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啧啧啧，真羡慕啊。”杨虞乃站在路遥集团40楼窗边俯瞰，欣赏这繁华又不失山水的杭州市，“这么寸土寸金的楼盘竟拿来给老婆当工作室，黎总豪爽啊。”
“喂，对面那整栋楼都是你家的，你在这羡慕我的一层楼？”马凌姝真想翻个白眼，“还有，你刚刚一进来我就想问了，大热天的，你穿长袖干嘛？还系了条丝巾？”
杨虞乃尴尬一笑：“大家都是成年人，懂得都懂。不过，你真的不考虑包养我吗？我会画画，介不介意再多个画手？”
杨虞乃人虽野，也不好好读书，但她却肯认真地静下心来画画，还办过自己的画展，前两年出国留学也是为了深造，学习西方的油画。
“杨大师真愿意屈尊降贵来我这小小的工作室当画手？”马凌姝挑眉。
“当然。”杨虞乃回国后，想出门都难，只有和老爹报姝姝的名号，他才会放自己出门。
“可是现在都是在平板上画图，你一直都是在专用的纸上画的，能适应吗？”
“哎呀，我可以学的嘛。”杨虞乃摇着马凌姝的胳膊。
“那行，你跟我过来。”马凌姝带杨虞乃到龚树的办公桌前。
“龚树，这是我的朋友，她呢，刚从国外回来，也是画画的，你不用担心她来之后会没有你的位置，她就是来玩玩的，你们可以一起交流一下。”
“好的老板。”龚树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和杨虞乃打招呼，“你好，我叫龚树，还请多多指教。”
“你好，我是杨虞乃。”杨虞乃伸手与龚树握手，“你画得好好看啊，我一直想尝试动漫风，但我怕把握不住。”
“那杨小姐是画什么类型的啊？”龚树问。
“水墨、油彩。”
“杨小姐，我可以看看你画的画吗？”龚树壮着胆子问。
“可以啊。”杨虞乃拿出手机，从相册里翻出几张自己的画，她的每张画右下角都有很小的专属签名logo‘洋芋艿’。
龚树心细，自然看到了签名：“你，你是洋芋艿吗？我去过你的画展，我很喜欢你。”
马凌姝挑眉，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龚树情绪这么激动。
“你知道我啊？”杨虞乃理了理耳边的碎发，“那画展就是我砸钱办的，除了我那几个朋友来捧场，其实没多少人来看。”
“你谦虚了，你的水墨画真的很有意境。”龚树认真道。
“好啦好啦，再夸下去的话，我的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杨虞乃笑道，“这样好不好，我教你水墨，你教我画动漫？”
龚树连连点头：“好。”
“那你们相互讨教，我去更新存稿了。”马凌姝回到自己位置。
“姝姝，午饭想吃什么？我等会儿点。”林安走到来问道。
马凌姝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啊林安姐，不用给我点了，我等会儿和朋友出去吃。”
“那好。”林安回到自己座位继续办公。
小鹦鹉：【我中午和杨虞乃一吃出去吃午饭，一起吗？】
鹦鹉饲养员22：【我等会儿有个会要开，你们吃吧】
小鹦鹉：【好，吃完我们还要逛商场】
鹦鹉饲养员22：【不用省钱】
小鹦鹉：【ok】
…
延陵商场，火锅店内。
“姝姝，昨晚，你和黎征雁，过得如何啊？”杨虞乃往番茄汤底内放了几片肥牛肉。
“你还敢提这件事？”马凌姝本来都快忘记杨虞乃灌自己酒的事情了。
“难道你们终于那个了？”杨虞乃一脸自家女儿有出息了的表情。
马凌姝听得莫名其妙：“什么那个？我昨天喝醉之后就睡着了，中途起来吃了顿烧烤，然后就继续睡觉了。”
“什么？你喝多之后她没对你做什么吗？”
杨虞乃失策了，她都把人送到黎征雁嘴边了，他竟然还无动于衷，他是忍者神龟吗？
