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夷奴
三天后。
科恩经过抢救和恢复,以邀天之幸终于躲过死神收割。
只不过,按先生(医生)的说法,科恩只是保住性命,未来无法进行长途旅行,也不能生活在寒冷的地方,也不能从事体力劳动。
更不能轻易生病,否则可能会引起并发症,而一命无呼。
“你杀死我的一个仆,”看着躺在床上虚弱无力的科恩,张新道,“他有妻有儿,你需要进行赔偿。”
“我的钱都被用于雇佣杀手,”科恩脸色发白,说话吃力。
张新眉头挑挑,“也就是说没钱喽?”
科恩躺在床上把头轻点。
“不如这笔钱我替你支付,反正你这副身体恢复后也不能回西方,就留在濠镜澳,卖身给我当仆人吧。”
张新说出心里话。
“”
科恩撇过头,张新的无耻超过他的想象力,不过心里也明白,这是一个好选择。
关于父亲的死,科恩心里已经释怀,责任并不在张新,没有杀死自己,已经是有仁有义。
至于费尔南多,科恩已经看透,那个家伙表面一本正经,其实并不靠谱。
比如他这次报仇,做为夷人在当地的大首领,费尔南多却并未帮忙,可怜他父亲生前有眼无珠识错人。
见小男人一副倔强模样,张新笑笑,站在床边又道,“给我当仆人不仅包吃包住,还包娶媳妇。”
科恩毕竟才十九岁,正是自尊心要强的年纪,虽然心里已经从了,但就是说不出认怂的话。
离开科恩暂住的房间前,张新恩威并施又道,“希望你不要有其它不切实际的想法,背叛只有死路一条。”○
这次科恩终于开口,“知道了。”
让其他仆人暂时照顾科恩,张新打算去把他媳妇的事情落实。
枪枪炮造师啊,虽然是学徒,那也是很牛逼的,必需牢牢栓住,只要有了老婆和孩子,心便会安稳,想跑的概率也会大大降低。
心里这样想,张新来到自家当铺隔壁,找到卖小黄书的王大友。
王大友今年和张新同龄,也是十六岁,但他出道比较早,在这条街上已经卖书三年。
昨天张新已来找过王大友。
“昨晚上我已经把你的定金和清单给我哥,他答应会在3~10个月内给你凑齐。”
张新订购一艘五百料船和一艘千料船需要的五种海外木材,共一千根。
直径不小于二尺(65公分),长度不小于八米,平均每根价格五两白银。
这个价格贵不贵?
首先得去找货源、砍伐、海运、走私进濠镜澳。
这其中每一个环节都有生死危险,货源自然在别国境内,这有冲突风险。
砍伐估记得雇佣当地人砍伐,人抬肩扛运出山,装上船,这里都不是轻松事。
海运更不用说,遇到海盗是家常便饭,一担打输,人死、船货易主。
那怕是打赢,也是要死人的。
走私进入大明朝就更不用说了,风险也很大。
别看五两银子可以雇佣一个仆人一年半,但一根木头漂洋过海到张新手里,还真值这个价。
当然,这一千根木头不是两艘船的全部所需木材,另有一半大明朝境内可以买到,沿着珠江西进,云贵也有好木材,比如槐木、榆木、粟木、杂木等等。
唯有楠木、橡木、巨杉、铁木力这些需要进口,大明南方虽然也用这些木材,但已经几乎被伐殆尽,成为稀有物种。
张新打量王大友,好奇问:“你为什么不出海上讨生活?”
“我是老小,”王大友叹息一声,“总得有人为老王家传宗接代,不能都在海上冒险。”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一点古代十分看重。
甚至被写进明律,大致意思是,如果遇到悍妇,不允许男人纳妾,可六年内悍妇又不能生娃,男人有法律支持,可强行纳妾传宗接代。
“我想买几个女奴。”张新道明来意,“要身体好的,要原装的。”
对于走私贩来说,木头是商品,‘人’也是商品,而且走私人口成本更低,所以没啥奇怪的。
王大友呵呵笑,一副哥们你也是性情中人模样,“身体肯定没问题,身体不好的海上就死了;原装也可以保证,如果不是,货你留着,钱款全退。”
王大友的处事态度,让张新想到穿越前一次网购椅子的经历。
一次买四把,其中有一把断腿,卖家爽快一句话‘退一把椅子钱,坏椅子烦麻亲处理掉。’
隔着时空,王大友和客服说话口气一模一样。
趁着王大友锁门功夫,张新走到隔壁自家当铺。
当铺隔断原本半截是实墙,上半部分是缕空铁栏栅,牢固是牢固的,但没有多少稳私。
后来从里面加装木板,现在只留下一个小窗口。
“新哥。”陈晴儿像只快乐的小喜雀,甜甜地跟她的新哥打招呼。
李聪聪从椅子上站起来微微一个万福。
“无聊吗?”张新关心问。
“不无聊,”陈晴儿声音里带着欢乐,“聪聪姐姐教我辨识珍宝,感觉一天时间过的很快。”
“辛苦。”张新看向双眼水灵,颜值高,却偏偏失明,买房赚送的艺婢李聪聪。
李聪聪又是一个万福,温声软语,用仆人的姿态回答道:“不敢言苦,晴儿小姐聪慧、聪明,和她在一起,我也很快乐。”
打量李聪聪,张新心里活络,和陈晴儿需要明媒正娶不同,艺婢可以找机会收下,前提是拿回她的卖身契。
也不知道洪九祥父子死后,他家里的大妇逃到何处,找到她,把李聪聪的卖身契拿回来才能正大光明。
辞别两女,张新跟着王大友他绕过望洋山,来到半岛东北方向。
这里很较偏,房子大都是草棚屋,居民以码头苦力和底层人为主。
在贫民窟一般的建筑里左转、直行、右转,两人来到一栋小院前。
径直推开院门,王大友像回自己家似的,但张新注意到,在两人进入小院前,其实有三四个明哨。
“少爷好。”
三个打手模样的人正在院子里喝茶,看到王大友连忙站起来,纷纷打招呼。
听称呼,这些应该都是王大友哥哥的手下。
“这是我朋友,”王大友口气轻松道,“看看夷奴。”
“好的,”打手应道,“屋里味有点大,我把他们领出来。”
王大友挥挥手,示意他快点。
很快,一排约二十多名女奴从房里带出来,个个双眼无神,身披破布,浑身嗖味,头发打结。
“你看看吧。”王大友道,“除了有点脏,其他都挺好,买回去洗干净,偶尔消遣一下还是不错的。”
“多少一个?”
“卖给别人是三两银子一个,你随便挑,不要钱。”
王大友生活无忧,性格也是那种大大咧咧的,比较豪爽。
话说,走私的商品就是便宜,在香山县交过税,光明正大摆在街上卖的,要五两银子一个。
挨个打量这些女人,看肤色、体形,以张新的经验判断,她们应该是越南南部、或者是马来人。
有几个和二丫有点像,黄皮肤有点偏棕色。
总体来说没什么质量,矮子里面选将军,张新挑出三个比较方正的。
“男人有吗?”张新问。
王大友摇摇头,“男人卖不掉。”
想想也是,明朝不缺男人,女人其实也不缺,奈何这是男权社会,总有人需要买回家消遣使用。
一个时辰后,张新回到家里,没想到离开才这么一会,又增加两个人口。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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