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师父？师兄？
清晨，许溪迷迷糊糊地醒来。她昨晚没怎么睡好，仍在犯困。她揉了揉了眼睛，看清了自己所处的新环境，立即想到今天是拜师的日子。她不敢怠慢，就飞快地起身洗漱。
许溪整装完毕后，来到了厅堂。此时，陈洛风和陈以乔也到了。
许溪见到陈洛风，露出为难的样子：“陈叔，我不知道拜师仪式流程。”
陈洛风乐呵呵道：“没关系，你就将泡好的茶杯敬我，然后喊我声师父后，跪下磕三个头即可。”
“好的！”
许溪依照陈洛风的话，端起桌上早已备好的热茶，递给了陈洛风。陈洛风依旧乐呵呵的，接过茶杯，用茶盖拂了拂茶水，抿了点茶水喝下去。
许溪见状，对着陈洛风称呼：“师父。”说完，就恭恭敬敬地跪下对着陈洛风磕了三个头。
“小溪，你现已拜我为师，那我要认真跟你讲一件事。学习功夫，是为了锄强扶弱，而不是恃强凌弱。这是最基本的规则。其余，全看你对自己的追求。”
许溪神情严肃，“我记住了，师父。”
“好徒儿，起来起来。”陈洛风一面扶起许溪，一面说道，“对了，拜师礼成，我想你到我夫人，也就是你师娘的坟前也拜一拜。”
许溪觉得应该是要拜一拜，于是点头，跟着陈洛风出了厅堂。
离陈家十丈远的一处坟，陈以乔在后头跟着。
“师娘，我来了。”许溪看向师娘的坟，跪下对着坟磕头。
陈洛风看着碑道：“想来你师娘一定很开心，生前她总念叨着你。”
“……”许溪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什么，干脆沉默。
“小溪，今天由你师兄，噢，你该称呼他为师兄，”陈洛风拉了拉陈以乔，“由他带你逛逛熟悉熟悉周围的环境。后面一切交给他安排了。”
“嗯？那师父你呢？”许溪摸不着头脑，方才她磕头磕的是师父吧？怎么是陈以乔来安排了？
“看看，你这当的什么师父，她都觉得你很奇怪了。”陈以乔语带嫌弃对陈洛风说道。
“小溪，师父身体不大好，再加上时常不在家。以乔的功夫颇得我几分真传，相信他吧。”陈洛风不理会陈以乔，直对着许溪面带微笑。那笑让许溪觉得前面仿佛有坑在等着她跳。
“师父，你身体看上去没什么问题呀？”她想起昨天傍晚他背她沿着藤条飞过峭壁的情景了。
陈洛风微微皱了皱眉头，“小溪，你可是对以乔不满意？”
许溪顿觉风中凌乱，这哪跟哪？许溪看了一眼陈以乔，不敢说他不好，于是答道：“没有没有。”
“那么，以乔，带你师妹去熟悉下吧。”
“是，臭老爹。”
陈以乔示意许溪跟他走，许溪被他们父子略带孩子气的对话也略微无语。
“怎么说话的！”陈洛风看着陈以乔走前抛下了这句话，气得想踹这个臭小子。
陈洛风看着陈以乔带着许溪离开的背影，对着碑说道：“夫人，机会已促成，现在就看他们两个了。希望有一天，能如你所愿，她能改口叫你娘。”
许溪看陈以乔走的是上坡的路，忍不住出声问道：“师……师兄，你要带我去哪？”
陈以乔漫不经心，“今天暂时没有训练的安排，先带你走一下山路。从明天开始要依着山路跑步。”
许溪看了眼这座大山，目瞪口呆，“这山那么大？”
陈以乔知道她在想什么，“当然不是让你一下子跑全程，先适应，再逐步加大训练。”
许溪耷拉着脑袋，“明白了。”
爬到半路，许溪跟随他走到了一处地方，只见嵌在地面的石板辅成了闭合的环形道路，环形道路围着一口池塘，池水中立着早已枯萎的植物。只是很不一般的是，这些石板的形状都是大小一致的长方形。
许溪忍不住问道：“咦，这座山还有其他人住吗？这里环形石路像是人为建造出来的？”
陈以乔走上石板路，对身后的许溪说道：“我也不知道，据我爹说，他刚来这山上定居的时候，偶然间发现的。当时石板路遍布青苔，像是很久已经没人走过了。因为那个时候是盛夏，所以池塘开出了很多莲花。我爹还掉书袋子，给这里起名叫‘环莲池’。”
陈以乔又说道：“至于你问的有没有人，我爹娘在附近也调查过，都没见过什么人。再加上，我们一家在这里生活也算是多年了，也从未见过山上有什么人。”
许溪放开想象力，“是不是从前有人在这里生活过，然后因为什么原因就离开了这里？”
“我爹娘也这么说，还说这里背后可能还有很浪漫的故事。”末了，陈以乔又说道，“对了，这里也可以作为平地跑步的地方哦。一柱香的时间里，我可以跑二十圈。”
许溪刚处于浪漫的幻想中，听到他最后一句就幻想破灭，“我明白了……”
“继续往上走吧。”
统共走了约半个时辰，许溪的脚已经有些酸疼。山林里的地面有些碎石枯枝，时不时地扎着她的脚底。
陈以乔注意到许溪的速度慢下来，喘气声也变粗了，说道：“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捡些枯枝柴火。”
许溪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喘着气，看着陈以乔挑挑捡捡并取出早已备好的麻绳将柴火捆在一起。
