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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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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皇城质子府中。

    血容涣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细细的聆听着身旁那个傀儡传来的消息,嘴角噙着笑,却又带着三分冷意。

    当听见君凌玄被鞭笞百鞭时,血色的眸瞳中更是闪过一丝得意,而后道:“做得好,哈哈哈!谁让他自不量力,敢跟我抢人,这便是他应有的下场!”

    但血容涣似乎又对这个结果有些略微的不满,鼻尖轻哼一声道:“不过,就那种普通的鞭子,才打了百鞭,这皇帝怎的这般心慈手软!真是便宜那个君凌玄了,人族也还真是脆弱啊。”

    想当初,他在血族被污蔑受罚时,被那炼魂鞭抽的留下满背伤痕,差点连命都没了,还连累了姐姐与他一并受罚,那种刻苦铭心的痛苦,他到现在都不会忘记!

    之后血容涣看向那个傀儡问道:“对了,姐姐她在凌王府是吗?”

    傀儡道:“是的,主人。”

    想起雨初晴那满身的伤痕,血容涣眼中满是担忧的神情,于是问道:“姐姐的伤怎么样了?”

    傀儡道:“君凌玄寻了洛兮浅为尊主治伤,现在尊主已无大碍,只是还尚在昏迷中。”

    听见这个,血容涣紧绷的神经也松了一分,感叹着,还好还好,要是姐姐有个好歹,他一定不会放过那个杀千刀的君凌玄,还有他自己的。

    不过,说起那个洛兮浅,血容涣突然想起来了,洛兮浅那两人也是和姐姐一起从雾迷林里出来的吧,雾迷林野兽众多又限制灵力,而且极易陷入迷境,一不小心便会身死其中,当初他倒是没想到,会有人住在里面,更没想到,姐姐也会在那。

    据他回忆,千年前,名震一时的氿笿一族自被姐姐一举攻破后,狼狈的四散而开,为了保存血脉,所有的氿笿族人一夜之间销声匿迹,隐居于世,再未有人见过。

    氿笿族的天毒体血脉可是世间独有的,对于他这种血族人来说更可谓是血中极品,为此他还可惜了一番呢,要不是因为控制了洛临清,从他那里探来消息,他还真不知道氿笿族还活在世上。

    加之之前跟墨雲说的那番话,也只是自己的大概猜测罢了,但看墨雲那个反应,她们应该就是氿笿族无疑。

    于是血容涣问道:“洛兮浅她们现在还在凌王府吗?”

    傀儡道:“在洛府。”

    血容涣有些疑惑,问道:

    “不是说在给姐姐治伤吗?怎么又跑洛府去了?”

    傀儡解释道:“她已经为尊主治好了伤,不过离开的半路上被洛府的人劫走了。主人……需要属下再去查探吗?”

    血容涣思虑了半刻,而后语气轻蔑的说道:“不用了,估摸着不过是氿笿族那一群没用的杂碎聚头罢了,毫无价值,也没什么好查的。”

    但说起洛府,血容涣就想到了那个人,问道:“对了,洛临清身上的魔气还稳定吗?有没有被人发现?”

    傀儡道:“回主人,魔气很稳定,也并没有被人发现。”

    血容涣嘴角扬起一抹笑,道:“呵,很好,那他也该派上用场了,明晚,就让他去将军府会会南宫彻吧,可不能白费了他这颗旗子。”

    而且,姐姐已经找到了,他……,也没耐心继续拖下去了。

    但那傀儡却有些担忧,犹豫着说道:“可是主人,您不是说那洛临清是个氿笿族人吗,氿笿族已基本覆灭,再利用他,要是被病鬼谷的那位知道了,会不会……”

    话落,下一秒,血容涣凌厉的双目立即看过去,厉声道:“你怕他作甚!别忘了你现在是在为谁做事?而且就算他知道了,就算他本尊亲自来了,我也照做不误,不会因他留半分情。难不成,你觉得我斗不过他!”

    傀儡低下头,声音中略带着些惊恐,道:“属下不敢。”

    血容涣回忆道:“当初姐姐灭了氿笿族时,他都不敢开口言半分,如今,我不过小小的教训他们一下,他还敢顶撞我不成!就他那种身份,还没资格阻我,又何来的姿态凌驾于我之上!再言,从千年前开始,氿笿族,南宫族和血族,哦,不对,应该是和姐姐之间的恩怨还没有了结呢,要是姐姐回来了,那两族会有什么后果他应该也很清楚。”

    而后血容涣又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道:“而且,让洛临清对南宫彻下手,我再想法提点他们一下千年前的事情,严重的话,说不定还会再度激起氿笿族与南宫族之间的仇恨,让他们自相残杀,这样,不是很有趣吗?也免得让姐姐的纤纤十指沾上他们肮脏的鲜血!你说,对吧!”

