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翌日，马凌姝从黎征雁的怀里醒来，男人的胸膛温暖又踏实。
“醒了？”黎征雁蹭了蹭她的鼻尖。
“嗯，痒。”马凌姝推开男人高挺的鼻子。
“姝姝，你小腿内侧的三道疤痕是怎么来的？”
这是黎征雁昨晚在书房抓着马凌姝脚踝的时候发现的，疤痕虽已淡去，但仔细看还是挺明显的。
“哦，这是前两年的事了，那时候大学的校园里有很多野猫，有一次走夜路的时候，一只小猫趴在台阶上睡觉，我没看见，就不小心踩到了它的脚，然后它就给了我一爪子。”马凌姝说得轻描淡写。
她还记得，当时在她踩到小猫后，周围同学指责的话语，无力辩解，她低头，努力用头发挡住自己的脸，在众目睽睽之下落荒而逃，还被台阶绊了一跤。第二天中午，她买了些面包去喂猫，想弥补昨晚的过错，她不知道具体是哪只，就喂了所有的猫，一开始还是有很多猫围过来吃的，但没多久，就有一只小橘猫从树丛里走了过来，走得很慢，小橘猫呜咽了几声，那些原本还在吃面包的猫同伴就都走了，小橘猫也走了。
“疼吗？”
马凌姝扯了扯嘴角：“我倒是不疼，那只小猫应该挺疼的，睡个觉还要遭受无妄之灾。”
它应该很讨厌她吧，所以它让自己的同伴都远离她。
“起床吗？”黎征雁转移话题。
“几点啦？”
“九点。”
马凌姝挑眉：“你不去上班吗？”
黎征雁平时这个点都已经在公司了。
“想在家休息一天。”
“黎总也有罢工的时候啊？”马凌姝拖着尾音调侃道。
“人非圣贤，孰能逃得过温柔乡。”
“讨厌，离我远点。”马凌姝往边上挪了挪，但又被黎征雁捞回了怀里。
马凌姝嘟着嘴：“我要起床吃早饭了。”
黎征雁勾唇：“想吃面。”
“我不可能再给你煮面了。”马凌姝凶巴巴道，“开灯。”
…
楼下，黎征雁端着两碗热腾腾的小馄饨从厨房出来。
马凌姝双腿搁在凳子上，在打游戏：“我这局马上结束了。”
“好。”黎征雁坐下，用勺子在碗里一圈又一圈的搅拌着。
马凌姝怕烫，每次煮好的馄饨饺子都会放凉了再吃。
游戏结束，马凌姝把腿放下坐正，手机放在一边。
“凉了吗？”
“温度刚好。”黎征雁把刚刚搅拌过的那碗推到马凌姝面前。
“嗡——”马凌姝的手机响了。
“喂？童编辑，有什么事吗？”
童卢的语气很急：“你的《夜星》有透露出去过吗？”
手机开的外放，黎征雁听到童编辑的话后眼神微凛。
“没有啊，我还在存稿呢。”
“可是现在，有一个叫夏澄的作者发布了一篇小说，也叫《夜星》，一次性发了五章，先不说后面两章，反正前三章的内容和你给我看过的一摸一样。”
“什么？”马凌姝震惊，“不可能啊，这是我原创的，你要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是原创的，所以我想问你有没有被偷窃的可能？还有就是，《夜星》，你还要不要发布？”
“我当然要发布，这是我的心血，而且，我没有抄袭，我问心无愧。”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不管你有没有抄袭，只要那个人的发布时间比你早，你就会被冠上抄袭的标签。”
“我知道了童编辑，谢谢你及时告诉我，我等会儿再和你联系。”
“好，你自己先考虑一下吧。”
电话挂断，马凌姝连忙打开枫叶网站，把夏澄发布的内容全看完了，整整五章，一字不差。
马凌姝脱力地坐在椅子上，百思不得其解，这对她来讲，无疑是晴天霹雳。
黎征雁在马凌姝还在打电话的时候就给徐冰发了消息，对方很快就给了回复。
“夏澄是和你一个平台的作者，有3年的写作经历，她写的大多是励志小说，圈了很多粉。”
“不用告诉我了，我知道她，我看过她写的小说。”马凌姝心中泛着苦涩。
“你电脑里有存稿时间吗？”
“有，我每次都会截图保存，相册里有明确的日期。”
“那就行，我已经让徐冰去查工作室最近一个月的监控了，有情况他会马上告诉我。”
“问题不在工作室，唐熙和龚树她们只看过大纲，林安姐也只看了前三章。”马凌姝眼睛红红的，“我要去趟工作室。”
“好。”
…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马凌姝望着车窗，水珠密密麻麻的布满了窗玻璃，不留一丝空隙，下雨天，真的很讨厌。
其实她已经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她的电脑一直放在家里，只带出去过一次。
她只是想不通，她和夏澄根本没有交集，为什么要偷窃她的作品。
“姝姝，到了。”黎征雁把车停在路边。
“停到地下车库吧，撑伞太麻烦了。”
“好。”
40楼，林安她们都在。
“龚树，《夜星》的封面画好了吗？”
马凌姝一出电梯就朝着龚树走去，问她封面的事。
龚树把平板递给马凌姝：“画好了老板，按照你之前说的，男主背着女主走在昏暗的楼道里。”
