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怂恿
小皇帝名叫祁南，而这个国家国号便为南国，从这里也可以看出先帝对于此子的器重。
越千帆见到他的时候，祁南正在练剑。
没什么花架子，一招一式皆是要人命的架势。
原主大概至死都未能想到，正是他从小带到大的孩子，用他亲手所教的武功给了他最后一击。
越千帆没有打断他，而是站在一旁欣赏了起来。
不得不说，那种剑势所扬起的杀气，让越千帆这个以混吃等死为目标的咸鱼都生出了几分热血来。
他在旁边驻足，祁南自然也察觉到了他的存在。
最为直观的表现，就是他的剑法越往后，便越是凌厉。
一套剑法收尾，祁南来到越千帆身前，问了声“老师好”，随后便道：“老师找南有何事相谈？”
在祁南没有真正亲政之前，原主也没有朝他行礼的习惯，越千帆便直接道：“听闻太后身体不适，孤前来探望一二，途经此处罢了。”
祁南的脸色肉眼可见地也沉了下，不过转瞬便恢复正常，开口道：“这倒是南的不是了，身在宫中，却没有及时关注到母后的安康。此时正好，南与老师一同前往慈宁宫。”
越千帆仿佛没看到他的抗拒，摇了摇头，道：“不用了，刚好有些话同太后说，你还是先行练剑吧。”
这话一出，祁南几乎快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
他说，“朕已经练完了。”这连自称都变了，足以看得出他的心情。
越千帆心中暗笑，面上却有些不赞同地道：“剑练完了就去处理奏章，国事要紧，太后那有御医，稍后探望也不迟。”
祁南很想问他知道有御医自己还跑来干嘛，不过理智到底还是先占了上风。
见他不再与自己争辩，越千帆打了声招呼后，留继续前行。
留下祁南还保持着送他的姿势，心里暗恨：身为一国之君，他竟要向臣子行礼，什么时候这个位置才能颠倒过来？
离开一段距离后，越千帆揪出系统问了句：“你觉得这个小皇帝怎么样？”
系统见越千帆竟然主动跟它搭话，受宠若惊，连忙调集资料道：“书中说他有能力、有谋略，而且极能隐忍，是个做皇帝的料子。“
“呵。”
越千帆听到它的发言，当场就嗤笑出声。
不过看着兴致高昂的系统，并没有将心中的想法宣之于口。
但对于系统这个说法，他突然又想起了另一种可能。
“他既然这么厉害，那在书里是个什么位置，男主？”
他知道自己所处的世界是个小说世界，也知道公孙燕是本书的女主，但男主是谁，系统好像从未提过。
以他看书的经验，男主一般都不会太差。如果原主都只能算个配角，那这南国，他似乎真想不出哪个人能当得起这个位置。
不过如果是祁南的话……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脑补出了二十万的狗血大剧。
“不是啊，这本书的主线是女主的爱情故事，但有原主这么个bug般的存在，导致无人能上位，最后就崩了。”
系统的话及时将越千帆拉了回来，还好没什么罔顾人伦的东西存在。
不过从他那幽幽的叹息看来，似乎又有点遗憾。
没跟系统扯上几句，一行人便已经到了慈宁宫。
既然说了卧病在床，那公孙燕自然是没法办出来的。
可越千帆也是态度坚决，可以进宫，但绝不进房。
原主当年还愿意隔着帷帐跟公孙燕唠几句，到他这是真的死活不愿意往前一步，就在待客厅等着。
不说红杏等人，系统是第一个着急了。
“这么好的机会，你咋就不珍惜呢？”越千帆能感觉到，如果对方有能力控制他，这会儿差不多都能直接把他给扔进去。
“我说兄弟，咱有点底线行不，我对别人的女人没兴趣。”
越千帆不想跟它讨论那么着急要他进去想干什么，以前的教训已经足以让他止住这个话题了。
可是没想到，在他这话后，系统竟然还真翻起了资料，疑惑道：“不会呀，资料显示，你不是挺喜欢人……”
“咳咳……”越千帆庆幸自己这会儿没喝水，不然怕被呛死。
他连忙道：“停，我还想要点脸。”
“可是这不是事实吗？”系统迷惑度再次上升。
这里还有人在，越千帆不好出声，也不好做出什么动作，只得拿起茶杯以掩饰尴尬。
他说：“我是不讲究这些，但我不喜欢不喜欢我的女人，懂？”
在系统发言前，越千帆连忙堵住它的话，继续道：“我跟你说，不管男人女人，这都是被吸引来的，追是追不到的。不然你看看原主，追了大半辈子，最后落了个什么下常”
系统似乎有点get到他的意思了，道：“他那不是太……保守了么？”系统似乎卡顿了一瞬，最后才找出这么个形容词来。
越千帆：“……”
越千帆再次沉默，潜台词就是他没下限是不？
他搅了搅杯中的茶叶，缓了下道：“首先我不得不提醒你，再说下去得和谐。”
这个词的杀伤力不亚于越千帆直接撂挑子不干，系统果然急了，委屈巴巴地问道：“那怎么办？”
越千帆眯了下眼睛，一脸地高深莫测，道：“顺其自然，感情这个东西，时机到了，自然就有了。”
见系统还是不相信，他又补了句：“我拿你的数据库发誓。”
系统以为他是在说他那几十个g的资料，这才放下心来。
在越千帆与系统互侃的这会儿，公孙燕大概也意识到了他的态度，不情不愿地来到了客厅。
“少卿可还是在生我气？”少卿自然就是原主的字了。所谓人未到，声先至便是如此。
越千帆一回头，便见一宫装女子在红杏的搀扶下踱步起来，身后也没有多余的人。
她衣着不算华丽，制作却名贵非凡，保养也是十分得益。明明也是年过三十的人了，肌肤状态却并不比十八岁差。
她容颜娇俏，身姿轻盈。特别是那双眼睛，微微扬起的眼尾，好似蕴含万种风情，煞是好看。
再加上这会儿表现出的几分病弱之姿，以及多年来身处高位的贵气。
