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二鬼苦等机遇
这一熬就是几百年,几百年里,二鬼虽然时时都在窥伺机会,但一直未得其便,二鬼甚至有些灰心丧气,以为永远没有出头之日,所习邪术终究派不上用场。关键时刻,还是陈世美沉住了气,他对南三复说:“土包子,无论如何得撑住,想当年我求学的时候,家境贫寒,不知道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罪,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劝过我,让我放下书文,从事耕种,养活一家老小,对此我嗤之以鼻,我坚信必有出头之日,你也知道的,后来我果真中了状元,还做了驸马,要是我当初放弃了,怎么会有后来的显赫,跟你说富贵不只在险中求,也在苦中求,在熬中求。熬过了苦,接下来就是取之不尽的甜。咱们这会儿也得挺住,说不定明天就有机会了呢。”
南三复听罢,一拍大腿说:“到底是状元公,说的就是在理,想想也是,想当初在阳间追男逐女,也不都是一帆风顺,有的也要经历好多曲折,但最终多数都得手了,想必我们现在等待的机会也跟这一样,也要经历曲折,但说不定哪天就突然来了,越是这样越有趣味。既如此说,咱们还得继续等下去。”
陈世美说:“正是如此。哎,土包子,凭你的人缘和钱财,阎王不敢说,但那些手握权柄的判官,看管咱们的那些差役,总该买一些账,怎么还把我们管得这么死,想出去透口气都不行,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呆了快一千年了,连骨髓都霉透了。”
“状元公有所不知,我虽然使了钱,攀了关系,但也只是略有松动而已,阎王不松口,其它别的管事的即使再怎么放松,尺度也不可能松到哪里去。你没感觉到吗,我们现在说话,差役们已经不太在意了,这就是钱的魔力,你我应该知足。别人虽然受了我的钱,但我也不能总缠着人家求这要那,要不人家得说我不晓得进退了。别急,机会总是有的。”
陈世美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不由得一个激灵。这家伙本可以独自一个跑出去逍遥,为什么还贴了钱财带上我这个累赘呢?莫不是有什么不良企图,或者一旦事情败露,好把我献出去将功补过,借以减轻自己的罪过?凭他的心性品格,这样的事他是做得出来的,不得不防。对了,我何不首先戳破他的企图,让他趁早死了这条心。想到这,开口问道:“土包子,我有一事不明,还请土包子明示。”
“什么事,状元公有话直说,不用拿腔作调。”
“土包子如果独自一个出去快活逍遥,不但少了许多招摇,而且还可以节约下许多钱财,却为何还要带上在下,真是猜不透缘由。”
“出去玩哪有一个人出去的道理,那还有什么趣味,吆五喝六才叫有趣呢,想我在阳世的时候,哪次出去玩,不是前呼后拥。你我是志同道合的朋友,既是朋友,就该有福同享,一个人出去逍遥,把朋友落在一边,这样的事,南某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再说,我们在这地方呆了这许多年,这许多年里,晓得外面又变成了什么样的世界,两个一起出去也好有个依靠,万一遇着了难办的事,还可以商量一番。”
“这有什么商量的,你我出去不是找女子寻乐子吗,哪还有带上个人在旁边观看的。”
南三复淫邪一笑,“这个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又过了好些时日。有一日,南三复忽然异常兴奋地对陈世美说:“状元公,你我期盼的日子就在眼前了,现在告诉你,是要让你提前有个准备,免得到时慌手忙脚的,只是你只能在心里高兴,万不可往外泄露,如若走漏了风声,又不知道要等到哪个猴年马月了。”
“土包子,这话当真?为何有此一说?”
“一个兄弟告诉我,阎王要出去巡视了,少则一两天,多则五七天,只要阎王一走,我的那帮兄弟自然就会放松对我们的看管,到那时我们就可以出去寻求好事了。”
“此消息是否可靠?莫不是什么人的传言?”
南三复一脸的不屑,“我的酒肉弟兄弟亲自告诉我的,他不晓得花了我几多钱,喝了我几多酒,吃了我多少山珍海味,跟我的关系好得胜过亲兄弟,他的话岂能有假,信不信由你,去不去也由你。”
“信,当然信;去,当然去。这样的机会真的是千载难逢,好不容易碰到了,怎么能让它错过。”
“你这几天什么也不要做,就在狱里养精蓄锐,到时我一叫你咱们就出去,马不停蹄。”
“这是自然,我恨不得现在就走。”
“也不可操之过急,还需要时机成熟,万一搞砸了,不但这次出不去,以后的机会就更渺茫了,这其中的利害,状元公,你不会不明白吧。”
“明白明白,当然明白,我都听兄弟你的,我保准捺住性子,静候兄弟佳音。”
“这就是了,一有消息,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