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臆想
这特么到头来他们倒成了罪魁祸首,天杀的!
一屁股坐到梯坎上的冬水缓回气,低埋下脸,对少年说道:“抱歉。”
低哑又怯畏的歉意,让一行人高马大的少年们更难自容,一时哑口。
众人:他们有罪请让法律来制裁,这特么派个姑娘来是几个意思?!
一行糙汉子把一姑娘吓到白了脸,还腿软的坐到了地上,怎么说也过不去。
平生也没哄过女生,都不知道怎样开口。
刚才那状况,谁都有责任,怪不了谁,谁也逃不了干系。
一行人就搁那僵持着,气氛诡异,每个人的呼吸和心跳在这安静的环境下显的格外清晰。
“能走么?”
最终,打破这段僵局的是位嗓音柔美悦耳的少年。
天生喜一切美好事物的冬水自是被这柔美悦耳嗓音的洗了脑,摇头,“能的,你们走吧,不会挡到你们的。”
她真心希望,这群人能快点走,她快被这压抑的环境整没气儿了。
说完,冬水将自己更往边挪,努力拉低自己的存在感。
望着角落那小小一只的姑娘,少年们深感愧疚,同时奇怪。
把自己吓到不说,还给人姑娘吓得不轻。
这该有多腼腆才会做到时时刻刻想着拉低自己、隐藏自己?
吓成那样除了冒冷汗、惨白脸外,都不带尖叫的,他们还真是头次碰见。
活久见!
见人非逞强,少年们也懒得继续耗,依次道了声抱歉后便走了,途中还问要不要他们帮忙去扔垃圾,说她一个姑娘家没灯也不安全,但都被冬水拒绝了。
待少年们走远,消失在楼道,冬水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将脸埋在膝盖,手搭在头上,声音含糊:“第一次……”
这是她第一次不戴口罩面对这么多人,那一刻她呼吸都滞住了。
身下一片冰凉,心情也平复的差不多了,站起身,拍了拍裤子,望向一片黑暗的楼道。
手指在手心蜷了蜷,小心翼翼的摸黑下楼。
——以后,能不出门尽量少出门吧。
原地早已没了少女身影,黑暗中身修腿长的少年站在自己原来位置,俯瞰着那个地方,眸色晦暗。
好不容易扔掉垃圾,经那么一耽搁,手机也关机了,冬水也就没再去超市,而是直接回了小区。
进了小区门,恰恰碰到正要出小区的物业管理,清楚看见物业身上背的工具箱,心知大概是电梯修好了。
抚乱头发,遮住小半张脸。
今天是周末,所以来往人很多,作为资深社恐,脸上又没了口罩,冬水在走出楼就一直低着头,生怕被同个小区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看到叫好。
小区的人都很热络,所以,那样引人注目的叫好,打死她都不要。
经过刚才的楼道惊魂,冬水算是走楼梯的恐惧更加深刻,特别是那种乌漆麻黑、寂到空虚的楼道。
光是这么一想,她就浑身难受、直冒冷汗、头皮发麻。
同时又很奇怪,电梯明明坏掉了,今天来往出入的人又特别多,为什么除了那“惊魂”的一行人后,就再没碰到人?
倏的,似是清楚什么,冬水猛的摇头。
——乱想,这太迷惑了,真不像自己。
夜晚的风吹的虽轻,但还是刺刮的人脸疼。
被风吹的打了个喷嚏,冬水拢好身上衣服,迈着步往大厅里跑去。
今晚,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
将之前早就留存档案的草稿仔细检查并修改后的冬水点击发表,一连发三章。
看着草稿箱里的几百章内容,冬水抬起放鼠标上的手,揉了揉酸胀的眼。
紧迫的时间已经不允许她像以往那样一天两更,而是要以最快速度将三个月前就开的那本书连着番外正式完结,且质量达标。
虽说她的每本书都很热销,但这还不够,她那般贪心,什么都想要,岂会轻易得到满足?
小说这里连载更新不断后,她还要将阅漫网里一直未完结的两本漫画赶完。
一来是时刻准备迎接下个月的作者全勤奖,二来就是编辑那边追的紧,早在她请假还没结束就开始不间断的催她赶稿。
所以,她不得不劳心费神去肝。
好在之前请假时,她就将小说和漫画早早存稿,就为了这时的催稿而做努力。
进一步检查修改发布后,她就又能宽裕些时候了。
一手在鼠标上滑动,一手在在键盘上操作,双眼更是要不留痕迹的将每一段落每一字都牢记于心。
往往一部优秀的作品靠的不是快,而是后天的努力成果。
新的一章又修改完成时,放在桌上早已充满电的也在这一刻响起。
以防忘记二次修改的冬水将新章节发表,后将手伸向离她有些远的手机,按下接听键。
还没来得及问对方是谁,就听到对方对自己言表关怀的问候。
“阿水,今年能回来躺吗?太久没见了,阿姨想你了。”
“夏阿姨?”
今年过年比去年来的早,所以在昨晚上夏阿姨打来电话后,冬水便连夜收拾行李,第二天天还没亮就拖着行李往机场赶。
一晚上没睡,冬水眼下黑眼圈严重,一双漂亮的狐狸眼眼更是无神,少了曾经那股清灵的魅惑。
人来人往的机场,大都是要回家过年的。
人群汹涌的环境里,冬水屏着呼吸,眼里尽显不安。
看着手中的机票,望着手机地图里的行线,她知道,她要回去了。
她离开那个家,已经三年了,十八岁离家,如今二十一岁。
三年前的雪夜,夏凛连夜将她送到离家千里的s市,不予回应任何其由,将她送到s市后处理好一切就走了。
三年来,除了路冉,她再没见过夏凛,夏凛也从未联系过她,她也浑浑噩噩的在s市过了整整三年。
如今的突然到访,又算什么?
c市,她的家乡,她成长的地方。
她不止一次的清楚感受到,自己对那个城市在心里所产生惶恐。
特别,惶恐。
她到底在害怕什么,她不清楚。
她很不安,不清楚自己的不安来自什么原因。
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情绪,她挤破脑袋也想不起来。
不远处,一行身高腿长的少年们戴着口罩,围聚在一团。
其中一位少年的目光,追寻着消失在人群中的少女背影,眸色晦暗不明。
将手搭在夏酒肩上的王昭笑着个脸,目随少年视线跟踪,话里有话的说:“看什么呢老夏~”
王昭话才说完,刚才还各自闲聊的少年们不满问道:“背着我们讲什么呢昭君,那么小声音。”
又被叫绰号,王昭娃娃脸顿时铁青,虎凶虎凶的对那几个少年张牙舞爪的骂:“操蛋呢你们,要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