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一章 薊城新事
燕都薊城,燕丹忧心多日,终于听到了从邯l郸传来的消息。
可惜,这个消息是晴天霹雳。
“怎么会?这么多时日都不曾暴露,为何偏偏就在庆典前几天!”
为了这一次刺杀,燕丹耗费的代价可不少,最后竟是这样的结果,他怎么可能接受。
秦舞阳面色哀愁,沉着脸答道:“不清楚,罗网的袭杀十分突然,最后只有卫庄和黑玄成功逃生。流沙其余人,还有农家,都死了。”
“韩非呢?连韩非也死了吗?”
“陆言亲手所杀。”
“什么?这怎么可能?”燕丹惊呼一声,王者的长袖甩动剧烈,气急败坏,“韩非,韩非可是他的同门师兄。陆言,该死,你竟如此心狠手辣。”
猛地,他又想起来了,扭头盯着秦舞阳问:“卫庄人呢?”
“大王,卫庄这匹夫于半途中消失,我试过挽留他,被拒绝了。”提及卫庄,秦舞阳愤愤不平。
自己可是用朱雀救了他的命,结果他连半点面子也不给。要知道,六指黑侠的账,墨家还都没有跟卫庄清算呢。
“卫庄消失了?”
燕丹自然不知道卫庄大败亏输之后返回鬼谷去了,并且还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现在他只能吞咽下这苦果,距离陷入绝望又近一步。
秦舞阳回来之后没有几天,邯l郸的接线人庆卿也回到薊城。他将陈尹、狗屠和瞽叟三人被捕的事告知了燕丹。
这个消息倒是没让燕丹怎么样,因为三个人从刺杀失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没什么价值,被捕就被捕吧。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你与舞阳携我书信,速往临淄一行,将书信交与太子田升和任倪先生。之后便与田升和任倪计议行事。”
“知道了,大王放心。”
庆卿其人,戴着灰色狐狸脸面具,头发乌黑扎着一个高马尾。伸出来接书信的手,手指修长,节骨分明。声音透过面具,闷闷的,却有一股清亮的底色。
他将书信贴身放好,轻轻一点头,一道白弧闪过,如电似幻,堂中已没有了人影。
如果墨鸦的轻功是将身法与幻术融合为极致,那么这人的轻功就是单纯一个“快”字。
燕丹知道庆卿这是去找秦舞阳了,他站立在原地凝望着空荡的厅堂,背负着双手,忽然闭目哀叹:“良机错失,再无法处理陆言,赵人民心彻底归附已经可以预见。唉~”
苍天,难道你让我生在这世上,就是要我一步一步亲眼看着自己的母国,看着这个天下,被秦国吞灭吗?!
“呀啊~”他爆喝一声,全身黑气涌动,剑痕从脚下向四周蔓延,厅堂一片地裂。
放肆地发泄一通之后,燕丹颓然地回望了一眼四周,突然口中溢血,“咳唔~”
燕王府,原是薊城中一个高门大户的宅邸,在赵军攻破薊城的那一战中,其间主人被赵兵屠杀。后来,燕丹回返薊城,因王宫被乐乘放火烧毁,又不想劳民伤财重建宫殿,他便将这座宅邸修缮了一下,改作王府。
此时,因遭逢心中不顺,燕丹将怒气都撒给地板,却惊起了心中最深沉的噩梦。
二十多年了,已经二十多年了。
幼年为质子身在邯l郸,燕赵本就世仇,更兼燕国国弱,一路遭受了多少欺侮。
等到熬到回国,被册封为太子,以为自己终于可以鸿鹄展翅,没多久却被扔到秦国继续作质子。
再从秦国回到母国时,天下局势已近深渊。秦军攻魏垣蒲衍,奠定一统天下之根基。他一声声吼,一次次叫,都不能触动父王和群臣一丝。燕国出兵攻赵,不仅落得大败,还导致赵国无力相助魏国,秦国大势得成。
再之后的事情,就是赵灭燕,秦灭赵,就到了今天。
人生已过三十载,记忆中有多少次,自己就是这样,坐困厅堂,一次次接受到外界恶劣的消息,然后愤怒,愤怒,还是愤怒,只有愤怒……
“咚~”身躯直挺挺撞击在地板,骨头因为有肉体的缓冲,撞击发出的声音较为沉闷。
燕丹躺倒在地,碎裂的地板与身体磕磕碰碰传来轻微的痛感,他就这么面无表情地望着房梁。
“大王?大王!怎么了,大王!”
