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继续拆家
对于头号仇敌“屎球球”温楚楚这个存在, 沈清衔是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
她们两人一兔,下午倒也没再耽搁功夫,沈清衔背着温楚楚, 温楚楚又拎着小野兔,她们十分利索地在将桃花林最后的封印禁制做好之后, 便也准备要启程回家了。
今天温楚楚的心情好了许多, 比前两日被丢在家中, 无所事事, 心情低落要强一些。
这两天,每当沈清衔回到家的时候,都会不放心地去悄悄地观察温楚楚的行为。
自从那姑娘失去了光明之后, 大多数时间里, 她总就像个精致的人偶一般坐在屋子里一动不动。
日久相处, 沈清衔也清楚温楚楚她并不是个安静的姑娘, 从前的她不肯安于现状,人虽然闹腾, 却是个格外勤劳的姑娘,记忆中,每次自己回来的时候,温楚楚也总是在进进出出的忙碌不止。
可现如今,她却什么都做不了了,除了呼吸和眨眼之外,她甚至一整天都不会挪动步子。
唯有听到自己回来时的声响时,温楚楚脸上的表情才会跟着鲜活起来。
所以,沈清衔便不肯再让她独自留在家中了,她宁愿温楚楚像现在这样,累一点, 闹腾一点,哪怕再是不省心,也要好过那种麻木消沉的状态。
“准备回家,明天我们就可以下山了。”沈清衔背着温楚楚,望了望满山的桃花林,心中五味杂陈,竟然会有一丝不舍。
同样对于这里不舍的,还有另外一人。
“大佬,我好像有一点舍不得这里。”温楚楚将脑袋靠在了沈清衔的背后,她沉默着,却又突然间又扬起了头,“对了,我们也不同鸨妈子告别吗?最近都没听你提起过她。”
“聚春来不在了,还有山脚下的若修镇也没了。”沈清衔盯着脚下的路,目光又闪过了一丝记恨。
“不在了?聚春来怎么可能会不在?”温楚楚皱了一下
眉头。
“你走了之后,鸨妈子她第一时间就把我接到了聚春来,但当时有破云宗的人看到了聚春来的马车,令倾城便也得知了我的下落。”沈清衔的目光低垂着回忆道,“后来我想是因为桃花林的缘故,令倾城她猜到了你已经不在了,就带着人跑到聚春来大闹,要鸨妈子交出我。”
“那后来呢?”温楚楚听的惊险,声音便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普通人哪里打得过修士?他们倾巢而出,掀了聚春来的房顶,鸨妈子和聚春来的人被撵出了若修镇。”
“可恶,我只以为她爹是个不像话的,要早知如此,我……”温楚楚气结道。
“那个时候,失去了你的保护,不论是聚春来还是我,都弱到不堪一击。”沈清衔依旧在为以前的事情耿耿于怀,“所以,其实鸨妈子和我都明白,带着我,永远都逃不出令倾城的掌心。”
“为什么这么说,令倾城论修为,也没逼你高出多少吧?”温楚楚疑惑。
“不,要高出很多,高到我们远远无法想象。”沈清衔摇了摇头,“在令孤臣濒死的时候,他将内丹转移到了令倾城的身上,只是当时你没有注意到而已。”
她总算是明白了在她离开之后,世界为什么仍在继续崩溃了,“所以鸨妈子她也把你丢下了?”
“没有,是我自己趁夜偷偷离开的,当时,我趁夜躲进了瀑布下的那个山洞里,等待着内丹恢复。”沈清衔一想过那段灰暗的日子,心中的滋味依旧不好受,“在等我得了余力逃出若修山的时候,令倾城恰巧把周围的守卫都撤了,我才能顺利地逃了出来。”
温楚楚听着沈清衔的描述,不禁也蔫了下来,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环在沈清衔脖颈上的双手,又缠得紧了一些。
“不过在我离开若修山后,多方打听着,还找是到了鸨妈子。她带着我,寻了好些酒肉修士,学个一招半式的,就这么,也熬
过了许多年。”沈清衔回忆道。
“那我们去看看她?她现在还好吗?”温楚楚询问道。
“没了,失去了聚春来,她心情也不好,一直郁郁寡欢的,后来气病了,聚春来也再没翻起来,那伙人也都散了。”沈清衔回忆的时候,声音很是低沉。
“那阿春阿冬她们呢?”温楚楚追问着。
“不知道了,鸨妈子身体不好,也折腾过两次小馆,都不景气,最后养不起那么多人,大家就都散了。”沈清衔将有些滑落的温楚楚又颠了一下,让她重新在背后趴好,“再后来,因为令倾城到处打探的缘故,我和鸨妈子不停地搬家,这帮人便也彻底失去了联系。”
“所以你现在还是藏在若修山上躲避令倾城么?”温楚楚有一种被冲了士气的感觉。
这一问,反倒是难住了沈清衔,其实以她现在的能力早就不把令倾城放在眼里了,不除掉她,也仅仅是因为还没折磨够她而已。
可是如果自己告诉温楚楚,自己已经不再需要她的保护之时,沈清衔却又害怕那个少女会离开她。
“再过不久,我的境界就要突破返虚了。”沈清衔并没有正面回答温楚楚的疑惑。
“那不是好事么?”温楚楚又扬起了脑袋。
“想要突破返虚又谈何容易?”沈清衔苦笑着慢慢行过林间崎岖的山路,“历劫,需受十二重真炼天雷考验,不论成功与否,那都是九死一生的境遇,说不定令倾城也会瞅准了机会,在那个时候除掉我。”
“大佬,无论如何,我都一定会保护你的!”温楚楚顿时又觉得自己的责任重大。
二人就这般闲聊着,缓缓行于漫漫山路之中,只是这眨眼之间,没想到就已经回到了自家的小院里。
望着家门,沈清衔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明明平日里走时,是一条漫长崎岖的路,如今怎么一眨眼,便也走到了头?这样短暂且温馨的时刻,让沈清衔有些不
舍。
可看着天色不早,明日还需远行,便也只得将温楚楚放了下来。
沈清衔闷闷不乐地低头整了整长袍,她将温楚楚背在背上的长棍立去了墙角,又拎着那只还精力旺盛挣扎不止的野兔丢去了后厨的一个箩筐之中。
“你去坐着吧。”听着那脚步声,进进出出的忙碌,温楚楚便也追着那声音茫然地扭着头聆听不止。
“我帮你做些什么吧?”温楚楚扶着门框站在一旁。
“不用,也没什么了,稍晚些,我烧好了水,你就去洗漱,今晚早些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动身了。”沈清衔自屋子里,提出两个水桶,就朝屋外走了去。
“哦。”温楚楚听话,事实上也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便只得又安静下来,摸索着,坐去了屋子里的凳子上等候。
这一夜,沈清衔忙忙碌碌,那边刚将野兔收拾出来,正放在烤架上熏制,就听见沐浴房里传来了温楚楚的呼唤之声。
“大佬?”