    傀儡低头附和道:“主人说的是,刚才,是属下多虑了。”

    接着,血容涣看向傀儡说道:“按我说的去办,如果到时他知道了这件事,来阻你的话,那他这个人,也不必留了!病鬼谷谷主也正好可以换一个听话的来。”

    傀儡低头道:“是。”

    在傀儡离开消失后,血容涣看着屋内空荡荡的桌面,又一挥手,那个棋盘出现在了桌上,而那颗血色的棋子依旧是那般的绚丽多彩,也依旧定在棋盘的中央,不过,此时的血色棋子却比最初时的颜色淡了几分。

    看着那颗血色棋子,血容涣陷入了久久的沉思,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那颗血色棋子,眼中还带着淡淡的忧伤,想来,距离那日,也就在这几天了吧。

    他目光略微失神的说道:“姐姐,阿涣好想你啊,但你别担心,过不了多久,我一定,会让你回来的!”

    说罢,他优雅的慢慢举起右手,手掌微微张开,食指也习惯性的稍稍翘起。

    与此同时,只见三只通身黑色的蝴蝶不知从何处飞了过来,黑色的羽翼细如蚕丝,薄如勾勒而出的线条,但每只黑翼灵蝶的羽翼中却又有着许多可穿透的空洞,像是从画中飞出的活物,亦形同妇人华丽簪子上灵动的点缀,蝴蝶绕着血容涣的身躯飞了几圈后,有两只停在了他纤细的指尖,还有一只则是落在了他右侧肩头,乖巧的准备聆听他的话语,血容涣也看过去,静止下的画面,就如同一副绝美的画卷。

    此黑翼灵蝶,名为狱魔蝶,而此狱魔非彼御魔,并且蝶如其名,狱魔蝶乃是来自地狱深渊的魔物,于弱肉强食,战扰纷乱的魔域生长,以血为食,食血后羽翼便会随之变为血红色,亦可以他人生命魂魄为食,直接吸取他人寿元,食其魂力,看似无害,却总能在悄然间杀人于无形,而且贪念极大,即使一滴鲜血就能让它们活上好几天,但每只狱魔蝶每日却都要贪婪地吸食至少百年的寿元,因此,被誉为魔域之中最为凶狠可怖的魔物之一,也让其他魔物敬而远之,一旦遇上狱魔蝶群,唯一的结果也只是剩下一堆白骨。

    但它们的生命却是极为的脆弱,哪怕只是轻轻地一击,都能让它们烟消云散,胃口也小,若一次性食太多,便会悲剧的被撑死,除此以外,其一生也如人族一般,最多可活百年,但每过二十年,本体狱魔蝶自身便会自动的繁衍出下一代。

    而这狱魔蝶乃是千年前血染晴为了保护血容涣而赠予他的灵兽,原为魔物,但经由血染晴的施咒,再以血容涣的血为引,强行让狱魔蝶与血容涣缔结契约,成了其主,狱魔蝶受控,将会完全听命于血容涣,除了他本人,无人可以使唤,就连血染晴也不行。

    但魔域之物过多出现在外界始终不妥,因而,血染晴花了大半力气改变了阵法,将灵兽的随主改为了召唤,狱魔蝶依旧存于魔域,但只要血容涣想,就是将整个魔域的狱魔蝶召唤而出为他所用都不成问题,同时,血容涣也不会受到狱魔蝶身上魔气的影响,对他而言,实属百利而无一害。

    此刻,血容涣的血瞳倒映着指尖狱魔蝶的身影,脸上也渐渐的带起了一丝浅笑,而后左手施法,在每只狱魔蝶周身施加了一层法阵,掩住它们身上由内到外散发出来的魔气。

    他难得轻柔的声音道:“时间就要到了,这几日,你们就替我去好好地守着姐姐,可要小心,别被其他人发现了。”

    接着,他又笑着威胁道:“还有,我看你们被关了这么久,准许你们觅食,但,若是敢因贪吃而忘了正事,把姐姐跟丢了!呵……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懂!”

    话落,血容涣就放下了右手,三只狱魔蝶也随之轻轻扇动着羽翼,徘徊在他的面前,再绕了他一圈后,向外飞去。

    此时,皇城外。

    君凌玄徒步走了出来,他背上满是鲜血的伤痕看上去也越发的严重渗人,衣衫也近乎被鲜血浸透,脚步由刚进皇城时的沉稳而变得虚浮,鲜血顺着身体流下,停在了他每迈出一步后的脚印里。

    此时的他,倒是难得一见的面色虚弱,气息幽微,而且要不是因为看着此时的太阳高照,估计都会把他当做是从地狱深渊爬出来索命的冤魂。

    君凌玄一步一步地向前费力的走着,加之此时的艳阳高照,更让他尤为的难受,意识也慢慢的变得薄弱了。

    在走进他的那辆马车时,措不及防的脑袋一阵眩晕,一个不留神,差点倒了下去,而此时,突然一只手伸了出来扶住了他,同时,君凌玄迷糊间听见头顶传来声音。

    南宫影冷哼一声道:“你倒是挺能忍啊!打了一百鞭一声都不吭,走到这里了才撑不住晕倒。你怎么不多忍一会儿啊?到你凌王府再晕,死在那里算了,我还省事呢。”

    君凌玄问:“你怎么还在这?没跟你那爹走啊?”

