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第一百五十一章
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的战斗正处于僵持阶段。
身材高大的男人利用蝙蝠抓钩木仓不断在空中和地面来回变换着身形, 这使得八岁男孩的攻击频频落空。
布鲁斯韦恩拿着几秒前才从对方万能要带中顺出来的备用勾爪在底下徘徊着——他不清楚自己得到这个是不是对方的有意为之。
最终，他还是用它瞄准了不远处一个勉强能够落脚的地方。
钩爪与布鲁斯韦恩原本选好的垫脚物相互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但那些锋利的、带着漂亮曲线的钩子却没能抓住任何东西。
————因为力道不够, 它在接近目标前便无力的垂落下来。
男孩面无表情地移开自己落在钩子上的视线, 这一刻，他已经能够确定，对方绝对是故意的。
————可不是嘛, 蝙蝠侠总是这样, 阴沉又自以为是。
布鲁斯韦恩松开已经失去作用的抓钩绳, 然后让一排锋利的冷兵器尽数钉在了“蝙蝠侠”刚才所在的地方。
和对方不同, 他不需要耗费心力去担心武器的数量，也不需要特地规划它们究竟会被用到哪里。就算随身携带的小道具用完了，他也可以去捡被“蝙蝠侠”留下的蝙蝠镖。
————反正他不是超级英雄，行事也算不上光明磊落, 因此没有“不能捡其他人武器”的偶像包袱。
想到自己的优势，布鲁斯韦恩向上勾了勾唇。
扬起的唇角甚至还来不及回落, 被扔在旁边的抓钩绳猛地爆火乍开来。呛人的烟雾几乎喷了布鲁斯韦恩一脸。
看着那个在第一时间屏住呼吸、却还是被迫咳嗽了几声的男孩，“蝙蝠侠”的唇翘了翘。
远远看去，两人竟有一种隔空照镜子的感觉。
然后，“蝙蝠侠”在自己刚刚的落脚处直起了身子，借着微弱的月光, 依稀可以看到夹在他双指之间的某样东西正在反光。
那是一枚蝙蝠镖。
布鲁斯韦恩对自己的评价非常准确：他不是超级英雄, 行事也绝不磊落。
————“蝙蝠侠”亦然。
就在男人即将利用蝙蝠镖在男孩身上划出几个血口的时候, 他整个人就像是接收到了某种紧急讯息一样地僵直了一瞬, 然后快速扭头。
即便是这样，他也只能看到一个覆盖着柔软短发的黑色后脑勺。
后脑勺的主人正半跪在地上，手极有目的性的在某个地方刨着。
“蝙蝠侠”下意识地调整了蝙蝠镖的方向, 锋利的蝙蝠翅尖指指青年的脖子。
但是，在那枚银色的东西被真正扔出去的时候，它的高度被刻意压低了几分。按照抛物线推算的话，它的最终落点应该是青年的脚边。
即使是如此，另一枚造型不同的飞镖还是在空中就将它拦截下来。
东西相互碰撞的声音，让“蝙蝠侠”将头转了回来，重新正视那个从烟尘之中走出来的男孩。
“别去动他，你的对手在这里。”布鲁斯韦恩用鞋尖敲击着地面，“you are mine。”
楚言凝并没有在身后发生的事情上投注太多的注意力，他死死的盯着面前被挖出一个小坑的土地。
在那个小坑的底部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某样东西的一角。那个东西看起来质地较石更，颜色也是哥谭少有的鲜艳。
青年随手捡起姑且可以算作工具的东西，然后将它扌臿进泥土和那件物品的缝隙之中。
握着工具的手缓缓施力，被藏在土中的物件被一点点翘起，最终重见天日。
那似乎是一本童话书。
楚言凝用掌心将书面上的泥土擦拭干净，然后一页一页的向后检查。越是江苏的内容向后翻，他的眉头便皱的越紧。
在他翻到某一页的时候，这本书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
它就像是被赋予了血肉和生命一般都晃动着，无论是它逐渐加快的晃动频率还是纸页中越发明显的皮肤触感都让人巴不得快些松开它。
但是楚言凝没有这么做。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这么做了，那才是着了这本童话书的道。
他注意到，在那种怪异感越发强烈的现在，这本书的书页正在逐渐变松。倘若他真的松手了，那些即将脱离书脊的书页就会散落一地————没有人知道那时候究竟会发生什么。
楚言凝垂下头来 ，企图借着依稀的光芒看清书页上的图案。如果这一页就是整本书变得异常奇怪的原因，那它所代表的意义就格外重大。
静静躺在这一页上的是一个体态丰盈的女人。她化着浓妆，神态倨傲，头部还带着诡异的金属饰品。在这幅插图中，她那有着锐利指甲的手正极具诱惑性地向前伸着，那近似于某种邀请。
