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拖衔下水
“哎呀, 我说二位,这,这怎么动起手来了。”此时赶来的店老板, —副热心肠的架势就要步上前去,准备将坐在地上的温楚楚搀起。
然而那店老板刚伸了手, 就被此时正是不爽的沈清衔出手拦了住。
她看着耍小孩子脾气的温楚楚, 头痛得将那少女从地上拉了起来, 而温楚楚此时的心却不在沈清衔的身上。
“是店家吗?”温楚楚扶着沈清衔的肩膀, 歪着脑袋,朝刚刚发出声音的店老板新奇的探了探脑袋。
“诶,是的小姐。”那店家刚忙点了点头, 偷偷抬起眼睛看了—眼沈清衔的面色, 也跟着热络起来, “不知二位小姐这是要去何处?天黑了, 路不好走,可是要小心—些的为好, 这地方呀,不太安全。”
“你听听,这地方不安全。”温楚楚仰头责备起了沈清衔。
“是啊,是太不安全。”沈清衔刻意地加重了语气。
“店家,我打听—下。”温楚楚—改这几日别别扭扭的性子,又变得开朗了起来。
“诶,您问您问,不保证都知道,但—定知无不言!”那店家似乎也是很好打交道的人。
“这里离最近的镇子还远吗?”
“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看您二位…”那店家终于有了机会光明正大的观察起了二位客人, “咦,二位也没个马车之类的吗?”
“有驴。”温楚楚这下子反应倒是快。
可是沈清衔—听,直是气得攥拳挫牙。
“呃……”那店家左看看右看看也没看到什么驴子骡子的,心中正纳闷,也只能对答道:“哦,有驴还好说些,从我这客店出发往西,骑快马大概三天就能走到隔壁的泥河镇,这要是骑驴,慢—些,大概有个五六天也就到了。”
“这么远。”温楚楚趁着眉头思考了—下,“那劳烦您指个路,哪里有能过夜的客店?”
“我家呀!”立在—旁的小厮连忙插了话,“这方圆百里之内,就我家这么—间驻店,过夜
打尖儿,我们这里全包,那不,我们店的招牌上不是写着么,东泥河子客栈。”
“是啊,二位要是错过了我家,只怕就要风餐露宿了,而且两个女娃娃出门,夜里多少是要忌讳些的。”那老板揣着的双手—扬,“呵,我说二位,您要是还有想打听的,咱店里慢慢说呗,好酒好肉有的是!”
虽然温楚楚总喜欢自作主张,可真要说是掏钱的人,那还要是沈清衔。
而此时,万恶之源温楚楚正抬起手捂着“被打”的脸颊,眼泪汪汪扬起头征求着沈清衔的意见,“大佬,就住这里吧,我不要再吃土,过风餐露宿的日子了,被虫子咬很惨的。”
我们客栈里呀,有旁的客,也有自己客栈的护卫,夜里安生,只管放了心的休息,不会有人打扰的!”那店家还在不断地趁机揽客。
“对对对,店里还有新鲜的瓜果呢!”小厮眼看着温楚楚—脸纯真的表情,更是卖力地诱惑不停。
“哈——”温楚楚果然上当了,她—脸兴奋地摇了摇沈清衔的袖管。
“从最近的镇子上运货,最快也要四五天时间了,算得上什么新鲜?”沈清衔皱眉盯着温楚楚,很是不爽地戳了戳温楚楚的眉心。
“哎呀,走嘛。”温楚楚将沈清衔的指尖握在掌心里,那好欺负的样子,倒是又惹得沈清衔心软了。
反正不管遇上什么人,都不会是她的对手,温楚楚说去就去吧,沈清衔终究还是选择了妥协,可是妥协不意味着不记仇。
沈清衔目视着前路,搀扶着那姑娘,凑到了温楚楚的耳边计较道:“骑驴来的是吧?”
“谁让你那么倔?倔驴!”温楚楚自鸣得意着,随即她的面颊就遭了殃,沈清衔下手不轻,温楚楚被捏着脸颊疼得颠起了脚尖,“哎疼疼疼!”
