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三三章
废话，要是有的选，龙哥恨不能让自己名号响彻整个云潭市。
但摆在他面前这条路并不好走，尤其让他做选择的还是个人民警察，警惕挖坑陷阱。
龙哥的眼力见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他干笑两声：“阿sir，不是我不想，是我办不到。”
“我需要你做的事很简单。”沈商信又把可乐往前推一推，“你把你知道的所有事完完整整告诉我，剩下不用你操心。”
龙哥还真没那么傻白甜，哪怕知道警察公信度有多高，他还是不肯交代：“阿sir，我就是个贪图钱财的普通人，你觉得我知道的多，那都是错觉。我也就是爱刷小视频，真真假假看多了。”
嘴还挺硬，沈商信把可乐拿起来放在旁边，冷下脸来：“徐龙，三十二岁，单身未婚，高中毕业，户籍在云潭市丹吉村，曾因入室盗窃被捕入狱两年，出来后靠同村人帮衬，跑东跑西混到三十岁，两年前来到彩虹商场，靠积蓄和朋友投资开了剧本杀店，店就在我们现在在的这里。”
徐龙张张嘴，措不及防被人翻开老底，一时失声。
“我很想知道你的那些积蓄从哪来的，据调查，你在同村人公司里上班也没干正事，银行流水明细显示你进少出多，这就有意思了。”沈商信说着将手机放到徐龙面前，上面的内容让他一秒变脸，“徐龙，你真当我这个警察身份看着玩的？”
徐龙被他治得真没脾气，双手将手机还回来。
这次沈商信再把可乐推回来，徐龙接住了。
“我、我说。”
待徐龙说完，沈商信道完谢又去看面前摆着本杂志好半天没翻过的阿莲怡。
“老板，刚让你调的资料找到了吗？”
阿莲怡鼠标键盘一通乱按，声音不自觉加紧：“找到了找到了，这就给你打印出来。”
“哦？”
沈商信走路没声音似的，几乎眨眼到电脑旁边，吓得阿莲怡磕磕巴巴回答：“真、真找到了。”
“别紧张，对于好好配合的市民朋友，我们礼貌相待。”沈商信安慰道。
阿莲怡想笑，折腾半天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我有好好配合，这是预约人的全部资料。另外我还找到江袅和她女朋友那天来店里做纹身的监控视频，阿sir，你看你需不需要？”
这话问的多少有点多余，有可能提供新线索的东西在，警方能不要？
他不说，只似笑非笑看着慌手慌脚的阿莲怡。
“好好好。”阿莲怡就快举起双手双脚了，“我懂阿sir的意思了，这就给你拷一份。”
“我看过你相册里的这张照片，背面写着去年十二月十号。通常来说，监控视频是三个月覆盖一次，自她们纹身到现在足足过去八个月，够覆盖两个来回还打弯，你怎么还会有视频？”
基本常识所在，确实很难让沈商信忽略掉这一点。
换作常人思维，不会无缘无故留一对陌生人来店里的视频。
如果非要做个假设，那就是这是有人故意为之。
连那边的容续也将视线从被教训过灰头土脸的徐龙脸上转到了一脸懊恼的阿莲怡身上，这件事无论换谁来想都觉得可疑。
别问，问就是阿莲怡很后悔，刚那句话提醒的太刻意，让沈商信抓到了不该有的小尾巴。
这可要怎么解释才能让人相信她留下这份监控是无意呢。
“这个，其实……”
“阿莲怡，刚才我审问徐龙的全过程你也看见了，相信你也看出来我是个不喜欢听谎话的人。”沈商信单手按在桌面，缓缓俯身，笑容仍在，却有无形的压迫力。
阿莲怡莫名矮人一截，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好半晌越过沈商信看向那边缩头缩脑的徐龙。
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问阿莲怡的问题她不回答，先去看徐龙。
这段视频背后藏着的故事饱含什么呢？
阿莲怡和徐龙的沉默在沈商信看来是有事相瞒，在容续看来变得简单很多。
为了不浪费时间，容续看眼似乎还在等两人主动开口的沈商信，先低咳当做打招呼，便轻缓道：“你们用视频勒索到多少钱？”
徐龙面容剧烈抖动，下意识回头去看同样说不出话来的阿莲怡，哪里出了岔子？
“我刚注意到他给你看的银行流水，有些收入来源于不同银行不同账户，但都有个共同特点，那就是银行特有的靓号。”容续提醒的点很灵，灵到一般人领悟不到其中深意。
调查过多个案件的沈商信秒懂，敲敲阿莲怡面前的桌子：“看我，回答刚才的问题。”
徐龙被容续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看着，除了低头哪敢再乱动，阿莲怡无依无靠，又因沈商信的举动，对他心生恐惧，根本禁不住吓，哆哆嗦嗦着说：“就、就拿到几百万而已。”