这位美艳的女士名为童话女王————至少插图旁的注释是这样写的。
她是来自另一个空间的残暴异能者，凭借着自己独特的将传说变成现实的能力成为了一方统领。
但是，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是永远不会缺席。
最终，她被反抗者打败并且封印进了童话书里，等待着再次被世人所见的一天。
事到如今，童话女王马上就要成功了。她的能力已经被从书页中释放出些许，那些突然成真的神话和“蝙蝠侠”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证明。
楚言凝不打算给她进行下一步的机会。他将书紧紧合上，并且用自己的身体将书压的死死的。
但是，仅仅这样还是不够。他必须得从根本上处理掉这一切。
童话书的注释中曾经写道：童话女王的力量来自于其源源不断的想象力。
那么，对于这个脑补狂魔来说，置身于充满了奇思妙想的童话书之中显然是不合适的————这大概就是对方轻易冲破了封印的原因？
既然如此……
楚言凝将手按到了这本书的封面上。富有丰富色彩的封面以他的手为中心开始褪色，然后逐渐覆盖上一些繁琐的数字和方程式。
————他无中生有、将有化无的能力恰巧适合来做这个。
楚言凝就不信童话女王对着本高数书还能想象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反正，当他看见那些冰冷僵硬的数字时，除了睡觉什么也没法想。
事实证明，梦想总是美好的，而事实总是让人捶胸顿足。
这本童话书实在是太厚了，想要将它完全转变需要一定的时间。而这些时间足够让童话女王和她的造物反应过来，并且做出反击。
曾经出现在世界各地的怪物一个接一个地凝聚成型，如同潮水一般地向楚言凝涌来。
青年一个闪身离开原地，最为重要的童话书被他牢牢地抓着。在东躲西藏的空隙之中，他随手从某处掰了一根木棍，时不时从背后狠狠的给那些怪物几下。
与此同时，被布鲁斯韦恩拖住的“蝙蝠侠”也渐渐显露出了不耐，就连动作都比之前要粗爆了几分。
利器割破皮肉的声音在下一刻响起，布鲁斯韦恩的额角带上了一道不浅的血痕。
血顺着皮肉流下，但男孩毫不在意。过了半分钟，他用蝙蝠镖的翅膀割破了“蝙蝠侠”披风的边角。
“还算不赖，嗯？”布鲁斯韦恩挑眉，等愈加急促的呼吸暴露了他已是强弩之末的事实。
他终究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在体能和经验上注定比不过更加老道的“蝙蝠侠”。
善于寻找机会的“蝙蝠侠”自然不会错过这个。
高大男人揪住了布鲁斯韦恩的衣领，覆盖在皮革手套之下的手指握紧成拳，然后朝对方的面门毫不留情地打去。
布鲁斯韦恩知道自己躲不开这一击，但却并没有顺应自己的本能闭眼。他瞪大了那双钢蓝色的眼睛，艰难地捕捉着对方拳头在空气中留存的残影。
然后，裹挟着厉风的拳头在距离他笔尖一毫米的地方停下了。
这当然不是因为“蝙蝠侠”的留手，也不是因为什么关键时刻的良心发现。
他们本就是为了不同目标而努力的两个个体，一方一旦退让，就意味着其离自己的目标远了一步。
————这是“蝙蝠侠”和布鲁斯韦恩绝对不能忍受的。
除了生长环境和性格的福，他们在大部分的时间里都是绝对的理性主义者。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早就盯死了那条距离自己目标最短的捷径。
他们不会轻易放弃唾手可得的东西。
黑色的绳索勒进“蝙蝠侠”的紧身衣，强制性地将男人向后拖拽。
但是这样做也不能撼动“蝙蝠侠”半分，仅仅只能让对方保持在原地不动。
这是一场两人间的对抗。绳索被强行拉直，“蝙蝠侠”的肌肉也绷得很紧。
然后，男人猛地一个使劲，竟硬生生的将身后的青年向前扯了半米。
楚言凝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惊呼，被对方力道主宰的不受控制感让他根本维持不住平衡，但他还是在第一时间将那个童话书向怀里护了护。
在青年即将摔倒的前一刻，原本因为两人角力而绷得死死的绳索渐渐松弛下来。这力道泄的并不突然，反而有种温和的、循序渐进的感觉。
这给了楚言凝一个舒缓期。他快速调整了自己的重心，并让自己重新站得稳稳当当。
同一时刻，一直背对着他的“蝙蝠侠”将之前因使力而微抬的手垂了下来。
布鲁斯韦恩借着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