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清明思绪多
第二天清晨，许湘提着篮子，带着许溪和陈以乔来到屋后南葫山山上一处坟，摆出供品，上香。陈以乔代表自己的父亲向许伯伯和许伯母祭拜。
祭拜完后，许湘将手上的篮子都交给了许溪，让她带陈以乔回家，而自己还留在山上挖些草药。
许溪刚到家，就看到林元婷在门口等着她。
“小溪，你回来也不和我说一声，还是哥哥告诉我我才知道！”
许溪快步走到她面前，拉起林元婷的手，“对不起嘛，我刚到家，打算今天祭扫结束后就来找你的。”
她偏了偏头往许溪身后看去，“哎，你后面的帅哥哥是陈以乔吗？”
“是啊。”许溪答道，“等等，你怎么叫他帅哥哥……”
“他真的很气宇轩昂，你不觉得吗？”
“唔，没感觉。”许溪并不想承认。
林元婷笑了，轻声轻语，“小溪，你的脸怎么红了？”
“哪有，你到底要帅哥哥还是好姐妹？”许溪使小性子了。
陈以乔远远道：“师妹，看来你有事。我要去找点给马儿吃的干草，过后见吧。”
许溪转身，对陈以乔说：“好的。”
陈以乔向许溪身旁的林元婷笑笑，“告辞，小妹妹。”
“再见，陈家哥哥。”林元婷挥了挥手。
“人走远了，别看了。”许溪对她的行为有些嫌弃。
“小溪，人家还挺有礼貌的，”林元婷想起三年前许溪父亲去世时许溪发烧昏迷，她去看她时，是陈以乔在她床边照顾她的。思及这里，她忍不住道：“而且……好像也对你也挺好的。”
“是挺有礼貌的。话说，你是从哪里看出他对我很好呀？”许溪疑惑，突然想起手上还提着篮子，急道：“你等我一下，我把东西放放好。”说完，就跑进了自家小院。
林元婷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提那件事，因为她要是提了那件事，势必会提及许溪父亲葬礼，那样就是揭了许溪的伤疤，恰好今天又是清明节。最后，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说了。
“小婷，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和他也没见过几次吧？”许溪走出自家门，拉着林元婷的手就往街道走去。
“啊……我就是感觉的。”林元婷打了个马虎眼蒙混过去。
“奇怪，你怎么和我姐姐一样，都是感觉的。”许溪纳闷，“你们是看他长相的吗？凭长相识人不可靠啊。”
林元婷笑道：“小溪，有没有可能是你对他本身就有偏见？”
许溪一时无言。
林元婷挽着许溪的胳膊，“好啦，我们走走吧。”
许溪走在街道上，看着近两个月不见的家乡，怪为想念的。
许溪买了两根糖葫芦，一根分给了林元婷，“小婷，阿晨呢？”
林元婷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说道：“阿晨跟着大哥去护林队了。”
许溪吃惊，“啊？他已开始赚钱养家了？”
“是啊，我现在在跟着娘亲学织布，我也要赚钱。”
“大家都长大了……”
“别说得这么伤感嘛……是人都会长大啊。”
“是呀，哪有人一直停留在小孩子阶段的。”许溪眼里有了泪花，声音略为哽咽，“爹娘走后，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
林元婷听声音不太对，停了下来，侧头看着许溪的脸，“小溪……对不起……”
许溪撇过头擦了擦眼睛，扯出了个笑容对林元婷说道：“没关系的啦，是我开了这茬子话题嘛。要怪就怪我。”
林元婷看着地面，默然不语。
许溪心觉不对，想转移话题，发现天空乌云齐聚，这是要变天了。
“小婷，快回家吧，可能要下雨了。”
林元婷也抬头看了看天，“哎？看来是的，那我走了！”
“嗯！我后天就要走了，到时记得来我家！”
“好！”
许溪往回走时，想起姐姐没带伞，于是打定主意回家取伞。
到了家，却见陈以乔在客堂用茶。
“你在啊，我取把伞出去一下，”许溪匆匆走过，突然发现客堂门口有把伞竖立在那，“哎，这有伞，我先拿去了。”
“如果是想接阿湘姐姐的话，你就别费功夫了。”
许溪停了脚步，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去接阿湘姐姐的？还有为什么不费功夫？”
“刚才林大哥带着伞来过了，问了下阿湘姐姐的行程，然后匆匆走了。”
“哦……”许溪突然有种自己是外人的感觉，心里怪空落落的。
许溪放下伞，找了陈以乔对面的椅子坐下，直愣愣地看着客堂外地面。
“师妹，你这么傻傻地看着外面干啥？”
“姐姐现在有人惦记着照顾着，我好像有种感觉就是，她不久就要和我分开了。不是现在这样的分开，而是我还停在这里，她就要走另外一条路了。”
“我劝你别想太多，不然越想越笨。”
许溪收回视线，瞪着陈以乔，“就没指望你会说好听的话来安慰我。”
“呵。”陈以乔状似沉浸在茶香里。
夜晚。
“姐姐，林大哥找到你的时候，你心里在想什么呢？”
许湘敏锐地捕捉到了许溪话中有话，“你怎么了？”
“我想，我们是不是迟早有一天，不会像现在这样相依为命了。”
“小溪，虽然我很想说漂亮的话，说我们永远不会分开，但我知道这样的话没有用。”许湘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略是清冷又是陌生遥远，“毕竟，没有谁会陪谁一辈子，就如爹娘生病早早去世，留下我们两个。”
“小溪，假如有那么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要好好地生活。唔，还有，好好珍惜每个陪你走过一段人生的人。”
“我不想有那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