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前凸后翘的大姐姐
第二天，秦昭月翻窗去了医院。
秦无卿躺在床上，智能音箱放着舒缓的钢琴曲。
秦昭月坐到一边的陪护床上。
秦无卿：“姐，你怎么又来了。”
秦昭月：“……”
秦无卿：“我不是不欢迎你，但是你不是得高考吗……”
“我在想，”秦昭月用了一个说法，“一个新的生活方式。”
秦无卿：“什么？”
秦昭月问他：“你还想考御灵司吗？”
秦无卿嗤笑一声：“姐姐，我都瞎了，还怎么看书啊。”
秦昭月拍了一下他的头，推敲了一下措辞：“如果，我说如果，我想进御灵司，有希望吗？”
秦无卿大惊，声音一下子拔高：“姐，你的灵力回来了吗？”
秦昭月把他的下巴推回原位，迟疑片刻，决定将事情和盘托出。
秦昭月：“我有一个朋友……”
秦无卿：“这个朋友是你？”
秦昭月忍俊不禁：“别闹啊，再闹不给你讲了。”
秦无卿：“我闭嘴。”
秦昭月：“有一天，他死了。然后他变成了鬼，但是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能看见他……”
秦无卿：“挺离奇的哈。但是这故事有点无聊。”
“别废话，”秦昭月捏他的脸，继续讲，“这个朋友呢，愿意和我签订主仆契约，代价是我帮他报仇。”
秦无卿：“然后呢？”
秦昭月：“你听说过魂将吗？”
……
秦无卿一直认真听着，可脸上还是忍不住做出了惊讶的表情：“能挨九下打鬼棍，我还没听说过谁家魂将这么厉害。”
秦昭月道：“我不会驱魂，只能签订契约。”
秦无卿无所谓道：“只要你们签定了契约，他就能为你所用，护你周全。和魂将没什么区别。”
秦昭月倒是疑惑了：“这么好的事，那哥哥为什么还天天给我派保镖，直接给我捉个厉害点的鬼魂保护我不行吗？”
如果秦无卿有眼，此刻一定翻个白眼：“大小姐，你以为鬼魂这么好找吗？特别是强大的鬼魂，九成都是恶鬼。人家好不容易修炼了，干嘛给你当保镖啊。”
秦昭月：“是啊，为什么啊？”
秦无卿知道她是在问当前这件事：“……大概是他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吧。”
秦昭月点点头。可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亲手解决掉害死自己的人。
秦无卿喝了口水，讲起来御灵司的考试：“考判官部分为初试和笔试。初试考法术，你假扮成魂将，让他替你扫清障碍即可。笔试的内容分两部分，一是对律法的背诵，二是根据律法对案例的论点论证。”
秦昭月：“笔试难不难？”
秦无卿道：“很好背。”
秦昭月：“我不信。”如果判官部这么好进，为什么每年考试都会刷掉那么多。
秦无卿笑笑：“我没有开玩笑。你过目不忘，是千年难遇的天才，几个月就可通读。”
秦昭月倒是很自信，并不反驳，微微颔首。想起秦无卿也在备考，她问：“你背了多少了？”
秦无卿有些郁闷：“我自诩刻苦勤奋，背了三年，才勉强背过一半。罢了罢了……”
“也不尽然，你还有机会，”秦昭月摸摸他的头：“这么一说，我想进御灵司，这么简单？”
秦无卿却是摇了摇头，道：“话虽如此，你还是要三思而行。”
秦昭月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怎么？”
秦无卿：“你方才说，他是为了查清自己的死因？”
秦昭月嗯了一声。
秦无卿说：“如果查到了死因，他必定还会利用你报仇。”
秦昭月：“是。”
秦无卿：“会冒险。”
黎少阳付出那么多，自然要求回报。秦昭月从未忽视过这个问题，轻声说道：“不瞒你说，我意已决，只希望你能成为第一个支持我的人。”
秦无卿看出了她的坚定，问道：“你希望加入御灵司吗？”
秦昭月：“当然。”
秦无卿正经地说道：“如果这是你的意愿，无论如何我都会支持你。”
秦昭月惊讶：“为何？”
秦无卿只是说了一句话：“你此刻为我眼盲而惋惜，殊不知我这几年一直在为你失去了灵力而惋惜。”
秦昭月听出他的意思：“你愿意帮我？”
秦无卿觉得不对劲：“你不要说目前为止我是唯一一个支持你的人。”
秦昭月：“实不相瞒，我很头疼，我家人你也知道……”
秦无卿点点头：“大哥和大伯恨不得挖个坑把你埋起来。”
秦昭月：“……有这么夸张吗？”
秦无卿：“有。”
秦昭月：“唉，你知道的，我不太会商量事情。如果不是考御灵司需要家族推荐信，我真想自己一个人跑去。”
秦无卿正色道：“你可不要乱来……实在不行，我给你开个头，先和大哥说。”
秦昭月：“你？这事可不太好讲。”
秦无卿笑了笑：“你不要太小看我。”
秦昭月知道秦无卿是很能说服人的，舌灿莲花，总能找到理由打动人心，便说：“我哪里会小看你，可是大哥此时正在游历……”
秦无卿：“考试马上就开始报名了，这是大事。今晚我就给大哥打电话，把他叫回来。”
秦昭月：“……”
秦无卿：“你先回去吧，等我消息。”
秦昭月对秦无卿的热情很是惊愕，还是说：“好。”
