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个好员工
陆明澜其实用不着住院，只是出院的话脸面上的瘀伤没法解释。就算要用遮瑕粉，也得过几天。索性就在医院里躲清静。
见到林可依以后，陆明澜也觉得病房还是不好。不够私密。
她下午办了出院。
私人医院，走留都是病人自己说了算。
只呆了短短半天，堆积的礼品倒是多。鲜花水果自然不带走，都分给护士护工。那专卖店的香精蜡烛则送了费欣。剩下的就是陆明澜一些私物。
林可依想要帮她拿电脑，费欣抢了过去。其中包括林可依换下来的旧手包：“这些事交给我。”
陆明澜朝林可依招手：“你过来。”
林可依乖乖过去，离陆明澜越近动作就显得越拘谨。她还有些拿不准自己应该用什么态度才不惹陆明澜不高兴。只能先一步一个指令地听话。
陆明澜说：“你演好她。”
林可依明白了。
她们的互动实在有些奇怪。
费欣觉得这是面对老板时打工仔自然而然流露的害怕。
总之最后陆明澜和林可依挽着手进电梯。
司机张哥开车来接。费欣在副驾，陆明澜与林可依在后座。两个人坐得壁垒分明。林可依自然不敢蹭过去，陆明澜也没有招人过来。
张哥问去哪里。
陆明澜想想：“最近都辛苦，去吃顿好的吧。”说了一间会员制餐厅。又对费欣：“你明天定一顿叫去公司，让大家也放松一下。”
费欣记在自己日程本上。
她本来想说晚上陆总跟林小姐一起吃就好，她还是不凑热闹。但一来摸不清老板意思，而来也不好为司机推拒，所以没开口。
到地方下车时，陆明澜朝林可依招手，等人坐过来，自己再靠上去，就像一路躺在林可依怀中休息。林可依乖觉，司机开车门时，她伸手帮陆明澜整理头发。然后两个相携下车。
一般这里需要预定，不过陆明澜有陆氏包厢可用，直接带着林可依先上去。
费欣落后些，陆明澜进电梯没有等她，她猜测或许她跟司机吃饭的地方有别的安排。
但司机停车回来，却将她带到一样楼层。
包间外，这名保镖兼司机的可靠大哥对小姑娘交代：“小陆总喜欢跟亲近人热闹，从前吃饭也一直带我们一起。你不要拘束。”
“谢谢张哥。”
原来是这样。
说起来先前吃饭老板确实一直带着自己，也喜欢跟大家一块。
但带着女朋友时也……？
不过也合理。司机保镖助理都很亲密，女伴也是，大家多接触认识，才是老板的体贴。
只是想到陆明澜复杂的家庭关系，想到她那天气得砸电脑划破手的样子……再联系张哥说老板喜欢亲近人一起热闹，不由自主地有些心酸又唏嘘。
于是这顿饭费欣极力活跃气氛，就连一百克价格就上千的花胶都没有尝出什么味道。
好在张哥虽然一样沉默寡言，林可依却很懂搭话，一顿饭也算‘宾主尽欢’。费欣对林可依的欣赏又多了一点。
虽然想走捷径，不是费欣心目里的好女孩——起码是个聪明好员工。
……
费欣为活跃气氛所作出的努力，陆明澜自然都看在眼里。
她心里觉得好笑。
自那日之后，这只小蠢兔就总一副忠肝义胆为主公的样子。有趣又可爱。
现在想想，她被李盟用一只口红贿赂成功也是情有可原。家庭至多小康，又才工作不久，在星华这样的地方上班开销确实有些大。
她说自己连那些牌子店的门都不敢进，衣服穿着却勉强能够赶上众人平均水平，想必薪水都花去置装。
怪不得先前说自己月光。
陆明澜记得周边恰好有几家品牌店。
中午蠢兔还拿着其中一家的图册欣羡看了半天，不如就今天带她去逛逛。
于是吃完出门，陆明澜没急着回家：“散个步吧。”
拐去了步行街商业圈。
她拉着林可依的手，问费欣：“哪几家没有去过？”
费欣受宠若惊：“啊，陆总，不用不用，陆总先跟林小姐回去休息吧？”实在是她看林可依有些疲累的样子。拍戏自然辛苦，听说古装剧还要比时装剧更加累人。
林可依善解人意：“最近好忙，也没有机会逛街。欣欣陪我们吧。”
她已经跟费欣熟悉，饭席间配合自然，这时说话就显得亲密。
陆明澜很满意她识眼色懂分寸。希望她日后也一直这样。
司机张哥没有进店，自己拐去了别处。
陆明澜仍旧牵着林可依，带费欣进了店门。她先看了几件新品，有些兴致寥寥，便在休息区坐下看目录。
林可依带着有些拘谨的费欣闲逛，还挑了几件下来搭成套，推费欣去试装。费欣有些为难：“要试吗？”
陆明澜相熟的导购小姐在旁边‘煽风点火’：“好看得很，正搭您这样正青春的事业女性呢。”
林可依把陆明澜当做导演，心里揣摩着李盟告诉她的陆明澜的喜好，心态稳了好多。她扭头娇甜地问陆明澜：“明澜，你说呢？”
陆明澜抬头：“好看，你眼光好。”
于是费欣给服侍着进了试衣间。
