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入东荒
凌风剑翼鸟在东荒无垠的天地中就像是浩渺森林中的一片落叶,渺小无比,微乎其微。
全速飞行了两天不止,天空中的月亮也从清辉色变成了暗蓝色,其间,凌风剑翼鸟无数次地改变飞行的方向,它或避开大片暴风聚集的天地,或绕飞雷霆汪洋的肆虐绝境,飞到现在,除了驾驭这鸟的人,其他人都不知道自己处在什么方位,现在,即使把这鸟交给他们驾驭,他们都飞不回去。
白玉进自出东荒起,刚开始也是和众人一样,每隔百息就散出一丝精神力于天空之上,想用来做标记。但事与愿违,他的精神力即使很强,但在没有载体的情况下,在东荒变化无常的天迹上,也无法存在足够久的时间。
自知这样做是白费力气,白玉进和众人很快放弃了这种不现实的做法。
但让白玉进他们吃惊的是,东方恪的飞行路径并不是毫无目的的,相反,他好像对这一片天地很熟悉,能及时预知风险并提前避开,可以在凛峭削立,万丈之高的荒崖密谷之间信步由闲,纵横驰骋。
白玉进看着这个有点胖的黄衣魂使,知道这人掌握的力量在他所了解的范围之外。
只是阴阳魂境的魂者吗?
这白玉进不确定。
他接触到的最厉害的魂者魂境就在这个境界,再往上,他也不知道。
凌风剑翼鸟微斜的身体从两边陡峭的荒崖侧滑而出时,东方恪也停止了这几万里不休息的赶路。
凌风剑翼鸟的速度比起黑喙鹰要快太多,日行三万,如此疾驰两天多,白玉进他们现在已经离开东荒城近十万里。
饶是凌风剑翼鸟,在东荒如此稀缺的魂力环境下,此时眼神中也淡去了犀利之意,鼻孔中传来阵阵热气和有些烦躁的呼声。
东方恪将鸟落在密谷出口的荒崖上,停了下来。
让白玉进意外的是,他们头顶上此时仍是蓝月悬挂。
这里不是幻境,那只能说明东荒太大,此时他们头顶的月亮已不是之前的那颗。
荒崖有几千丈高,站在这里,即使白玉进他们再渺小,此时也不禁有些错觉,仿佛他们就是东荒的主人。
凛冽寒风吹过众人,白玉进还没来得及打量这里,东方恪微胖的身躯抖了一下,步履从容地走到崖顶的一处荒石旁,一屁股坐下后,说道:“都坐吧,夜里的东荒荒风异常蚀魂,都警惕点,出了事别怪我没提醒。”
“我们现在已经深入东荒快达十万里,再往深处,宗门也未曾探索过,上一次东荒的异动就在这里。”
扫过在座的所有人,东方恪最终将眼光留在白玉进的身上,看了看后,接着说道:“一个时辰后,所有人随我入崖底探查,现在有什么难处可以说。”
白玉进当即抓住机会,朝着东方恪一礼,问出疑惑多时的问题:“魂使大人,越深入东荒,东荒原野地形相似度就越高,我已经很难再辨明自己所处的方位,我想知道您是怎么辨明方向的,还望您能解惑。”
对于白玉进的发问,东方恪漠然道:“这些不是你该知道的,你只需要听从命令即可。如果都没有什么难处,下了崖,就不要再有半分退缩的想法。”
被拒绝了。
白玉进轻轻摇了摇头,别人不愿意为他解惑,他也无可奈何。
在这种强者的眼里,他只是颗棋子而已。
对自己还是很有认知的,白玉进没再继续追问。一个时辰的时间他不想浪费,有这些高手在旁,他索性开始尝试在魂海中聚魄。
魂力由魂海出,自周身而过,经天舞,水曲,后聚丹田,不留于此,魂力继续下行,自百汇之处折返,由下往上,经脉络网间流动不已后,终魂力再入魂海。
出魂海时的一股魂力,最终再入魂海的只是一滴魂力精华,魂魄。
滴答!
像石井上滑落的滴水,这一滴魂魄落在白玉进的魂海之上,如同满水的井口被涟漪滑过,神魂舒适下,白玉进也感觉到久违的熟悉。
离魂海满魄还有很长的时间,白玉进只能周而复始的淬炼自身魂力,凝聚魄力注入魂海。
能够在这样陌生的环境中安心聚魄,东方恪不知道白玉进这人是哗众取宠还是完全不了解东荒的危险。
时辰到。
东方恪起身,没说太多,道:“我们下去。”
说完,纵身一跃,朝着崖底落去。
众人紧随其后,扑向崖底。白玉进抱起弑舞,同样落向这未知的深渊之中。
才落几十丈,头顶的蓝月光辉便再也照不到这万仞的壁崖上,众人都是靠着魂力的感知,在漆黑沉静的崖面纵身闪避,变换身形,朝着崖底赶去。
白玉进人在中间,前面是林老,后面是大楚的宫莫邪。
在这种地方,双方都没人敢趁机挑事,相反,两方的人保持着一种默契,往荒崖下去的人两边依次交替,并且从最先一个人开始,每个人都故意留下自身魂力气息,用来给后面的人参考引路。
黑漆之中,并没有飞鸟入林和百兽惊扰的事发生,从落下的时刻起,白玉进就开始感知四周的环境。如他所料,这里生命迹象很低,但让他意外的一点是,越往下,这里的魂力反而越充盈。
充盈的魂力,往往意味着这里会有生命的存在。
警惕起来,白玉进将自身的精神力外放,身形不断下落的同时,防止被未知的东西偷袭。
弑舞并不畏惧黑暗,她的眸子与黑夜融为一体,在怀中,白玉进感知到弑舞好奇大于害怕,虽身躯有些微微抖动,但仍睁开眼睛,让她自己适应黑暗。
东方恪一马当先,并没有仗着修为高甩开众人,在陌生的环境里,所有人都小心起来,他也不例外。
千丈的距离在平时十几息就可到,但直到一刻钟后,白玉进的脚才第一次踏入东荒原野的地面。藲夿尛裞網
冷!蚀魂之冷!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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