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第一百二十四章
当楚言凝醒来的时候, 他整个人都有些懵。他被塞在触感陌生的被子里，脑袋底下垫着陌生花色的枕套，就连头顶天花板的构造都让他感到如此的不熟悉。
他将手伸到床下摸了摸, 然后摸出了一双唯一能给他带来熟悉感的毛绒拖鞋————这是楚言凝刚到哥谭时购买的, 它本该被放在他的小公寓中。不过，据布鲁斯韦恩所说, 它和属于楚言凝的其他东西一起被不知名人士打包拿到了韦恩庄园。
嗯, 是的, 韦恩庄园————他昨夜在这里留宿了。
楚言凝在整间房间里转了一圈，然后将目光放在了房间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行李箱上。那个行李箱的拉链并没有关, 这让他能清楚地看见行李箱里的东西。
箱子中的所有东西都来自于楚言凝的公寓，那几乎就是他在哥谭留下的全部痕迹。帮他收拾行李的那个人一定非常细心，因为那些东西被一个不落的分类装好。哦，当然，楚言凝脚上套着的那双毛茸茸拖鞋不在其中。也许它曾经也在里面，但是为了让楚言凝在这陌生的庄园中感到些许安全感而被拿出来————行李箱上被拉开的拉链证明了这一点。
兴许是外边的光线实在是太强了吧，扩散进房间的阳光配合着行李箱立起的两侧拉手形成了一个尖耳朵的投影。那个影子被拖得很长很长，部分还被投射在了半拉着的窗帘上。这倒是给了楚言凝一种有着类似影子的人正在窗户外边看着他的错觉。
他抬手拉开了窗帘，然后对上了另一道视线。
屋外正在修剪花草的年迈管家冲楚言凝露出了一个微笑, “楚言凝老……咳，楚言凝小先生, 你们昨天回来的太晚了, 希望这一觉能让你补回些许体力。”
————这就是楚言凝在韦恩庄园留宿的原因。任何交通工具想要在哥谭和喜马拉雅山之间往返都需要不短的时间，哪怕那个交通工具是蝙蝠机。
“韦恩庄园的环境不错，床也非常舒服。”似乎是想起了之前垫在身下的格外松软的床，青年琥珀色的眼睛中也带上了笑意，“我睡得很好。”
“哦, 那就好。”老管家露出了一个松了口气的表情，他为这一天准备了很久，就怕韦恩庄园给了楚言凝一个坏印象————毕竟楚言凝上一次在这里被自家老爷放了好几次鸽子。
在确定楚言凝对韦恩庄园的环境没有任何不满之后，他又装作不经意的补充了一句，“客房的床确实挺软，但它已经放置很久，无论是款式还是面料都已经不是当前最新潮的了。主卧的床可就不一样了，那可是上个月新换的。”
楚言凝：………？？？
虽然他不知道阿尔弗雷德为什么会突然和他谈到床垫柔软软度的问题，但他已经抓到了对方划出来的重点：主卧的床比客房的床要好得多。
然后呢？他总不可能真的因为这个跑到布鲁斯韦恩的床上去试试吧？毕竟，对方已经宣布他们正式分手了，就连对方所留给他的收拾东西的那二十四个小时都快走到尽头了。想想放置在客房中的行李箱吧，也许那就是为了让他再醒过来之后以最快的速度走人而准备的？
那也没什么，在布鲁斯韦恩提出分手的那一刻，楚言凝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追对方追去刺客联盟也不是为了死缠烂打，他只是担心情绪不稳定的布鲁斯韦恩会把自己弄伤。
“布鲁斯现在在哪？”
“老爷现在不在，他去撩望塔了。刺客联盟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他们正在对这件事情进行最后的总结…………”说到一半，阿尔弗雷德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在理解上的错误————因为楚言凝的目光早在不知不觉之间落在了不远处那只硕大的橘猫身上。
阿尔弗雷德：“………”
在布鲁斯韦恩决定养这只猫的时候，阿尔弗雷德就有了“自己在某一天会将这只橘猫和自家老爷弄混”的预感，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此刻，橘猫正将自己愉快的摊成了一只猫饼，而那只名为提图斯的大丹犬正趴伏在它的身旁，有一下没一下的舔着它的后颈。
一猫一狗之间的融洽气氛，让楚言凝有些惊讶。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它们在第一次见面时还对彼此抱有很强的敌意。所以说，时间真的能改变很多东西，比如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动物和动物之间的关系，还有………布鲁斯的体重。