    南宫影还反问道:“就我跟他那种关系,你觉得我会跟他走吗?再说,你……不是受伤了嘛,君易宸不知怎的一直心神不宁,君煜一也被叫走了,我不在这,难不成你等那太子来接你吗!”

    君凌玄轻笑一声道:“呵,说的也是。”

    之后君凌玄慢慢起身的挺直腰板,闭目养神了一小会才再次睁开眼,意识也渐渐恢复了些,他道:“可没办法啊,总不能让那个皇帝看见本王这副狼狈模样吧,那时,他肯定会更加得意。”

    南宫影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不是我说你,你就咽下这口气认个错有那么难吗!非得拿自己的命逞英雄是嘛!你知道那些大臣背后怎么议论你的吗?连你要诛他们九族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说的出口,要是被陛下听了去,你和陛下本就关系不睦,再生嫌隙,你到底知不知道你会是什么下场!你还想被贬去边疆之地,一辈子回不了帝都吗?”

    君凌玄道:“这你倒不用担心,如今国家之间并未有何战事,他还得控制本王,不会这么快把本王赶走的,再说,他贬本王的理由可以找出千万种,这种也是可选的其中之一罢了,没什么稀奇的。可是,若本王昨晚不劫狱,今日今时雨初晴就已经死了。”

    南宫影闻之倒是略微的一惊,道:“你不是一向杀伐果决,视人命如草芥吗?什么时候如此在乎一个对你而言无关紧要的人了?”

    君凌玄解释道:“这件事本就不是她做的,而本王只是,只是觉得她对本王还有用,所以才,才救她的,你别多想。”

    南宫影却双眼微眯,怀疑地问道:“哦,是吗?那你怎么就相信不是她做的?”按理说,君凌玄与雨初晴相识没多久,再以君凌玄多疑的性子,他没理由信她的。

    可君凌玄依旧掩藏住那件事,眼神有些躲闪,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道:“没什么原因,就只是因为,她对本王还有用,而且她不是跟你们去了雾迷林吗?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回来了?”

    南宫影问道:“你既然知道,为何不辩解呢?我是,不好开口的。”

    君凌玄道:“辩解又有何用?他会信吗?就算把你还有那两个人带来作为证人,凭你们的三言两语能敌得过帝都见证了那一幕的千言万语吗?说不准还会把你们当做共犯一同抓起来。”

    南宫影叹气道:“我也知道这件事不是雨初晴做的,可是,谁让你先入为主去劫狱啊,这样只是会让她更加坐实了这件事,说不定,还会传出妖女与凌王勾结的蜚语。”

    君凌玄道:“你以为本王没想过吗?可所有人都指定是她干的,口供都是都毫无差别,找不到任何的漏洞,她更是在帝都城门处杀人,本王也只能选择劫狱这条下下策,证据可以再找,可人命耽搁不了。”

    南宫影无奈的看他一眼,但又不得不承认他是对的,不管是声音还是样貌,所有人都认定了是她,无法改变,他和她们昨日查了半天也没有查出蛛丝马迹,劫狱的确是唯一能救她的法子了。

    接着,南宫影低头看着不断滴落在地上的鲜血,道:“算了,先别纠结这个了,苏瑾也不在,我先带你去找洛临清为你治伤吧。”

    君凌玄道:“可陛下刚才才下令让本王禁足。”

    南宫影冷哼一声道:“你什么时候还学会要听从陛下的指令了?快点的,别磨蹭!我可还做不到看你在我面前因失血过多而亡。”

    君凌玄笑了笑,道:“……好。”

    说罢,君凌玄与南宫影一同乘着马车前往洛府。

    与此同时,在未让人注意到的地方,三只通身黑色的狱魔蝶挥动着翅膀,朝着护城法阵飞去,而它们周身的阵法则完美的掩住了身上的魔气,因此,让它们得以顺利的飞了出去。

    之后,它们朝着阴暗的地方而去,在一条没有光亮的小巷中,迎面正好走来一个身强力壮的男子,他定睛看着对面飞来的狱魔蝶,完全被吸引住了,这般奇特的蝴蝶,他倒是从未见过,于是心生好奇,便伫立观望,而狱魔蝶也看似温和的围着那人转了几圈,最终停驻在他的身上。

    几秒后,狱魔蝶从小巷飞了出来,只是此时,它们的羽翼不再是全黑,而是带了些许血红,血红的颜色顺着狱魔蝶的身体经脉流动着一般,但却并未染尽它们的全身。

    而此刻,再看向那条巷子里时,却已没了那个身强力壮的男子,唯一剩下的便是松垮掉在地上的衣衫,以及衣衫里,那张包着白骨的人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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