林可依没有给自己挑。她看这个店的风格就知道不适合自己，也应该不是陆明澜首眩陆明澜是专门带费欣来的。
导购表现十分熟稔，可见陆明澜总是带费欣这样的女子来这里消费。
她面上笑，心底想：金主应该是在提点我，不要肖想不该想的东西，也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
——我怎么会不知道？
过了一会儿，费欣试装出来。
上身后果然好看。
陆明澜问林可依：“你还给她挑了哪几身？”
导购忙把衣服捧过来。
陆明澜又点了一套：“这个加身上的，记账吧。”
费欣大骇：“陆总，这不好1
“奖金也嫌多？”
“奖金这月才给过一笔……”她不由看看林可依：“而且……”新鲜出炉的‘正牌女友’在旁边，却特地带女助理逛街买衣服，性别一换绝对是渣男典范——费欣回过味来，终于觉得这样有些古怪。
“哦，”陆明澜明白了，她下巴搭着林可依的肩膀，笑说：“光给你买倒无所谓，是员工福利。要是给你同可依一起买，明日就要有人嚼舌头说小陆总左拥右抱携双美来购衣。”她心想：说不定还有什么一起买就是为了一起脱的艳情传闻。
费欣尴尬地眨眨眼：“但……”主要是这两身也太昂贵。虽然林可依挑选时已经体贴避过最奢侈那些，尽量挑旬平价’、‘实惠’、‘性价比高’，仍旧要她辛苦干半年。
导购知机地插话：“费小姐就收下员工福利吧。陆总多带秘书助理来购衣，大家熟悉了也总认我们家牌子。都是星华传统。你问问，公司里女同事也一定是我家常客。”
这样吗？
也不好再推拒。费欣忙换回自己衣服，请导购将身上这套一起包起来，又左右问了许多清洁保养的事。
陆明澜有些惫怠地小小伸展了一下背脊，对林可依说：“你不合适这个风格，下次叫你经纪人带你见几个有合作新兴设计师。对了，我准备给你换个经纪人。你怎么说？”
林可依自然乖巧感谢，心里越发确定这是打一棒给个甜枣。
——李盟对她说过，陆明澜最拿手这一套。而林可依自己也不是第一次体会了。
之后又逛了两间。陆明澜没有给再给费欣买，而是自己订了一只手包。费欣喝着店里赠的软饮料悄悄吁了好几口气。
再出门，就见司机张哥等在外面，手里也提了一只名牌男装袋子。
费欣好奇地看了几眼。
注意到她视线，陆明澜说：“你问张哥，是不是员工福利。”
不爱说话的张哥沉默点头。
费欣大吃一惊。原来张哥失踪这一会儿是去给自己挑衣服了！确实，新衣都已经上身。这轻车熟路的样子，果然是习惯老板发的福利。
怪不得……总觉得张哥衣着总是很有型，还以为是身材保持得当的缘故，原来也是名牌撑出来的气质。
她更多感叹：给老板干活福利真好！同时有点紧张：……这么好的工作居然轮到我？老板人真好。我搞砸许多事，居然没有直接开掉我。
不知道有多少人挤破头争抢岗位！
她决定之后一定好好感谢提拔她的前上司乔——该备一份厚礼才行！
当然工作方面也要更加努力！
同陆明澜携手去后座的林可依也在感叹陆明澜的奢豪大方。同费欣异曲同工地下了决定：此后一定更加努力！
两人达成共识，却不知司机老张手里男装不过是个幌子。
将老板与‘老板女友’送到家，又把老板助理送去地铁站，张平涛才掏出手机同陆明澜通话：“出医院以后确实有人跟踪，我把资料发给您了。”
陆明澜问：“还是陆耀辉安排的？”
张平涛：“不确定，他说是认出林小姐才一路跟着。不是狗仔，他说自己是狂热粉丝。”
陆明澜笑了一声：“那就当是狂热粉丝吧。”
张平涛：“他躲进店里，我进去假意买衣服才抓祝到时候会附上发|票。”
“张哥也太一板一眼。”
张平涛一板一眼地回复：“这是合同上写明的。还有，这个人有点奇怪，我会继续调查。林小姐那边需不需要我？”
“她不用。”陆明澜托赵婵打听，就是觉得不管怎么说叫男人去调查一个女孩子的事不太妥当。
见没有更多交代，张平涛沉默寡言地切断电话，之后，连陆明澜也想不到，他又给刘栋拨了一个。电话接通仍旧是先前一样的话，刘栋却问得更加仔细一些。
“能确定那人是盯着明澜还是那位林小姐？”
张平涛没法确认：“手机里偷拍的照片，角度多是林小姐占大头，但我觉得他似乎更关注小陆总。”
刘栋沉吟片刻：“你再查查几个人。明澜先前遇见过的那个模特andy，就是耀辉收到的视频里那个人。也去查查耀辉身边人跟那女人有没有交集。”他意有所指地加重语气：“仔细查查看，他们有没有沾上不三不四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