几种不同的气质被她完美糅合于一身，没有半点违和感，令人赏心悦目，倒也无愧女主之名。
公孙燕从进门开始，便两眼盈盈地望着越千帆，可她对面的男人却始终无动于是。
等坐到越千帆旁边，公孙燕便挥挥手，示意红杏退下。
然而这时候，越千帆越开口了，“不用了，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对你影响不好。”
公孙燕似乎有些不乐意，但最终还是道了声：“好。”
无视掉她频频投来的眼神，越千帆主动问道：“太后今日找越某前来，所为何事？”
公孙燕大抵已经听红杏提过之前的事了，这会儿越千帆的态度也算明显，她放弃了计划好的那套，直接开门见山道：“不知之前所提之事，少卿考虑得如何了？”
她所说的，自然就是兵权那事。上次原主进宫，公孙燕就劝他交出兵权，各种利弊都给他分析了一遍，原主说给他三天时间。
越千帆也是那时候来的，现在时间刚一到，公孙燕就按捺不住了。
见越千帆沉默着不开口，公孙燕心底也摸不准，只得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道：“我知道要你放弃这滔天权势很难，可南儿亲政已是必然，我不想你两站在对立面，即使并非出自本意，可朝臣们不会这么觉得。”
“现在借着这个机会退出风波中心，南儿敬重你这个老师，肯定不会为难与你，甚至到时也还需要你帮衬。大臣们看到你与南儿齐心，也不敢生出什么歪心思来。”
这些话她上次就说过，该想的两人肯定也早想过了。这会儿提及，不过是加深印象罢了。
这要是原主在，即使不会说出什么逾越的话来，肯定也会辩驳一句自己并非在意权势。
可现在在这的是越千帆。
只见他此刻终于放下茶杯，抬头凝望着公孙燕道：“你总是为别人打算，那你呢？”
公孙燕本以为今天有可能要撕破脸皮，却不想对方竟是这么个反应，一时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越千帆却叹了口气，继续道：“忧思成疾……你就因为这么点小事让自己生病？”
公孙燕这会儿已经有点反应过来了，眸中的惊喜再也掩藏不祝
而越千帆还在那深情款款道：“你知道的，你想要的东西，我从来不会拒绝的。”
公孙燕感觉心脏这会儿狂跳不止，眨了眨眼，沁出了几分湿意。有演戏的成分，也有那么点真情实感的愧疚在里面。
扪心自问，越千帆对她确实没话说，可自己却无时无刻不忘算计他……
此刻激动异常的不止公孙燕，还有系统。看着这样的越千帆，它仿佛已经看到大把的能量朝自己涌来了。
可激动之余，它还不忘提醒越千帆：“祁南好像来了？”
“我知道。”越千帆将它按了下去，继续跟公孙燕玩你瞅我我瞅你的游戏，比谁的眼睛更好看。
“少卿……”见他又端起了茶杯，公孙燕下意识就喊了句。
“嗯？”越千帆挑了挑眉，似乎在询问她何事。
“你这些年也劳累了许久，现在刚好卸下担子，等这事过去，我们就离开这里，真正纵情山水间如何？”
类似的话原主听到过不止一次，越千帆都已经懒得做戏了。最主要的是，祁南这会儿已经站在门外了，他总不能教坏小朋友埃
意料自之中的，公孙燕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不过他了解越千帆的性格，不拒绝基本就是默认。
于是，她便自然而然地问道：“所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我看能不能帮上什么？”
三天时间，公孙燕也相信越千帆心里有个基本抉择了，这么问过后，不管对方是否同意，她也能得出个结论。
却不想，又是一阵沉默后，越千帆竟然道：“离陛下亲政还有半年时间，不急。”
“倒是你，一直为别人考虑，就没为自己想过？”
“这兵权握在我手里确实弊大于利，迟早有一天会反噬。可它能震慑很多人，这便够了。”
“我记得你入宫时就说过，既然踏入了这里，就想试试那母仪天下的滋味，可先帝去的太早，只能抱憾。”
“我只问你一句，是否真心想要纵情山水？”
此话一出，公孙燕眉心便是一阵跳动，瞳孔更是猛地一缩。
她不止一次想过越千帆在这个位置上待久了，体验过大权在握的感觉后，真要想上位的话自己该如何处理。
可这会儿真正听到，她内心泛起的竟是一阵惶恐，同时还有些许退意。
这不正常……
公孙燕没办法接受自己竟然会怕越千帆这一事实。
她抬头朝越千帆看去，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人一般。
可当两人视线相触之时，她却并没有在那人眼中看到丝毫野心，反倒有无限深情。
熟悉的感觉，打乱了公孙燕本就杂乱的心思。
那一瞬间，她突然觉得那样好像也不错。
旋即，当他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时，连忙将其否决。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摇摇头，喃喃道：“不行，我不能对不起南儿……”
越千帆表情不变，并在她理清头绪前先发制人，道：“这么些年来，你知道我无心此位，更不会害他。”
说着说着，他似乎有了更好的主意。眼睛一亮，带着些许兴奋道：
“或者说，太后你垂帘听政多年，对政事的了解不比我与陛下少多少，若是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