“这些有钱人从你们手里拿走的视频还不是绝份。”沈商信哂然，想不到一个小小的纹身房还能有这么多弯弯道道，“打开，我看看里面是什么。”
阿莲怡双手离开键盘，一脸哭相：“阿sir，不要了吧？”
沈商信面无表情时候欺骗性太强了，阿莲怡哭着脸点了播放键。
很快一阵不正常该被和谐的声音响彻店内，或许是做过特别处理，从音响放出来的声调动听得不像话，两道不同的女生气息很快响得满屋子都是。
沈商信面不改色看着视频，而徐龙和阿莲怡低着头耳朵红的要滴血，容续则是冷漠的不像个人，可见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
“你觉得一对情侣处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在陌生地方做这么私密的事？”
阿莲怡一动不敢动。
“这段视频经过剪辑，没了她们进店和你交谈的内容，开屏就是脱衣服，后面的内容不用猜了。”沈商信对这个不大的店改观了，看似非主流实则藏着颗吞金的心，今天这收获真是太大了，大到他想不到。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阿莲怡原以为用一个视频能将他们打发走，哪里想到会引来无数麻烦。
到最后她和徐龙被双双带走，去到市局里好好交代这批视频和靠勒索换来的总收益。
两人离开纹身店后没立即回市局，转头又去了庆和苑。
去的路上，沈商信向储安国打并案调查的申请。
“嗯，通过现有的信息整理可以确定两个被害人之间存在某些关联，一旦证实韩恬菱死前也去过庆和苑，也许会为她的案子带来新的转机，目前来看，梁以南有个秘密在谈对象，他的身边人都不知道。”
“我们现在在去庆和苑，对，打算过去看看有多少个摄像头，初夏把标过的地图发给我了。”
“庆和苑不服管教不是一两天了，那地方总要去看看才知道深浅。”
沈商信说到这又伸手摸了下烟盒，最后什么都没拿。
容续看见他搭在膝盖上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显然多年抽烟留下的习惯没那么容易改掉。
“知道，容顾问在我这，他挺好的，正因为有他在，我在纹身店的调查才能那么顺利。知道了知道了，我会保护好他，保证不会让人受伤。”
挂断电话后，沈商信看着前方，突然说：“储局知道你进市局想干什么吗？”
容续对他的突然开腔感到惊讶，回答时不自觉软了很多：“他可能知道一些。”
“这也就是说即便我和他说了你动机不纯，他也不会把你调走，是吗？”
沈商信多聪明一人啊，要知道他们局长是很惜才，也没惜才到回回打电话知道他带容续出外勤就叮嘱他照顾好人，这很不符合常理。
再说了，储安国不是啰嗦性子，暴躁骂人不带重复的，哪会连说好几遍保护呢。
这个疑问解决了又冒出来新的，那就是储安国明知道容续心怀不轨，为什么还要让他进市局？
好死不死在他的组里，这是刻意安排还是怎么说？
这些靠他自己推测出来的东西，是万不可能到储安国面前问的，局里目前还不是很安全，不适合交谈太多。
“我不会害你。”容续说。
沈商信哼笑：“那你敢保证以后每回都对我说真话吗？”
这未免强人所难，容续打了个比方：“一对相爱的夫妻也做不到你说的这种要求。”
人嘛，都需要私密空间，太过亲密容易腻味，产生分开的念头。
沈商信无言。
“很多事情我没有弄清楚，不好对你说。”容续缓缓道，希望用最温和的口吻告诉他自己的难处，“请你相信我，我对你没有恶意，以前没有，以后也绝对不会有。你想知道的那些事，在我弄清楚后会和盘托出。”
“你似乎没明白我不想让你留在市局的原因。”沈商信听不得这种暗藏为他好的话术，揭露这段话的真意，“你想让我睁只眼闭着眼，好调查你想调查的事。你忘了，我是警察。”
他有的他的原则，也有他需要守护的东西。
沈商信不想把谈话的高度拔得太高，省得弄到最后两人都没台阶可下：“容续，我可以不和储局提调走你的事。”
达到目的，容续提着的一口气并没放下，他知道沈商信的话还没说完。
“不要利用职务之便做不该做的事，这是我对你最后也是唯一的要求。”沈商信语气很冷带着股不可违逆。
容续扬唇笑了，颇有些冬日暖阳的味道，他说：“哥，对不起啊，这个我保证不了。”
沈商信怒了。
“但你可以陪在我身边监督我，我随时欢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