“没有啊，我吃完烧烤之后就一觉睡到天亮了。”马凌姝往嘴里塞了一口虾滑。
“没道理的呀，按照姝姝喝醉之后的可爱程度，就算是个女的都会被迷死的。”杨虞乃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马凌姝并没有听清。
“哦，没什么，肥牛好了，我给你夹。”杨虞乃转移话题，“等会儿看电影吗？”
马凌姝想了一下最近的电影：“最近没什么好看的电影上映，下次再看吧，等会儿逛街去，我想给我爸爸妈妈还有黎征雁买衣服。”
“行。”杨虞乃再往锅里下莴笋，“姝姝，我觉得黎征雁是真的挺喜欢你的，对你也是好的没话说，其实你可以试着告诉他，他不会介意的。”
“我，其实你不说，我也打算告诉他了。”
“真的吗？你终于跨过心里的那道坎了，姝姝，你一定得偿所愿的。”杨虞乃心里的石头终于悬下。
杨虞乃知道马凌姝怕的从来不是黑暗，而是处在黑暗的时候，别人对她异样的眼光。
一个十岁能自己摸索着从鬼屋出来的人，怎么会怕黑呢？
吃完火锅后，两人到商场三楼挑衣服。
“这件怎么样？”马凌姝举起一件黑白条纹裙，对着镜子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
“阿姨长得年轻，你可以给她买条小清新的碎花裙。”
“可我没见过她穿碎花裙，她衣柜里都是黑白简约风的。”马凌姝把手里的裙子挂回原处。
“女人啊，心里永远都有个少女，你要让她找回年轻时候的感觉。”杨虞乃走到一条浅黄色的碎花裙前，“这条，相信我。”
“好吧。”
马凌姝叫来店员：“这条，拿件m码的包起来吧。”
“好的女士。”
“嗡——”杨虞乃手机响了。
“喂？”
“我不要了，你扔了吧。”
“你想怎么样？”
“地址发我。”
马凌姝见杨虞乃气急败坏的样子，连忙问：“怎么了芋艿？”
“姝姝，我有点事儿，不能陪你一起逛街了，要不我先开车把你送回去吧？”杨虞乃握住马凌姝的手，抱歉道。
“没事儿，你去吧，我还有黎征雁和爸爸的衣服没买呢，我再自己逛一会儿。”
“那你怎么回去？还有你眼睛。”
马凌姝看了看周围的灯：“商场里挺亮的，路我也认识，我能自己回去，而且这里离路遥大厦不远，我买完走回去就行。”
“那你注意安全，我先走了，电话联系。”杨虞乃离开。
…
马凌姝给妈妈买完衣服后，又到四楼给黎征雁和马国庆买了两套衣服。
“洗手间在哪？”马凌姝有点想上厕所，找了半圈终于找到了厕所。
马凌姝把手里的袋子先寄放在离厕所最近的店铺里，拿着袋子上厕所不方便。
“哗——”
水龙头的水哗哗的流着，马凌姝把手机搁在洗手台上，伸手去扯擦手的纸巾。
“啪。”
突然周围一片漆黑。
“停电了吗？”
有人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
马凌姝保持镇定，扶住洗手台，借着别人手电筒的光摸索着刚刚放手机的地方。
摸到了！马凌姝松了口气。
“怎么办？停电了，我们快跑出去吧。”
“外面好像也停电了。”
“要不还是在这等电恢复吧。”
“你傻啊，谁知道它什么时候恢复啊，说不定有恐怖袭击呢，快走吧。”
“电梯坐不了了，大家好像都从安全通道走了。”
“那我们也快从安全通道离开这儿吧。”
周围的声音渐行渐远，马凌姝知道，她们都走了。
刚想解锁手机，一个女人慌慌张张地从身边跑过，撞到了马凌姝的肩膀。
手机一个没拿稳摔在了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女人连连道歉，见马凌姝没反应，稍稍犹豫，最后还是走了。
马凌姝想叫住那个女人，想告诉她自己看不见，想问她能不能带她一起走，可周围早已只剩她一个人，也早已没了手电筒的光。
