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默契的春祭日刺杀
白天已经获得嫪毐团伙信任的月神,现在正对着一个有些苍老的女人,面露不喜。
“读心术的后遗症。”
读心术,窥探记忆;控心咒,制造幻境,操控人心;易魂法、移魂术……
一个个精神力的咒术在月神眼前闪过,她叹息一声:“已经有七年没有使用过,希望不要生疏了。”
月神也使出读心术,她的精神力流淌,试探着进入这个女人的脑海,沿着大司命读心术的痕迹,将伤痕一一抚平。
“罗儿……”
显然,月神的精神治疗有了作用,之前没有知觉的女人,慢慢恢复了神志。
甘母坐起身,警惕地看着四周,“你是什么人?”
面对她的戒备,月神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善一点,“你的儿子,甘罗,是命定的阴阳家护法,星魂。我是阴阳家的护法月神,特意来带你们脱离秦国朝堂的漩涡,以后就在我阴阳家庇护范围内隐居吧。”
甘母却是有点烈性,“你胡说什么,甘罗他还要兴耀门楣,报答吕相对我甘家的恩情,怎么能避世隐居?你快放我走,我要见他。”
“我知道甘罗被你教育得很好,但他一开始就站错了队伍。我让你回去,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你到底有什么图谋?”
月神依旧好声好气地解释:“吕相和秦王,已经快要到水火不容的境地了。秦王即将亲政,你的儿子继续待在这场风暴中,只会连带甘家一起被搅得粉碎。”
“吕相为秦,劳苦功高,当今秦王也明智不凡,怎会像你说的这样阴暗?你快放我——”甘母的话卡住,倒了下去。
月神收回弹指动作,轻声发泄了一下不爽,“如果是以前,你早就死了。”
威胁者可以直接铲除,无辜者,能不牵连就不牵连吧~
她吩咐了手下几句,离开了这里。
另一边甘罗已回到府中,正服侍母亲休息。
甘母握住甘罗的手,交代道:“吕相以亲子相待你,又对我甘家全体有恩,今日更是使我母子团聚。为娘这里你不用担心,自有家里人照顾。你明日就参与相府议事,多为吕相出谋划策,报答吕相,报效国家。切不要被为娘扰乱了心思。”
这才是我深明大义的母亲。
岂是阴阳家那帮小人能够伪装的!
甘罗接连点头答应,抹去泪痕,“娘,那你早点歇着。”
甘母“嗯”了一声,闭上眼睛,听到甘罗走出去的脚步,嘴角扬起,“孩子,你还是太天真。”
不过她很快就得意不起来,罗网那三个杀手的联手一剑,是那么好挨的?
大司命小心翼翼地坐起,开始运功疗伤。
陆言这一夜看似打了个酱油,却把阴阳家的计划在脑海里拼装完成。
月神想利用甘罗在春祭日这天刺杀嬴政,嫁祸给吕不韦,嫪毐要是计划得当,能捞到的好处可就太多了。
但这样甘罗就死定了,如何变成星魂,她要怎么才能让甘罗活下去?
这一点,陆言暂时没想通。不过这件事对于他和嬴政来说,是非常有利的。
“明天要去宫里,跟嬴政计划一下,这件事大有可为,简直是——”
蓦然回首,他发现:月神这是给我和嬴政送助攻来了。
嫪毐、吕不韦、熊启,你们一个都跑不掉。月神,干得漂亮!