沈清衔扭头朝沐浴房的方向望了一眼,又在熏烤架下填了些柏树皮,才走去了沐浴房查看。
“怎么了?”沈清衔见沐浴过后,温楚楚的头发上还有水珠滴下,此时湿漉漉地披着,将刚换好的袍子浸得发潮。
“大佬,你这衣服是不是拿错了?我穿着好大啊。”温楚楚东拽拽西扯扯,总感觉那袍子不是很合身。
“这山里,哪还有你的衣裳?”沈清衔走到温楚楚的身边,替她将袍子挽了挽,“只有我的,先借与你将就穿着,待明日干了就给你替下来。”
“你的?”温楚楚抱着两只重重叠叠的袖子捧在面前嗅了嗅,怪不得,这衣服上有你的气味。
看着温楚楚不知忌讳的动作,沈清衔不由得又别扭了起来,哪有人抱着别人袍子乱嗅的?眼看那姑娘还不知道个羞,沈清衔抬起手重重地在温楚楚的额头上弹了一记!
“哎呦!”温楚楚委屈地哼了一声,她捂着
自己的额头不满,举着双手,那宽宽大大的袖摆实在不合身,松松垮垮一滑,将纤细的胳膊露了出来。
这么看着,那衣裳还真是太大了一些,温楚楚小小的一只,被包裹在拖地的袍子里,怎么看都是一副娇小好欺的模样。
“吃饭。”沈清衔双臂交叉在身前,她冷冷扫了温楚楚一眼,正要走,却停了步子,转回身就将那娇小的少女打横抱了起来。
“我…我自己能走!”温楚楚被吓了一跳,她慌忙在摸索之中缠住了沈清衔的脖颈。
“院子里乱糟糟的,我带你绕过去,总比你一个人摔了强。”然而事实上,却是沈清衔撒谎了,她从小就是个很规矩的人,做事情也要样,自然是不会邋里邋遢的乱丢东西的。
可此时,她却好像很喜欢温楚楚娇小柔软的模样,忍不住就寻了借口,将无助地温楚楚捧进了怀里。
待两个人回了小屋,沈清衔又收拾了几道菜,两人有说有笑地吃过了一顿晚饭之后,温楚楚又累又疲惫的身子也终于缓解了过来。
沈清衔含笑望着那个眯眼摸索地少女,听她夸赞着自己的厨艺,心情也很是不错。
就见那少女摸了摸床榻的边缘,又挺胸仰头转了转自己的腰带,她弯腰将起超长的袍摆拢过了膝盖,正岔着两条纤细的腿不知要做什么。
沈清衔的预感不好,已经猜到了这姑娘又准备作妖,急忙起身唤了一句:“喂!!!你……”
就见温楚楚不顾阻拦,正像个□□似地撅屁一蹦,就朝着她的床榻扑了上去。
“咔!”
谁都没想到,年久的老床支撑不住温楚楚的折腾,拦腰被压断了床板。
而温楚楚还一脸懵逼的状态将敲在她后脑勺上的床杆推了开,“怎么回事?地震了?!”
看着温楚楚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正伸着手来回摸索着向自己求助时。
沈清衔却郁闷至极得揉了
揉眉心,“但凡一眼看不住你,你就要作妖是吧?床塌了,你今天就睡地上好好反思反思吧!”
“啊?”温楚楚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不是,我就轻轻一扑,这…”
沈清衔用绝望地目光盯着温楚楚。
“反,反正我不要睡地上!”温楚楚又立马举起小拳头强烈地抗议了起来,“我跟你凑合一晚上行不行?”
沈清衔一愣,当她想起了温楚楚的死亡睡相时,人顿时又不自然了起来,“天色不早,我就不打扰了!”
“我不要!”要说温楚楚这个盲人,也就是这种时候最厉害,就见她仓促从旧榻残骸中手脚麻利地爬起来,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摸索着扑到了沈清衔的身边。
“大佬,求收留!!!”温楚楚这个令人头疼的姑娘,此时已经像个狗屁膏药一样黏在了沈清衔的大腿上,并且咬牙切齿地哼唧着,那一副誓死不离的模样将沈清衔气到了攥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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