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折服名家公孙
“不知我的答案如何?”
“听闻名家自公孙龙子去世,已经一蹶不振,今日见到潜先生,才知此言大谬。”
陆言真心赞叹,看来名家不像动漫里那么不堪,公孙潜居然知道世界的本质属性是物质性,这人水平很高。
“呼~祖师的《名实论》,我第二句就不解其意,好在他问的是第一句。”
公孙潜心里捏了一把汗,其实刚刚那句他就是随便说的,言多必失,所以他就说得很简洁,似乎真的骗过了陆言。
他定了定心,恭敬地说:“既然我通过了先生的考验,那么轮到先生,堂堂正正地辩倒,白马非马。”
陆言当然不能食言,他站起身,竖起三根手指,“所谓白马非马,当年公孙龙子有三种证明。
其一,马者,所以命形也;白者,所以命色也。
首先,我们明确一匹马,它是一个物。
马这个字,是人用来规定这个物的形。
白这个字,是人用来规定这个物的色。
白马这个词,同时具备这两种规定。
白马、马,这分明是两种不同的规定,自然,白马非马。”
“这,这个陆言,他真的通晓我名家学说,这怎么可能?!”5八一60
公孙佐已经傻了,以他五十岁左右的年纪,这个震惊差点吓掉他的牙。
公孙任虽然惊讶,但还保持着镇定,“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当年祖师名震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企图击破白马说。陆言可能就是从哪个儒家前辈那里,学过《白马论》吧。”
“其二,马者,无去取于色;白马者,有去取于色。
马这个字,它包含一切的马,没有颜色的差别。
白马这个词,它只包含白色的马。
白马自然不可以是马。
其三,白者,非马也。白马者,马与白也。
白是一种颜色,马不一定具有白色,说明,白,不是马的本质。
马,是马的本质。
白马,在马的本质之外加了一层规定。
所以白马不是马。
这就是当年公孙龙子所说的白马非马。”
陆言说完《白马论》,在场的几乎全都合不拢嘴。
“这,这……为什么,他说的每个字我都懂,连起来,一句也听不懂?”
“我的脑子里,全是马。”
“一万头马狂奔而过,然后集体跳河,我的脑子里就只剩下水了。”
“马马马,他妈的……”
公孙潜全身已经湿透了,强自镇定道:“先生之学,果然广博,但似乎没有辩倒白马非马。”
陆言盯着他的眼睛,“我很久之前就想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龙子前辈这一篇《白马论》,意在比较抽象的名的概念,而你们名家却把他用作具体的马的辩论,去辩倒对手,以此求胜。你们这不是舍本求末吗?
白马与马,是概念上的不同,你们却非要牵一头具体的白马来说它不是马。毫不客气的说,你们读的书都吃到马肚子里去了。”
陆言是越学说越生气,太糟蹋学问了,你们可以学得不太好,但一知半解拿去坑人是什么鬼?
公孙潜听后,痛苦地闭上眼睛。
谁希望半知半解就出去蒙人呢,他们公孙家也是要面子的,奈何祖师留下的学问太抽象,根本不能理解啊。
公孙龙子去世才不到二十年,当年威震天下的名家,已经快要不被几大家承认了。
陆言见对方闭眼,不知道什么意思,继续说道:“龙子前辈的白马非马很精妙,但也不是完全正确。白马固然不是马,但也不能完全地分离二者。
白马与马的关系,是个性与共性的关系,白马区别于马,因为它有个性,白;白马也是马,因为它蕴含共性,马。
所以,绝对地分离白马、马,是片面的。这就是我说的,堂堂正正的辩驳。先生以为如何?”
公孙潜正色看着眼前这个说得自己无地自容的男人,
“噗通”双膝跪地——
“末学公孙潜,拜见先生。”
陆言惊呆。
“末学公孙任,拜见先生。”
“末学公孙佐,拜见先生。”
“末学公孙渊,拜见先生。”
“公孙玲珑,拜见先生。”
两个鬓发霜白的老人,一个年轻人,再带一个小女孩,齐齐双膝跪在陆言面前。
他被震撼到了,“你,你们这是做什么?”
公孙任混浊的眼中溢满泪水,朝陆言拱手:“家父仙去,公孙家竟无一人能得学问之精妙,今得遇先生,公孙家愿世代奉先生为师,只求得先生一二指点,还望先生成全。”
陆言反应过来,“龙子前辈是……”
公孙任回道:“正是家父。”
陆言急忙去把为首的两个老人先扶起来,“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公孙潜又突然插话,“方才先生一番训斥,潜心如刀割,非不欲学,实天资有限。《白马论》一知半解,《名实论》更是一窍不通,潜有愧。”
陆言惊讶,你刚才还说世界是物质的,怎么又一窍不通了?
“你刚刚不是……”
公孙潜摇了摇头,“方才答先生所问,潜不过信口而来,实则不知也。”
唉~
陆言叹气,这公孙家的素质也不能说很差劲,只能说龙子的学问对他们来说太过晦涩。
就像墨家心法,兼爱这个境界,后人基本不可能达到的。所以墨家自墨子之后,就没有出过天人合一境界的大人物。能有今天这样的地位,是后人们一边发展势力,一边不断研究机关术的结果。
围观群众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公孙潜突然下跪也就算了,公孙家集体下跪这也太夸张了,陆言到底说了什么?
好问题,别说这些围观者不懂。
那个记录这场辩论的小说家已经咬断了笔杆子,他正抱着自己的脑袋,“这都是什么意思啊?这要我怎么写啊——”
三层打坐的道家弟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起来,说实话,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下去见一见这个陆言。
人家是荀子的弟子,在七国内又有名声,来到道家的地盘,道家要是没人接见一下,似乎不太好。
可是要是现在下去见面,刚刚自己也没太懂人家说了啥,又有些拉不下脸。
二层的陆言好说歹说,终于把这公孙家给从跪地状态拉了起来。过程中,他才注意到了小公孙玲珑。
此时她才有九岁,天资聪颖,口齿伶俐,一双凤眼很有神,就是不知道以后怎么长歪到那个地步~
“公孙家主,拜师之事就不要说了。陆言只读过龙子前辈有限的几篇著作,我愿意将自己的心得与公孙家交换,抄录龙子前辈的其他著作。公孙家主觉得这样如何?”
《公孙龙子》在后世散轶不少,陆言所知的只是最著名的《白马论》《名实论》,用这些换这个世界的龙子著作,他认为还是很值得的。
公孙任和公孙佐对视一眼,又朝着陆言躬身九十度,接连道谢。
“当~”迟迟的锣声终于响起,围观的群众也渐渐散去。
陆言走出酒楼,瞥了一眼上面的焰灵姬。
焰灵姬跳下,来到陆言身边,“一番话折服名家公孙,先生之才真的是让我叹为观止呢。”
“典故用的不错。”陆言轻飘飘地表扬一句,走向客栈。
焰灵姬跟在后面问:“不过,你说得都是些什么意思啊?”
“这个你就不要想了,以你现在的学识,越想脑子越糊涂。”
“知道了,先生。”
陆言边走边问:“上一次我讲到哪儿了?”
焰灵姬脱口而出:“奴隶制国家的形成。”
“这里是重点,百越的情况基本上就在这个阶段。”
“知道了,先生。”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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