“算了，我自己出去吧。”
马凌姝自认倒霉，蹲在地上开始摸索手机掉落的位置。
找到了！
“怎么打不开了啊？不会摔坏了吧？”
马凌姝扶额，真是倒霉透顶了。
没办法，只能先把手机放口袋里。
马凌姝一小步一小步的试探移动，终于摸到了门框，但是她没有注意到脚下有个小台阶，被绊倒了。
“嘶——痛死了。”
马凌姝扶着门框起身，她还记得刚刚进来时的大致路线，小心翼翼地贴着墙走。
“有人吗？还有人吗？”
回应她的只有漫无边际的黑。
墙上绿色的‘安全通道’的牌子还亮着，但这点微光对马凌姝来说等同于没有，毫无作用。
在黑暗里，马凌姝只能靠着手来摸索。
由于停电的原因，商场里的空调也关了，马凌姝觉得越来越热。
“刚才那家店在拿个方向啊？”马凌姝想把刚刚寄放的袋子拿回来。
…
路遥集团，黎征雁正在会议室里给各部门经理开会。
“你看到微博推送了吗？延陵商场停电了。”
“是整栋楼停电吗？”
“好像是的，网上说现在里面所有的人都跑出来了，就担心这次停电是有人图谋不轨啊。”
几个经理交头接耳道。
“开会的时候不能交头接耳，你们是不想干了吗？”黎征雁微怒。
“对不起总裁，我们是看到网上说延陵商场停电了，可能是有人故意要…”
“呲啦——”
椅子拖地的声音响彻整个会议室，各部门经理就这么看着自家总裁倏地起身离开会议室。
“快接电话，姝姝，快接电话。”黎征雁按下电梯的按钮，心急如焚。
马凌姝和他说过，她和杨虞乃去的是延陵商场。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听，sorry…”手机里传出冷漠的机械女声。
出事了。
黎征雁没有自乱阵脚，先下楼开车去延陵商场。
打不通马凌姝的电话，那只能打杨虞乃的电话了。
黎征雁：【你们谁有杨家杨虞乃的电话】
周牧：【没有】
岑孑：【我有】
黎征雁：【发给我】
岑孑：【13xxxxxx67】
岑孑：【找她有什么事吗？】
黎征雁没回。
电话接通，黎征雁：“喂？”
杨虞乃：“黎征雁？”
“姝姝在你旁边吗？”
只要知道姝姝和杨虞乃在一块，那就暂且没事。
“没有，我刚刚有事先走了，姝姝是出什么事了吗？”
杨虞乃察觉到不对劲，黎征雁不会突然打电话给自己，除非是和姝姝有关。
“刚刚新闻上说延陵商场停电了，我现在需要知道姝姝的位置，你和她分开的时候在几楼？”
“停电？”杨虞乃此时正在咖啡厅，知道姝姝出事后，连忙拎包起身：“我和她在三楼分开的，但是她说她还要给你和伯父买衣服，所以她现在应该在四楼，你先去四楼找她，我现在马上过来，你一定要快点找到她，她眼睛…”
“我知道。”黎征雁推门下车，“先不说了，我现在去找她。”
此时的延陵商场外站满了人，保安用警戒线将人围在了外面。
黎征雁穿梭在人海中。
“让一下，谢谢。”
“让一下，谢谢。”
“让一下，谢谢。”
终于挪到了人群的最前端，他找到保安：“现在是什么情况？”
“哦，就是普通的停电，现在在等电力公司的恢复通知。”
“里面的人都出来了吗？你们有进去看过吗？”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啊？”
“回答我！”黎征雁没有了以往的矜贵，现在的他，只是一个迫切想要找到自己妻子的丈夫。
保安也被吓到了：“应该是都出来了，所有人在停电后都第一时间从楼梯间下来了。”
“呵，所有人吗？”黎征雁冷笑。
“让开，我要进去。”
“没看到警戒线吗？现在不允许进去。”
“我老婆在里面，我必须进去！”黎征雁管不了这么多了，直接跨过警戒线冲了进去。
“你！你给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