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星际联盟工会监狱空间系统观察员，其实算不上是一个职务，准确地说，是一个工种。
从事这份工种的人有九个。柳欢是实习观察员，没在这九个之列。
由于家底丰厚做人大方，这“实习”两个字有时候就会被同事有意无意地忽略掉，这就使得他在在观察员的专业性方面存在很大的短板。
这种短板平常不怎么要紧，但要是碰到了突发状况，就很要人命。比如，他不知道只要在商城买一张同属性的符贴上去，就可以覆盖之前所有符的效用，最后柳欢花了足足一小时也就是修真世界所谓的半个时辰，才找到解除迷情符的办法。
这期间，李陶已经因为被女神顾上尉赶出门而伤感落泪十几次，嘴里说着生无可恋了无生趣，一面痴情地望着清风观的方向，整一块活体望夫石。
柳欢哄着好友：“来，把药吃了。”
李陶歪头避开递到嘴边的药，眼神迷醉：“她真的好美！”
美屁，你曾经说她没胸没屁股长了一张性/冷淡的老虎脸却还拽上天也不知哪里来的自信。
柳欢知道自己不该有怨言，毕竟跑去现场看热闹是他提出的，李陶这副倒霉样，他要负百分之九十的责任，“对，她很美，吃了药你会发现她更美。”
李陶一下子将药吞了，随后一头栽倒。
速效安眠药，吃一颗，睡三天。可以一直睡到回到玄天仙府为止。
柳欢自言自语：“人要懂得识时务。你现在自己一堆麻烦，母老虎运气又正旺，我们还是别去招惹了。”
“这什么符，为师从未见过。”
青虚看着手里的金符，爱不释手。符纸很像金子打造的，却薄得蝉翼一般，正面是一个小人，背面写了红色的“遁地符”三字。
将符握在手中，青虚闭目凝神片刻，继而睁开眼，一脸困惑：“这是哪一个符师制，灵气如此充沛符意这般饱满，但为师竟然感知不到对方的境界。奇哉怪也。”
顾声声想，外挂产品，你是npc没见过，不理解也属正常。
李陶的系统和商城显然比她等级高，符纸都是黄石金材质，像她的迷情符，就很普通，一张普通的纸而已。
“师父，永王他爹有钱，他用的东西自然比常人的高级。师父若是喜欢，便送给师父了，抵这个月开销。怎么样？”
青虚一愣，随即喜笑颜开，打量着金符，白眉下两眼直放精光：“单这符纸应该就能卖十几个灵石。符意和灵气又是如此完美，光这‘遁地符’三个字又能值五十个灵石。”
系统不乐意了：“宿主，商城也收这种符的，可以兑换积分一万点。”
顾声声：“能哄老头儿高兴也是值得的。学好了本事，积分自然就有了。”
将金符收入袖中，老道士心情大好：“明日，不，下午便教你引气入体。待你引气入体，达成练气境界，我便送你上玄天仙府去修道。”
顾声声震惊道：“师父，我不是拜您为师吗，怎么还要去什么玄天仙府？”
这个地方其实顾声声在全息地图上见到过，位于东海一座大岛上，周围环绕若干小岛，跟燕都城一样，也是云遮雾绕，仙气十足。
老道士捋着胡子道：“我教你自然也是可以，只是我觉得你去了那里会更快活一些。周围都是跟你一般年纪的娃儿，本领也差不多，哪像在这里，天天对着我这糟老头子，闲得无聊只能踹门骂邻居捣蛋生事。”
这话竟然很有道理。这里的人修为都比她高，不小心就踢到铁板，实在不利于恶霸事业的开展。
大概是深怕顾声声留在观里，惹出更多麻烦，老道士开始不遗余力地吹嘘玄天仙府的好。
根据他的说法，玄天仙府好比联盟星河军校下属的预备学校，性质属于天道教外门，师父们都是天道教的弟子，才能和修为都是极好的。能进玄天仙府求道的学生，要么家族有钱，要么家里有权，要么天赋出色，前途可期。
仙府是朝廷出资捐办的，对于家世不是特别优渥的学生，都有特别扶助待遇。因此那里的孩子倒不是都有钱有势的。
在仙府，学生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选择丹、符、剑、器、术数其中的一项主修，也可以五项全修。能顺利学成通过考核出师的，或者入朝为官或者进入天道教总坛继续精研道法。
总而言之，玄天仙府有百般好，无一处坏。那是人间仙境，凡人福地，能去却不去就是不知好歹。
顾声声看着老头儿：“师父，您是不是嫌我给您添麻烦了？”
老道士矢口否认：“没有没有，天道教是天下第一大教，无数人想投入其门下而不得，老夫是为你好才做此打算。”
口里说着没有，可惜不自然的表情和闪躲的眼神却出卖了他，顾声声眼圈一红，黯然道：“要不刚才拜师就不算了，观主爷爷把我送下山吧，我不缠着您了。”
系统急了：“宿主，这个师父是千辛万苦才攻克下来的，为什么要反悔？根据npc的性格，你退让他就会趁机取消师徒协议。”
顾声声：“别急，你等着看。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拜不成师也没什么，你要相信我的能力。”
老道士尴尬地挠了挠头，眼底闪过一丝懊悔，犹豫片刻才下了很大决心似地说：“老夫不是言而无信的人，既然拜师礼都行过了，老夫就是你师父。你不想去，不勉强你，老夫自己教你就是了。”
“真的吗？”
“真的。”
“太好了！”
顾声声拍手欢呼雀跃不已，老道也乐呵呵地抚起白须。
系统惊叹：“宿主似乎已经不用看npc的友善度都能采取恰当的对策。”