她觉得有些不自在，一样的路，人家还能干活，麻利得很，而自己要累到休息。同时，她觉得这个氛围过于安静，不说话真的有些怪异，于是开口问道：“师兄，你每天都要捡柴火的吗？”
“冬天的柴火用得快，需要多捡。”
许溪见他回答简短，似乎不太想和她多说几句的样子。想了想这三年要与他相处，觉得有些恩怨还是及早说明为好，于是又说道：“以前我针对你，是我不对，你别在意啊。”
陈以乔掂着柴火，听到许溪提到往事，就转头看向她，皮笑肉不笑，“我很在意啊。你是怕我针对你才道歉的吗？”
许溪见他如此直截了当，戳破她的心事，下意识地否认，“呃，不是不是。”
陈以乔也不想在这话题上多打转，“听爹说，你只学三年。听起来你不太愿意学艺，那你当时可以直接拒绝，又为什么同意来拜我爹为师父呢？”
许溪道：“要不是这是你爹和我爹的约定，我也不至于在这里了。再说，爹在的时候，我经常把他气得够呛。他不在了，我不能连他的话都不听。”
陈以乔恍然，“哦，原来是因为不想违背你爹的意思啊。那么你来这三年总有个目标？”
许溪大大咧咧，“目前就是完成考核，回家和姐姐团聚。最后嘛，熬过三年就行。所以，你教也不用教得特别详细。”
陈以乔别过头，“哼，谁要尽心教你。要不是我爹拿我所想要的来要挟我，我才不想教你呢。”
许溪道：“原来是师父要挟你，你才来教我的啊？你想要的是什么？”
陈以乔也不遮掩，大方回答道：“教你并通过他给你设下的三次任务，就换我独自出去三个月。”
许溪拍了拍手，“这么说来，我们是各有所愿啊，那么我们合作，你不许整我，我也努力一把。”
陈以乔挑了眉，“可以。”
许溪开心极了，因为她觉得目前的一道坎已经解决，不用再害怕这个人会记仇。
后来，许溪觉得心跳没那么快了，就伸了个懒腰活动筋骨。突然，她耳朵听到了一个叮咚的声音。
“师兄，你有没有听到一个类似叮咚的声音？”
陈以乔也凝神细听，“确实有，时有时无的，还挺有节奏的。”
陈以乔看了看周围，悟了，说道：“有个水潭离这里很近，应该是有冰融化成水滴落入水潭的声音。”陈以乔看了看许溪，“没想到你听觉还挺灵敏的，这么冷的天，耳朵不冻着吗？”
许溪神情骄傲，又问道：“水潭在哪里，我想看看。”
“行吧，我带你去。”陈以乔看许溪休息后充满干劲，“大冬天的，水潭应该是结冰着呢。不过等春天暖和了，那里就有小瀑布出现，没那么壮观，因为落差不大。”
许溪兴致勃勃地找水潭的位置。因此处的大多数树光秃秃的，于是随着许溪的探查，水潭的位置很快就映入许溪眼中。
突然，许溪听到了一个声音，随即就看到了在水潭边的两三只山鸡往外飞远了。
许溪还没反应过来，眼一花，陈以乔就已纵身飞去，抓住了一只逃得较慢的山鸡。可怜的山鸡在陈以乔手上扑腾挣扎，陈以乔对着山鸡说道：“山鸡啊山鸡，你的运气实在不好。”
许溪见陈以乔背着柴火还那么身手敏捷，很是佩服，同时，对山鸡抱以同情。
再看水潭，不大。不同区域的水面结了厚薄不一的冰，水潭边上的石头垂了几根冰棱，虽然此时冬日暖阳，但融化得也不快。
陈以乔见许溪抬起脚想踩踩试探冰的厚度，出声提醒道：“这水潭深度大概能到你的膝盖，别踩空了掉水里。”
话音刚落，“咔嚓”一声，陈以乔无语地看着许溪的鞋已浸到了水里，“我刚说完，你就搞动静来……”
许溪立即抽脚，好在鞋子布料没那么容易吸水，于是甩甩将鞋上的水甩去，“咳咳，我家离星云湖很近，走个一百来步就到了水边了，看到水很是亲切。”
陈以乔明白了，她这是想家了，于是也没有说什么话。
许溪大概觉得这理由也有些怪怪的，也没再说话。
陈以乔看了看太阳，提着山鸡对许溪说道：“师妹，我们这就下山吧。”
“好的。”许溪回应道，后来看到陈以乔又是背柴火又是提山鸡，“师兄，要不山鸡由我来提吧？不然我两手空空，你一身东西，多不好意思呀。”
“我怕你一不留神，山鸡跑了，真的就是两人四手空空了，胃也空空了。”
“……那柴火我背。”
“以后有的是你背的机会，今天就不用你背了。”
“……”许溪预感以后真的不好过了。
“哎？我忘了这方位了，师妹，你辨得清东南西北吗？”
许溪愣了，“你骗我呢？水潭在附近还是你告诉我的，这会儿你说认不清方向？”
“一时之间没留意。”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那边是南啦。”
“哦。”
到家后，陈以乔将山鸡放在后院厨房的笼子里，接着将柴火扔在了厨房右侧的空地，“师妹，你会劈柴或杀鸡吗？”
“都会。”许溪不太明白陈以乔为什么会这么问，难不成这些要她来做？
“那你劈柴吧，我去杀鸡。”
“哦……”一脸茫然的许溪挑了些需要劈的柴火，放在树墩上，举起斧头就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