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孩
自从上次意识到红杏的用处之后，越千帆便没再动她。
等她伤好之后，便由管家带着管理府中事务。
毕竟越千帆不想养闲人，这事红杏也在行，可以说双方都挺满意。
他也没想到第一次用到红杏，竟然是在这种场合。
在来的路上，红杏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看着那熟悉的道路，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当她看到章公子的那一瞬时，几乎已经认命。
越千帆看到她的眼神时，心里的猜测就已经确定了个七七八八。
他指着章公子问道：“认识吗？”
红杏点了点头，无声应下。
“说说看。”说这话的时候，越千帆是丝毫没有考虑到红杏的处境。
后者也不敢反驳，现在可不比以前了，她只得老老实实说道：“三年前，我替太后寻美人进宫，章公子正是其中之一。”
短短一句话，她感觉自己后背都快湿透了。
越千帆倒还好，毕竟一早就知道这事。可她承受不住章大人的视线埃
“继续。”越千帆是没给他压迫感，可他光这句话就能让她无处藏身。
这时候她要还没看出对方就是故意的，她简直白活了。
但是知道也得受着，红杏只能顶着章大人杀人般的目光说道：“进去之后太后就将他们训练成暗卫，偶尔负责暖床。”
这要不是有越千帆在，章大人估计已经跳起来打人了。
“还有呢？比如训练的过程，或者其他你知道的。”越千帆极有耐心地问道。
“这些事奴婢都不清楚，太后也不会当众……呃……”说着说着，她突然语塞，毕竟这屋里都是男人，总归有些不好意思。
越千帆也意识到了这点，没有为难她，道：“最后一个问题，太后对章公子的宠爱程度，如何？”
“这……”视线飞快地从两人脸上扫过，红杏几乎是抱着种必死的心说道：“太后最宠章公子，没有之一。”
她说完，越千帆便示意侍卫把人带走。
他怕红杏再待下去，章大人能跳出来砍人。
饶是如此，他也没忍住，大喝一声：“无耻妖妇。”
随后看了眼眉头未松的章公子，眼里止不住的心疼。
“老臣恳请摄政王殿下，为小儿做主碍…”他哀嚎一声，大有一种越千帆不答应，他就不起来的架势。
“你放心，这事我会处理。”越千帆开口道，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还真是不叫人省心。
章大人听出了他话里的疲倦，这才想起，这位好像跟太后……也有些不清不楚。
想着，他默默挪了挪身子，将儿子挡了个严实，只希望他可怜的儿子别因此遭罪。
越千帆没去计较他这些小心思，从章家出来后，呼吸这外面的空气，他才感觉稍微放松了下。
毕竟在面对当事人的时候，难免也会想到自己那些糟心事。
他感觉自己这两天接受的信息有点多，正好章府离摄政王府也不算远，他就决定自己走会儿，散散心。
说是散心，可他脑子里，还是忍不住去推章公子身上可能发生的种种事件。
这么想着，他的行走路线也算不得正。
只听“哇”的一声从脚边响起，越千帆这才意识到自己撞到人了。
低头一看，还是个小孩。
见他看过来，那小孩顿时哭得更凶了。
她一抬手抹眼泪，手腕上的铃铛便“当当”作响，吵得人更是心烦。
越千帆都要被气笑了：“谁家的小孩啊？碰瓷碰到我身上了？”
再说他再怎么走神，这撞没撞到人还是能感觉得到的。
“呜呜呜，你赔。”小孩可是完全不管他说什么，拽了拽他的衣角，就一个劲地哭。
越千帆这才看到，她旁边还散落着一串糖葫芦，甚至有一颗直接飞出老远。
“行，给你买。”越千帆揉了揉眉心，叹息道：“但是你能不能先别哭了？”
小孩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不行。
越千帆没辙了，赶紧示意侍卫去一旁买了两串糖葫芦给她，“现在能起来了吗？”
小孩听他的话站起来了，但是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
她将两串糖葫芦攥在一只手里，然后伸出另一只手道：“要你赔。”
越千帆跟她对视了整整两秒，最后败下阵来，“好，我给你买。”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的话。
等他又把一串糖葫芦递给她时，那小孩更加得寸进尺了，光明正大地伸出小手讹他。
越千帆哪受得了这委屈？当即大手一挥，直接把整个糖葫芦架子都买了下来。
“都给你。”他把东西往小孩面前一竖，一脸坏笑看着她。