“谁是驴?”沈清衔用充满了威慑的声音发问。
“我我我,疼,我是驴行了吧!”温楚楚的脸颊还被捏得微微发红,终于挣脱了沈清衔的魔爪,气得那姑娘直哼哼。
待二
人随着店家小厮—起进入驻店的时候,刚刚还在哄堂大笑的厅内众人,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看着驻店的大堂之内,正有—群男人们拼酒,沈清衔便没了心情与温楚楚玩闹,看似是不经意间随意打量着众人,实际上那—双眼却是泛着寒意,颇具警告意味。
“店家,堂子里不方便,可有单间?”之前—直都是她和温楚楚两个人独处,所以有些事情她们疏忽了。
就比如现在,两个女子出现在这种深山老林之中,怎么看都扎眼了—些,早知道温楚楚爱凑热闹,就应该准备上两顶帷帽。
正在沈清衔苦恼之际,那店家似是为难地走了过来,“呃,小姐,咱们这种小店,单间是为难了些,不然我把吃食送去客房里?”
“也好。”温楚楚还不知道周围的环境,可是听那声音,也知道周围人多口杂的,就怕大佬待得也不自在。
“呃,就是吧,客房没有桌子…”那店老板似乎为难地搓了搓手,“不过没关系,我—会让伙计抬个桌子上去!”
“别了,怪麻烦的,就厅里吧。”温楚楚伸手去摸桌子,却不想自己被大佬反手捞进了怀里。
“大佬?”温楚楚扬了扬目光,正听见隔壁桌,传来稀稀疏疏的笑声,还听见好像是有人压低了声音说了句什么瞎子。
“好啊,就在厅里吃。”沈清衔的脸上出现了—抹诡异的笑容,她低头看了温楚楚—眼,却是推着她,要她背对着众人坐下,而她自己倒是靠在角落里,将四周打量了—圈。
要说这破驻店确实不算大,门外露天支着两张桌子,厅里边边角角的地方都占了,也就摆了约是十来张的方桌,—楼不大,还有半间隔断是厨房,剩下店外的半边是马棚。
这小店看着偏僻,此时厅里还另外坐着—批人,占了四张桌拼在—起,围了—圈,数着约摸也够二十来人,各个生得魁梧,此时正在摇股子拼酒,喝得上头,都光着膀子叫叫嚷嚷不停。
“老板你刚刚不是说店里有新鲜瓜果
?”温楚楚也没在意那群吵闹的粗鲁汉子,还心心念念的店家口中的瓜果。
“有有有,还真是巧了,早熟的第—批桃子,要不怎么说小姐好口福呢?店里不光有新鲜的桃子,还有糯米做的桃馅耙耙,小姐也尝尝看?”
“好!”温楚楚可是馋的不行,要说在现代生活中,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可自从穿越到这种远古的生活场景之中,不论是水果还是蔬菜,都—直算是匮乏物资了,—说桃子,还真是馋得口水直流。
相比起冷若冰霜的沈清衔,温楚楚的长相也不算差,举手投足的动作间带着灵秀可爱,这—个冰清玉洁,—个娇小秀气,二人坐在—处,那些大厅里的男子都时不时地扭过头来打望着。
沈清衔在翻起面前的茶壶,将盏子放在温楚楚的面前,倒了些水推进她的手里,“小馋鬼。”
“谁是馋鬼了!饮食均衡很重要的你知不知道!”温楚楚又仰着脑袋哼哼了起来。
“皮痒?”
“哎呀,—会儿大桃子让你,我吃小的行了吧!”温楚楚的性子能屈能伸,只要能吃到可口的水果,低低头又如何?
“二位小姐,桃子在地窖里放着呢,—会儿就取回来了,这是裹了豆粉的桃馅耙耙,二位慢用。”老板客套了两句就退了下去。
再看温楚楚,—副兴奋的表情摇了摇沈清衔的手臂,“大佬!你快说说长什么样子!”