连着几声呼唤,一个美貌的盛装女子提着裙子飞奔而近,来到他身边,作势就要扶他起来。
燕丹摆了摆手,轻微摇头,“甘棠,不用担心。寡人只是,胸中一口气儿不顺,躺一会儿就无事了。”
甘棠公主,现在要改称为王后,一对柳眉蹙成絮,双手握紧燕丹伸出的一只手,俯下身子坐下在他身边,“大王,我陪你。”
她扭头回视一个眼神,跟着来得侍女纷纷自觉撤走。
厅堂便只剩下燕丹躺在地上,甘棠王后握着他的手默默陪着,两人之间静谧得只剩下细碎的呼吸。
……
燕丹的心性是足够坚韧的。即便经历这样悲剧的前半生,即便知道后半生依旧会再续这样悲剧的前半生,他也绝不会改变自己的内心。
抗秦,这几乎成为他维持自己活着的唯一。
……
放空自己躺了一会儿,又有自己的王后在身边,燕丹似乎恢复了心气,端坐起身,“甘棠,多谢你,寡人好多了。”
“大王,莫怪我多言,心气不顺乃至咳血,一定要请御医好生察看。”
甘棠目光诚挚,满怀关切。说话间轻含唇齿,脸似银盘,两腮微红,整个人充满一种雍容典雅的美。
燕丹自己先站起来,躬着身子将她也扶起身,点头道:“是,寡人知道了。”
甘棠展颜一笑,提高声音喊了一声:“如晴,快去请御医。”
“是,王后。”外面传来侍女领命的回话。
燕丹眼珠子闪动一下,没有拒绝她的好意。
……
薊城,招贤馆,此时迎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
“喂,你看,那个人什么来头?”
“什么东西?”
“他腰间的那把剑啊。”
“光看剑柄就知道,非同一般。”
这个人左手握着的剑,剑柄末端系一颗宝玉,涵光内敛,非同一般。
招贤馆内,受招待的闲客三三两两对着走进来的这个男人议论。
只见他旁若无人地走到一张桌前,转动手中剑鞘舞出一阵旋风。
“咔—噌~”剑鞘没入地板垂直树立,宝剑震动出鞘,剑光璀璨了整个招贤馆。
惊鸿一瞥后,宝剑又落入鞘中。来人整理了下仪容,坐下身子。
“想看,可以大方地在我面前说。一声兄台,费不了些许口水,何必在背后悉悉索索,小子行径。来人,请上酒。”
他一身翠锦,华服秀丽,腰间佩玉鸣环,扎着礼结。一头棕色长发布冠束起,脸似白玉,朗目剑眉。温和俊秀,却也气势夺人。
招待的人见到他这副模样,不敢怠慢,当即应声:“是,大侠请稍等。”
“兄,兄台,敢问,你这把剑是……”
有人还真的信了他的,老实地上前来搭话,不过话都没有说利索,这个人就突然捂着脖子倒了下去。
“杀人了!”
“什么人?!”
“啊~”
一片混乱之中,又有数人毙命。招贤馆突兀现身一群蒙面人,杀气腾腾,直指一个目标。
“我都来到燕国的国都了,你们还不肯放手吗?”
“你就是逃到咸阳,也免不了一死。”
“呵,就因为这把剑,湛卢?”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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