这小孩看起来也就六七岁的样子，站起来还没他腿高。
脑袋上扎着两小揪揪，看穿着家里条件应该也不错。
果然，看着这么大一扎糖葫芦，小孩懵了一下。
随后回过神来，满脸兴奋地说：“你拿。”
然后她就往越千帆腿边一站，看样子是不打算离开了。
越千帆：“……”现在的小孩怎么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
他左右看了看，这是在当街，周围除了几座府邸，还真没个衙门。
越千帆只得耐着性子问：“你家人呢？我带你去找。”找到了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怎么看小孩的？
结果小孩就是不配合。
“没有。”她说，说完还咬了口糖葫芦，很是开心地说道：“糖糖，甜。”
越千帆最终还是没把这小孩送出去，因为根本找不到她的家人。
而小孩本人，更是死活粘着他不放，甚至直接给他示范什么叫抱大腿。
越千帆到底没法跟她一直这么耗下去，最后就留了人在这守着，遇见她家人就带过来。
至于这小孩自己，他也只能任由对方这么跟着他了。
虽然整个糖葫芦架子都被他给买下来了，但小孩在吃完手里的三根之后，别的是摸都没摸着。
越千帆也不跟他说什么甜食吃多了长蛀牙什么的，反正熊孩子也不会听。
他就一脸贱兮兮地把糖葫芦拿到她眼前晃，但就是不给她。
最后弄得小孩往地上一坐就开哭，说什么都是哭。
不得不说，逗小孩还是挺让人开心的，就是有点费熊孩子。
自己开心了，越千帆也不介意腾出点时间去投喂，毕竟这样才利于长久发展。
看小孩吃的开心，他也感觉最近那些烦心事一扫而空。
然而，没等他高兴几秒，之前留在街上的人就回来了。
见他出去，小孩只匆匆瞥了眼，然后继续往嘴里塞吃食。
“找到了？”越千帆问道。
“对，说是父母，但感觉不像。”那人将他所得到的消息汇报给越千帆。
听到他的回话，越千帆的眼神越来越冷。
三天前进的城，栖息地仍是他们重点关照的那几家。
自称父母的人，不仅没在第一时间发现孩子丢了，反而懒懒散散……
看着那边吃得欢快的小孩，越千帆却再也没法将她跟单纯可爱联系到一起了。
他走过去，看了眼被对方扒拉地乱七八糟的饭桌，问道：“吃饱了吗？”
“没。”
看了看对方圆滚滚的肚皮，越千帆直接给了她个白眼。
“好了，你要是想后面还有的吃，就跟我去个地方。”
他这么说着，可是一点商量的意思都没有，说完就走。
“哦……”小孩有些不乐意，但为了好吃的，她还是乖乖跟了上去。
越千帆带她去的地方，并不是什么蛇窟虫山，而是酒楼。
就是他第一次上街，然后被泼一脑袋水的酒楼。
既然他两次走路都遇到了跟小孩相关的事故，那就让他对比一下。
那家酒楼的老板老板娘对越千帆可谓是记忆犹新，毕竟他家儿子现在还在抄书呢。
“这位大人，请……”
越千帆制止了他们那番客套话，直接说道：“我来检查作业。”
“哦哦，好。”两夫妻连声应道：“我这就叫小海过来。”
小海就是那个乱泼水的熊孩子，两月不见，似乎又蹿高了一截。
他来的时候，还抱着一沓竹简，说是都是这段时间抄的书。
越千帆随手翻了翻，发现字虽然挺一言难尽，但也能看出有所进步。
就凭这态度，他都不好意思再计较了。
越千帆也没吝啬自己的夸奖，最后在衡量了一番后，还是放弃了赏赐的打算，直接给他家酒楼提了字。
毕竟这只是家私人小酒楼，怀璧其罪，前者容易引发事端。
“对了，你多大？”他问小海。
“九岁。”
“你呢？多大了？”越千帆又回头问了问那蹭吃蹭喝的小孩。
“七岁。”
“看看人家，九岁写这么多字。再看看你，都七岁了说话还几个字几个字往出蹦，都不该反思一下差距吗？”
说这话的时候，越千帆是真没把两人当小孩来看。
毕竟在他的影响里，别说个位数的年纪，就是二十岁，那也是学校的花朵。
可他却忘了，在这个时代，有些人十一二就已经结婚了。
而他眼前站的，也并不是他以为的一年级小学生。
他这话一出口，但凡有点骨气的，都不会再赖在他身边不走，刚好这边离昨天遇到她那条街也不远。
这小孩确实瘪了瘪嘴，对他这话有意见了。
可下一秒，她就放声大哭了起来，根本就不存在转身走人这种事。
这发展不对——
越千帆只得一边吐槽，一边认命地去哄小孩。
既然人家自己不愿意离开，他也想看看这熊孩子到底想干嘛。
想罢，越千帆便问她：“叫什么名字？”
“铃儿。”说着，她晃了晃手腕上的小铃铛。
“干嘛跟着我？”
听到这话，铃儿一把抱住他大腿，呲牙道：“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