“它究竟胖了多少斤？我真的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养的起它了。”最终，楚言凝有些不忍直视的移开了目光。
“你完全可以放心，韦恩家族的财力能让布鲁斯吃上最好的猫粮。”对某件事情并不知情的阿尔弗雷德倒是对此毫不担心。
“韦恩家族确实很有钱，任何人都不能否定这一点。”楚言凝耸了耸肩膀，表情遗憾，“可惜它并不属于我。”
“不，它当然属于你。”在将这句话脱口而出之后，阿尔弗雷德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发生什么了？”
“总的来说，这有点复杂。布鲁斯大概什么时候回来？我想跟他谈谈。”
在提到“布鲁斯”的时候，阿尔弗雷德下意识地看向了橘猫，在意识到自己又一次犯了这个错误的时候，他咳嗽了几声，“正义联盟的会议有长有短，具体的时间我也不太清楚。”
“不过，蝙蝠洞内有辽望塔的实时录像，你可以通过录像来确定大致时间。”
似乎是看到了楚言凝眼中的犹豫，阿尔弗雷德又补充了一句，“不仅如此，老爷还将往返瞭望塔的传送器安装在了蝙蝠洞内，如果他回来，那里会是能最快见到他的地点。”
在阿尔弗雷德的注视下，楚言凝最终还是同意了，“好吧，我就去那里等他。”
“好的，需要我为你带路吗？”
“不需要。”楚言凝摇了摇头。昨天他就已经跟着布鲁斯韦恩将蝙蝠洞通往韦恩大宅的路走了一遍，他不认为在这种情况下他还会走错路。
看着琥珀色眼睛的青年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阿尔弗雷德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他将园艺剪刀放在一旁，眼神中带着与年龄完全不符的锐利。
他推开了布鲁斯韦恩的书房，书房左侧的桌上还放着小半杯完全凉透的咖啡。作为韦恩庄园内唯一的管家，阿尔弗雷德知道自家老爷昨夜又在这工作了小半个晚上。
他然后将书桌上堆积的文件全部整理了一遍，其中包括：几张韦恩企业的合同以及数不胜数的关于米迦勒长矛的资料————阿尔弗雷德在这些东西中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
阿尔弗雷德是看着自家姥爷长大的，他对自家老爷的了解胜过世界上的大多数人。如果他的老爷打算分手，他应该能在对方的文件中找到一份价值未知的财产转让书————就像布鲁斯韦恩自己曾说过的：我很难付出感情，但我可以很轻易的将钱撒出去。如果在某一天我有一个男朋友或者女朋友，我希望他们图的只是我的钱，因为那是我最容易给他们的东西。
————
韦恩庄园地底 蝙蝠洞
楚言凝凭借着记忆重新回到了这个不见天日的洞穴。在感觉到他的到来之后，几只栖息在洞顶的蝙蝠扑扇着翅膀从他的头顶飞过。
显示屏和监控器的冷光在漆黑一片的洞穴中格外显眼，他很轻易的就找到了连接着连往塔的那个。
占据着监控器大半空间的是一张巨大的桌子，桌子上刻着两个巨大，且棱角分明的字母————那代表着正义联盟。
正义联盟的各个巨头围绕着这张桌子坐好，楚言凝几乎一眼就看到了在他们之中显得格外亮眼的绿灯侠————毕竟他绿得如此超凡脱俗。楚言凝不得不承认，在吸引眼球方面，绿灯侠的紧身衣颜色甚至可以媲美布鲁斯韦恩那噩梦般的纯黑。
然后，楚言凝就发现了不对。明明都是罕见的战衣颜，他为什么偏偏一眼就看到了绿灯侠呢？那当然是因为————布鲁斯韦恩并没有坐在桌旁，他甚至没有出现在这个会议室之中。
然后，他听到坐在绿灯侠右侧的超人开口了，和平时不同，他现在看起来格外严肃，就连长期扬起的唇角都被拉成了一条直线，“在这场与刺客联盟的战斗之中，我们大获全胜，就连被牵扯到的复仇者联盟那边的情况也已经逐渐好转。”
“但是，这并不是我们开这场会议的原因。”
“我们现在要讨论的是：在被蝙蝠侠的计划袭击之后，我们应该怎么办。”
“在这之前，大家都已经听过蝙蝠侠的理由了。我们有着可以撼动世界的强大力量，但这并不能保证我们不被操控着去做一些危害世界的事情。那些曾经被我们帮助过的人会因为这些事情而对我们感到害怕吗？”
“我们很幸运的得到了人们的信任，但我们不该将它当做理所当然。也许，我们应该制定一些针对我们的计划————就像蝙蝠侠所做的那样。”
“拜托，超人。”海王明显和他在意见上有些分歧，“我们确实得到了大多数人类的信任，但是这并不是因为我们的幸运。我们，正义联盟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