……
四天后,春祭日
渭水河畔,秦字旗迎风招展。
祭祀用的高台,层层而上,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文武百官悉数到场,御卫龙虎骑兵护着秦王御驾。在一片迎奉中,嬴政身着冕服,缓步走下车驾。
吕不韦、熊启、嫪毐、宗亲众人,无一缺席。陆言这个国师位置特殊,跟宣读祭祀仪式的奉常一样,都是单独出列。
嬴政一人步上高台,百官分列站好,自有侍者给每人端上一碗渭河之水。
随着祭祀礼乐响起,奉常高声宣读仪式,苍老而庄重的声音飘荡在渭水上空。
“皇皇昊天,立我烝民。贻来我牟,王命率育。惜时惜阴,播厥百谷。亦服尔耕,十千维耦。方苞方体,维叶泥泥。载燔载烈,以兴嗣岁。”
老奉常双手收束帛书,将其入铜鼎焚烧,灰烬被大风吹气,昂扬上万里长空,苍天当会收到凡人的祷告。
鼓声响起,嬴政双手捧奉玉珏,对着这条见证秦国岁月的渭水,庄严而语:“皇天后土,佑我大秦。”
玉珏从高台落下,渐渐没入渭河。
老奉常紧跟着宣布:“饮~”
陆言用冰内力将水凝结成一团,悄悄藏在手里。
在场所有人饮下河水,不一会儿就纷纷站立不稳。
前面说过,上卿这个官职可大可小,今日不知是谁把甘罗的位置排得靠前。就在所有人摇摇欲坠时,甘罗亮出袖箭,对准高台上的嬴政后心。
“刺客!护驾!”
内史肆高喊一声,用身躯挡在了甘罗面前,强劲的弩矢穿透他的身体,继续射向嬴政。
高台上的嬴政无视下面的闹剧,一道白光闪过,弩矢在空中断为两截。
盖聂持剑护卫在高台侧边,一双剑目将百官的反应,尽收眼底。
发生了这种事,吕不韦只觉天旋地转,一阵绞痛。
阴阳家的人不是已经被……这一次,甘罗全族都没救了,自己虽然不会死,但也会元气大伤。
嬴政巍然矗立,将祭祀仪式一直行使到最后,这才转过身,面对着惶惶不安的百官。
“臣护驾无能,让王上受惊了。”
内史肆捂着穿透的伤口,竭力向上禀报,他的声音撕裂而痛苦,听得人一阵揪心。
内史,咸阳城的军政一把手,他站立的位置确实能够及时挡住甘罗。
陆言把这个人的演技看在眼里,心里冷笑不已:甘罗动手前你分明有所准备,不然以你中毒后的身手,根本碰不到这一箭。为了演戏,真是够拼的。
“内史护驾有功,寡人另有重赏,先行养伤吧。”
“谢王上。”
嬴政先命人把内史肆抬下去医治,这才开始追究这件事。
“嫪毐,春日大祭由你负责操办,你有何解释?”
嫪毐当即跪倒,“臣请王上治罪。”
“春日大祭,渭河水被贼人下毒,刺客甚至能携弓弩而入,你身为主事,监察不力,有失职之罪。罚你俸禄半年,削去山阳一县之地。另今日守卫、负责搜身的内监全体下狱。”
“臣领罪。”
嬴政又看向被擒的甘罗处,“此弓弩威力之强,胜过秦国现今制式军弩,来自何处?”
陆言站出来回答:“王上,公输仇新设计的机关连弩,武库府正在负责生产。这种弩应当是从其中简化改造而来。”
“将武库令下狱,中尉府全体官降一等。”
嬴政说完对中尉府的处置,缓步走到吕不韦面前,看着跪伏在地的相国,他声音有些沙哑:“仲父,甘罗行刺,你身为他的养父,又有举荐之恩,有什么要对寡人说的吗?”
吕不韦保持着以头抢地的姿势,“老臣有眼无珠,养虎为患,无话可说。”
“罚仲父俸禄半年,三个月闭门思过,不得出府一步,一应政事交由御史处理。仲父,寡人如此处置,可否?”
“老臣多谢王上。”
三个月!
百官惊骇。
距嬴政的加冠大典,只有两个月。丞相连大典都没资格出席了吗?!
熊启只觉得天上莫名掉下了一块大馅饼,当即一口吃下。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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