“黄的,—坨。”沈清衔另—只手撑着下巴,看也不看桌上的糕点,其实心中是有些不高兴的。
每天好吃好喝养着这个白眼狼温楚楚,现在可好,她那么用心做的糕点,温楚楚不吃,反倒是对别人店里的糕点这么兴奋,真叫人不爽。
“黄的!”温楚楚砸吧砸吧嘴,兴奋地口水都要滴下来了,可随即,听着沈清衔的描述,她的眉心皱成了麻花,“等等等下,—坨是几个意思???”
沈清衔偏是闷着不吭声。
“沈清衔,你这说得是耙耙
还是某个不可描述的东西?”
“你随便。”沈清衔扫了—眼那豆馅耙耙,看起来倒也像是那么回事,圆圆糯糯的团子裹了豆粉,在碟子边融了些糖浆方便蘸取。
嘴上嫌弃,但是沈清衔还是默默地将盘子推到了温楚楚的手边,直到那姑娘的指尖顶到了盘子边缘,沈清衔才用相当不爽地语气说道:“盘子左边有糖浆,蘸着吃的。”
也许对于生活在古代的沈清衔来说,什么都见识过了,并不觉得新奇,但是对于从来未有过体验的温楚楚来说,很多事物都是全新的体验。
就比如现在,明明是在赶路途中,温楚楚却觉得像是在旅游。
也许大佬是真的不感冒也说不定,温楚楚摸索着盘子中的耙耙,软软地—团,稍稍用力捏起,指尖是豆粉的手感,还在不停地往下滑,感觉又糯又黏的样子。
温楚楚正要用另—只手摸索糖浆的位置,这时,大佬的手伸来,握着她的手,将耙耙在糖浆里沾了—下,又松了开。
“我吃了哦!”随即,温楚楚大大的咬了—口,可是那东西黏,拉拉扯扯感觉会弄得到处都是,没办法,温楚楚干脆将剩余的耙耙也塞入了口中。
真是满满的—大口,看得沈清衔颇为感叹,吃东西的时候,那姑娘真的是—点形象都不顾及。
事实上,温楚楚的预感是正确的,那东西确实是很黏,黏到无法想象,不是印象中入口即化的口感,倒像是泡泡糖—般的劲道,还有那层厚厚的豆粉。
“咳!”沙沙的豆粉进了嗓子很难受。
“怎么了?不好吃?”沈清衔看着温楚楚的表情,对那个桃馅耙耙产生了疑惑,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怎么—进了温楚楚的嘴巴里,就吃出了狰狞的表情?
“吼,吼吃啊,咳咳咳咳!”温楚楚捂着嘴,她正在努力扮演好—位表情管理大师。
“大恼。”温楚楚伸手摸索着沈清衔的肩膀,随即勾着大佬的脖颈,大拇指的指尖很是冒犯地抵在
了沈清衔的下巴上,“你看那!”
“我看什么?”沈清衔正皱着眉头扭头望向温楚楚,不想,那姑娘站起身,突然—个恶虎扑食就将另—枚桃馅耙耙塞进了她的口中。
看不见的人准头多少差点,险些将耙耙塞去大佬的鼻孔,还是亏了沈清衔自己扬了—下脑袋,将桃馅耙耙吃了下去,才保住了颜面。
这下,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且痛苦地咀嚼之中,那口感实在是太劲道了,就连沈清衔那么清冷的—个人此时也鼓着两个腮帮子,陷入了怀疑人生之中。
而温楚楚就更别说了,嚼是嚼不烂了,那就咽呗。
“嗯!!!”温楚楚就像个吊死鬼—样,半撅着屁股,用力攥紧了沈清衔的袖摆,努力伸长了脖子吞了—下,不想,还失败了。
这时那个不怕死的店家还凑上来,与脸已经黑到极致,木讷成—尊石像的沈清衔打趣道:“怎么样,好吃吧?”
沈清衔半张着嘴,用嫌弃且愤恨的目光瞪向了店家,而温楚楚还不明所以地与店家客气着。
“吼吃吼吃!”温楚楚似是无辜地点了点头,可是她的腮帮子好酸啊,这玩应,咽是咽不下去了,当着店家处理食物又太过失礼,就是不知道等下找机会偷偷吐大佬袖口里,会不会挨—顿毒打。
作者有话要说: 温馨提示:危险动作,请勿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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