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四章 两女
弄玉打开房门,就见到具霜抱着陆言站在门口,扑面而来一阵酒气。她错愕了一瞬,随即便准备将陆言扶着接下,“姐姐,夫君竟然饮酒了?”
“嗯,他喝醉了。”
具霜平静地应声,径直走过了她伸过来的双手,一个人抱着陆言放躺在屋内的床榻上。
弄玉的手僵直在半空,刚刚错位而过的一瞬间,她能感觉到从具霜身上散发出的冷意,但她不理解这冷意从何而来。
“姐姐……”弄玉转身对具霜勉强一笑,走过去察看陆言状况,同时说,“真是,又让姐姐你劳心劳力了。”
“没什么,也习惯了。”具霜也回了一个微笑,退开一步站到侧边。她看着弄玉整理床榻、给陆言打理衣物,唇齿半露,欲言又止,最后只吐了口气说,“公子就交给你了。”
“嗯,姐姐你也早些歇息吧。”
回眸将弄玉照看陆言的情形看在眼中,具霜终究还是没有多说一句话就离开了这个房间。
即便是在喝醉的情形下,陆言心中惦记的,竟然是那一支剑舞,是宁可自贱为优伶,也要告知天下人自己愿与弄玉一同的情意。
在具霜眼中,陆言现在内心之所以孤寂痛苦,就是因为弄玉的存在,是因为弄玉让他连斩杀敌对的人都要承受更多内心的折磨。
怨恨,一种不讲道理的怨恨在内心产生,甚至具霜本人也意识到自己怨恨弄玉是毫无道理的。
但是,如果公子的妻子跟紫女毫无关系呢,是不是他就不会这样难过,甚至还发生了这十多年来第一次真正的醉酒。
她就带着这样的想法,漫无目的走到了庭院中。
当年在小圣贤庄的场景浮现于月下空庭。那时言儿还是个娃娃,陆言沉沦在书海,她的生活除了言儿便是他。
可惜,自幼被训练出来的顶尖杀手,对从那时就扎下根的感情毫无察觉。等到察觉时,却已经晚了。
如果当初陆言说要去韩国时,自己就跟过去,那么所有的一切,包括今日这种无奈的情况,是不是都会改变……
如果魏无忌之后,自己能对人与人的感情再多几分认识,是不是就……
可惜这世上哪有什么如果。
“呵~”
具霜自嘲地叹息一声,举起长虹剑,闭上眼睛便自如地使出长虹剑法。一招一式,没有对应的内功只是徒有其形,却可见她于这一套剑法的熟稔。
一套剑招运完,庭外忽然传来脚步,她循着声音看过去,就见是弄玉走来。
“夜深了,姐姐怎么承着秋露在这里研习剑术?”
具霜收剑而立,先平复呼吸,然后答道:“心血来潮罢了,你怎么也出来了,公子呢?”
弄玉脚步缓缓停驻,星眸凝视着她手中的长虹剑,目光再转上抵达她的面容,“夫君他睡得挺沉的,看来的确不擅长饮酒。”
“嗯,的确是。”具霜点头,语气唏嘘,“这么多年来,他主动饮酒的时候,不多见。”
“那这一次呢,也是姐姐你……”
“没错。我特意取的百里清朔,据说是以前平原君赵陵最珍贵的美酒。”
“……”
谷</span>具霜的话说到这里,弄玉不由陷入沉默。这一段沉默,还有她的娇容愁绪,却叫具霜更加压抑不住心中的那份情感。藲夿尛裞網
“原来你知道,公子的状态。”
话转风冷,简洁的一句,已将她的心态暴露,弄玉直面着她的怒容,语气依旧温和,“姐姐可是对弄玉心有不满。”
“你知道公子醉酒之后,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吗?”
既然已经有态度表露,对方是心思玲珑的人,具霜索性也不再试图遮遮掩掩。你弄玉有你弄玉的难处,但我只不想见公子因你而痛苦。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他说,他终于懂了这首诗。
他说,惟天地之无穷兮,何遭遇之无常。何孤行之茕茕兮,孑不群而介立。
他念念不忘的,是你为他编曲的剑舞。与民同乐的庆典,他只想在天下人面前,抛却这所谓的尊贵之躯,与你同样身为优伶。他!”
具霜一腔的怨恨,在激烈的言辞中,最后只化作一阵撕裂的尾音:“但今日与他喝酒的竟是我,而不是你!”
弄玉听得俏脸惨白,因为内里牙齿紧咬,红唇呈现出异样的血色。
她清楚,具霜说得这一切她都清楚。无论是陆言蕴含在剑舞中的心意,或者是茕茕孑立此世的孤独,身为与他相知的妻子,她都清楚啊。
可是紫女方死于陆言剑下,她自己都没缓过劲儿来,真要论说内心的苦楚,谁又该为谁抚平这些伤口?
她低着眉,勉力说下去:“姐姐,你既在乎,便该与夫君言明。他的性情,你再了解不过。你若是开口,他定不负这一份情。”
“嗡~”
话音落下,杀气骤生,长虹剑鸣,赤红剑刃在弄玉面前轻颤,具霜单手持剑,面若寒冰。
“不负这一份情?不负我,便是负你,而若负你,他会选择自我毁灭。我不需要你的怜悯,公子也不是你这样放肆说话的底气。”
在边境服刑的日子里,具霜就已经决定今后便这样度过此生。陆言与自己的感情早在多年的生活中烙印得极深,不是亲人胜过亲人,何必非要将这情扭转为男女之情。
诚然,她有时也会羡慕弄玉,但她不希望陆言有那么一天将自己的心掰成两半。此刻弄玉这样的言语,彻底激怒了她。
“距庆典还有五天,哼。”
爆发的气势收回,具霜最后冷眼盯了一眼弄玉,转身离开。刚踏出两步,她又转回身一把将长虹剑扔了过去。
弄玉双手接过剑,望着她绝艳英气的背影,一时不能回神。
姐姐,我果真还是不如你啊。不过,对不起……
她于原地痴痴站立良久,抚摸着长虹剑,然后拔剑挥动,剑光似云霓,身形似龙游,正是他为陆言所编的那一支剑舞。
玉人轻舞剑,满庭月飞雪。
弄玉就这样,在空庭下将这一支剑舞,独独练了数遍。直到月亮似乎将沉,她才收剑回房。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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