兄弟两人没有多说什么,与陆言道别后很快离开。
席间就只剩下颛孙循一人。
“陆言先生,子蹈……”
陆言轻轻一笑,“有话直言不讳,虚以委蛇不像是我当年认识的那个子蹈。”
颛孙循踌躇了片刻,浓眉大眼间尽是纠结,最后还是只说了句:“我会把它带回师门,请师父过目。”
“嗯,替我向颛孙前辈问好。”
“是。陆言先生,子蹈告辞。”
随着最后一个也离去,满座便只剩下陆言一个人依旧端坐在那里。
“连同门师兄都能杀,呵呵。伏念,颜路,接下来就看你们能做到什么程度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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