马凌姝看了之后很满意，完全还原了她脑海里的那个画面：“真的太好了。”
“老板，《夜星》的事，林安姐都告诉我们了，你不怀疑我们吗？”
林安和唐熙停下手头的事情走了过来：“是啊老板，你真的不怀疑我们吗？”
“我为什么要怀疑你们？”马凌姝反问，“我分得清是非，也相信你们。”
“而且，我们马上就可以知道，到底是谁偷窃我的作品了。”
“老板，偷窃你作品的人不是夏澄吗？”唐熙问。
“她的确用了我的作品，只是她近一个月的ip地址，都在北京。”
林安听懂了马凌姝的意思：“那就是说，有别的人偷了你的作品，然后发给夏澄？”
马凌姝点头，刚刚黎征雁让人查出了夏澄的ip地址，人不在杭州，她是如何窃取的？
洋芋艿：【姝姝，我到了，你过来吧】
马铃薯：【我现在过来】
洋芋艿：【定位】
林安问：“姝姝，那《夜星》还照常发布吗？”
“是啊，老板，如果被冠上抄袭的标签，你以后就再也写不了小说了。”唐熙担忧道。
原本大家的计划是，等龚树那里封面画好之后就发布的，可是现在封面是画好了，发布还是不发布，这要看马凌姝怎么想了。
“当然要发布，但还要再等等。”马凌姝眼神锐利，“你们相信我吗？”
…
滨湖咖啡厅，杨虞乃撑着伞等在路边。
宾利还没有停稳马凌姝就已经推开车门，杨虞乃连忙上前给她撑伞：“姝姝，小心水坑！”
“没事儿，我们进去说。”马凌姝勾着杨虞乃的胳膊往咖啡厅走。
“老板呢？”马凌姝问杨虞乃。
杨虞乃把伞收起来，挂在进门处的雨伞架上：“在收银台里侧。”
马凌姝绕过收银台：“怎么样了？”
老板坐在电脑前：“你要的是9月3号那天的监控吗？
马凌姝点头：“对。”
“大概几点？”老板点着鼠标。
“中午十二点之后。”
“坐在几号桌？”
马凌姝回忆了一下，转身给老板指了个位置：“就靠窗那一列，倒数第二桌。”
“7号桌。”老板调出能够拍到7号桌的监控。
监控里，马凌姝提着电脑包出镜，在7号桌坐下，中途有服务员过来送餐，然后马凌姝边敲键盘边吃东西，时不时地看一眼手机。
“在这里停一下，放慢倍速。”视频定格在马凌姝起身去上厕所画面，“我只在这段时间离开过座位。”
“好。”老板将倍速调到05倍，然后点击继续播放。
马凌姝紧盯着屏幕，视频播放的每一帧她都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监控里，就在马凌姝离开座位没多久，就有一个女人坐在了她的位置上，还拿出手机对着电脑屏幕拍了照片。
“姝姝，这个女的是谁啊？”杨虞乃指着屏幕问。
马凌姝眯着眼：“看不太清，老板，可以放大吗？”
“这已经放大最大了。”老板解释道。
“这段监控我们可以拷走吗？”黎征雁出声。
“这…”老板有些为难。
黎征雁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放在桌上：“我是路遥集团的总裁黎征雁，这个监控里的女人盗取了我太太电脑里的重要文件，已经严重触犯到了法律，你应该不想让我直接报警让警察来调取吧？”
“好，好吧。”老板只能答应。
要是警察来了，咖啡店的名声肯定会受到影响。
…
路遥集团40楼，众人围坐在桌边。
“姝姝，你为什么不直接报警啊？我们现在是有证据的。”杨虞乃不解。
“现在报警没有用。”马凌姝一开始也觉得自己拿到了监控就可以翻盘，但是仔细一想，还是不行。
杨虞乃：“为什么？刚刚在咖啡店里的时候，黎征雁不是振振有词地说什么，触犯了法律吗？”
黎征雁：“那是我唬他的，不然老板怎么可能给我们监控？”
“啊？那也就是说，我们手里有监控也没用吗？”唐熙问。
马凌姝分析道：“这段监控在我们眼里的确可以知道是谁偷了我的文章，但是放到警察那边，只能说是那个人侵犯了我的隐私权，因为他们不知道被拍的具体内容是什么，我们无法证明那个人拍的就是我的文章。”
林安：“那我们该怎么办？”
马凌姝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现在烦躁得很。
黎征雁：“姝姝，我有个朋友，是黑客。”
“不行，先不说那个人可能已经把记录都删了，就算黑客帮我们查到了那个人手机里的图片和聊天记录，我们也侵犯了别人的隐私权。”
马凌姝用大拇指和食指的指尖去撕扯嘴唇上的死皮，她一心烦就会有这个习惯。
黎征雁攥住马凌姝不停在唇上摩挲的那只手，转而握在自己手里：“只要存在过，就可以复原，姝姝，图片和聊天记录是最有力的证据。”
马凌姝看着黎征雁坚定的眼神，拳头攥紧又松开：“那好吧。”
“老板，监控处理好了。”徐冰捧着一台手提电脑走过来。
杨虞乃凑过去看了一眼：“哇，这画面一下子就清晰了，不愧是路遥的程序员。”
“是她？”马凌姝看到画面里那张清晰的人脸后，心里的那团毛线球终于解开了。
“姝姝，你认识她吗？”杨虞乃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