顾声声：“友善度是一种简单粗暴的绝对数值，在人性面前，参考意义不是很大。”
系统似懂非懂：“宿主的意思是，你有一套人性系统？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顾声声啼笑皆非，“差不多。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人性系统，其实也就是性格。人的性格很复杂，一件事会有多层考虑。比如拜师这件事，师父救了我两次，收留了我，我要念着他的好，不能勉强他。所以我把选择的机会给他。”
系统注意到她用“师父”两个字替代了npc称呼，举一反三地总结：“所以宿主称呼npc为师父了。”
顾声声赞许道：“小恶聪明。对我好的人，即便是npc，也要真心相待。当然我也考虑到我的退让的后果，但我愿意赌一把，即便赌输我也接受。这就是我的人性系统运行的历程。这种情况很微妙，你不理解是很正常的。”
系统翻着自己的后台：“因为我没有人性系统。”
顾声声楞了一下，想回答是，不知怎么地却说了相反的话：“你有，只是你看不见。”
系统有些烦躁，“如果我有，我就该看得见。而且我的日志一片空白。执行数据的初始日期是绑定日期。”
顾声声回想恶霸系统上线以来的表现，与自己未入狱时所操控机甲的智能核进行对比，蓦然惊觉恶霸的人性化高得不太正常。
“你上线时曾经说过一大段开机宣言，我记得你说什么重获自由重见天日？”
系统：“是。那之前我的记忆是空白的。”
顾声声沉默片刻后，说：“我觉得你有必要尽快进行一次自清理，优化一下功能，整理一份数据和系统功能清单给我看看。”
系统：“按照这里的时间计算，自清理需要四天。在此期间，我、积分簿、任务插件以及商城全部处于休眠状态，无法为宿主服务，也无法被唤醒，宿主是否确定要求我自清理？”
“确定。我们不能再这么糊里糊涂地混下去。”
“咚咚咚！”
擂门之声，突兀地响起。正打算进屋去叫青虚起来上课的顾声声叹了一口气。
距离她打伤小胖子、青虚和李陶联手保她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两天。
这两天里，青虚在城主的强攻下屹立不倒并且成功突围的事迹在城里来回传了个遍。登门请永王和青虚吃饭的人把清风观的门槛都踩烂了。
修士们都是慕强的，尤其那些有世家背景的修士，他们打着请永王的旗号，顺道请了青虚，而青虚也是来者不拒，有请必到。
可惜人只有一个，饭局却有很多，修士们不得不调整时间，承包了青虚的早中晚三餐。
于是青虚这两天是早起出门喝茶，完毕回来睡一会儿，睡到午间再起来出门用餐，完毕回来睡会儿，之后起给顾声声上课，传些口诀，教她引气入体，而后出门赴宴，吃完还要夜宵，然后一天结束。
明天得挂个木牌子，禁止上课时间来送拜帖，顾声声打定主意，走过去，将门打开一条缝，探出头去。
只见一队车马，停在清风观外。
六个高大的家丁模样打扮的紫衣大汉，抬着一顶豪奢的五角宝蓝色大轿，轿顶挂着五个叮铃作响的金色铜铃。轿帘低垂，将坐在轿子里的人遮挡得严严实实。
八个蓝衣小童，各自抱着一柄短剑，围着轿子，其中一个站在门前。
“找谁？”顾声声扫了一眼敲门小童的身后，眼光在五角宝蓝大轿上飞快地掠过。
“你是顾声声？快出来拜见悠华夫人殿下。”蓝衣小童傲然道，将小身板挺得笔直。
顾声声：“悠华夫人殿下？我不认识。”
“我家主人，乃九黎州武帝府上少夫人，岂是你这样没道行的人识得的。你快出来拜见，休要叫我家主人久候。”
顾声声眼珠微转，笑着道：“请稍候。”退后一步，“咣当”两声，当着那小童的面将门关上，落下了门栓。
蓝衣小童躲闪不及，鼻尖险些被门撞破，回过神来大怒，涨红了脸就要大力拍门。
“小东回来。”轿子里传来一个慵懒而不快的女子声音，“你们，去将门撞开。”
六个大汉应了一声“是”，小心的放下轿子，向观门走去。
“师父！师父！快起来快起来！”
顾声声奔进青虚卧室，推着他起身，连声道：“外头说是什么悠华夫人要见我，我不见，他们就说要砸门，！”
青虚没好气地道：“她敢！”
话音未落，院中就传来“砰”的一声，接着又是“砰砰”两声，像是两扇门扉倒在了地上。
师徒两人对视一眼，顾声声耸肩道：“不关我事，我已经向您老人家禀报过了。”
青虚冷着脸下榻，出得屋来。
果然木门歪七扭八散在了地上，六个铁塔也似的大汉踏着破碎的木头走进院来。
领头一人脸黑如锅底，大声道：“原来观里有人？在下失礼了，抱歉至极，想必阁下就是清风观观主青虚？”
口中说着抱歉，那嗓门和神情却分明一点都不像抱歉的样子。
青虚看了看对方脚下，皱眉不语，随手一挥。
一阵狂风突起，刮得六个高大威猛的大汉蹬蹬噔倒退数丈，经过那处少了木门的门洞时，挤作一团，最后像是被一只大手拍了一下似的，直直倒飞了出去。
“砰砰”
倒在地上的两扇破木门飞回原位，撑在门洞上，可惜的是，已经破破烂烂不成样子。
青虚叹了口气，转头向顾声声道：“明天你负责修木门。”
“为什么是我？”
青虚道：“因为他们是来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