送走秦昭月，秦无卿叹了口气，拿起了手机。
……
当秦恒真背着大包小包回到秦家大宅，一开门看到的就是秦昭月抱着西瓜狂啃的样子。
秦昭月抬头：“呀，哥，你还真回来了！”
秦恒真点点头，瞅了她一眼：“瘦了。”
“这么大呢，”秦昭月比划了比划自己的小肚子，“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秦恒真：“买了最早的一班机。”
秦昭月：“慕容大师呢？”慕容大师是秦恒真的师父，两人的日常就是云游四海，斩妖除魔，搜刮各地宝物。
秦恒真：“应该还在酒店睡觉吧。”
秦昭月：“你不要告诉我他不知道你回家了。”
秦恒真点点头：“没事，我过两天就坐飞机回去。”
秦昭月有些不好意思：“你这徒弟当的也太……”
秦恒真整了整衣领，漫不经心道：“反正也是他求着我叫师父的，有时候还得让我护着，真无语。”
秦昭月看着他这副傲娇模样，有些好笑：“哥你去补个觉吧，等会再说。”
“飞机上睡过了，”秦恒真不爱说废话，单刀直入，“让他出来。”
秦昭月懵了一下：“谁？”
秦恒真：“那个能挨你九棍还没挂掉的鬼。”
这个描述……真的很有意思……
秦昭月心说，无卿这孩子做事效率就是高啊，试探性问道：“秦无卿和你说了？”
秦恒真点点头，似乎并不开心和她讨论这件事：“先让我见见。”
秦昭月心想哥又看不到鬼，怎么见他。
她指了指身边。黎少阳正无聊地捧着一本杂志看。
秦恒真倒是有办法，凭空摸出一道灵符，直接冲着妹妹目光所在之处扔了过去。
黎少阳冷不防被击中，只听“啪”的一声，手里的杂志就落在了地上。
秦恒真愣了一下：“爆装备了？”
黎少阳：“……”肚子被打得好痛。你们秦家都是暴力狂吗？
秦昭月：憋笑憋到肚子痛。
黎少阳看书的时候书会随之隐形，方才被猛得揍了一下，手里的书就掉地上了。
秦恒真淡定地问：“他现在的状态怎么样？”
秦昭月观察了一下：“呃他捂着肚子……在瞪我。”
秦恒真点了点头：“我用了三成的力，居然还有力气瞪人，够强。”
秦昭月：“……哈哈哈哈。”
黎少阳进气多出气少，哀嚎道：“令兄打招呼的方式真是很新颖。”
秦昭月笑了笑，把这话如实转述给秦恒真。
秦恒真皱了皱眉：“秦无卿没给我交代清楚。这个鬼魂，是男是女，长什么样子？”
秦昭月：“啊这……”
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老哥要犯病了。
秦昭月活了19年，没有过男性同桌，没有过男性朋友，更没有男朋友，全是秦恒真在背后搞鬼。依老哥的妹控程度，一听黎少阳是个男的，还不得当场给他送走。
这种事情上撒点小谎应该问题不大。
她沉吟片刻，从下往上打量着黎少阳说：“是个大姐姐……前凸后翘的那种……和你第一任女朋友差不多……”
黎少阳像见鬼一样盯着她，顺着她的目光摸了摸自己的胸，又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秦恒真愣了一下：“真的？”
秦昭月点点头：“骗你干啥。”
秦恒真脸红了，冲黎少阳的方位抱拳道：“姑娘，冒犯了。”
黎少阳：……这兄妹俩多半有病。
秦恒真说：“既然如此，我去问一问父亲和爷爷吧。”
秦昭月诚恳地说：“哥，麻烦你了。”
秦恒真倒也没谦虚：“是有点麻烦。”
秦昭月：“……”
秦恒真：“我不会阻拦你想做的事，但我必须检查一下她够不够保护你。”
秦昭月点点头：“他合格了吗？”
秦恒真：“还行。”
秦昭月松了口气。
如果说秦无卿支持秦昭月，是因为心中的热血，那秦恒真愿意千里迢迢跑回来，完全是因为这个强大的鬼魂。
他这个妹妹，哪哪都好，就是太弱了，连最简单的法术都无法使出。要是能有个签订了契约的保镖就再好不过了。
至于其他的，他也不懂，还是要问问父亲和爷爷。
秦家书房。
秦恒真：“……事情大抵就是如此。”
族长若有所思：“你是说……这个灵魂，只有小月能看到？”
秦恒真：“是。”
族长问：“你见过他，可感知到了他的气息？”
秦恒真思索起来：“他的气息纯净，不是厉鬼。”
秦父：“一个鬼魂能被一个人看到，这种情况古籍上也不是没记载过，但是往往发生在阴阳两隔的夫妻身上……”
秦恒真想到了什么，打断他的话：“不，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
族长摇摇手，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秦父：“……”
那是啥啊，能不能告诉我……
秦恒真：“重点难道不是那个鬼魂的目的？他想让秦昭月帮他查死因，帮他报仇。如果这件事不那么危险，我也不会兴师动众把您二位都请出来。”
族长：“小月可愿意？我觉得，我们应该遵从她的意见。”
秦恒真：“是她委托我来说的。”
族长点点头：“小月马上就要20岁了。”
秦父面露难色：“可是小月什么都不会，为什么要信任那个鬼……”
族长拍拍他的肩膀：“小月不仅是你的女儿，更是我们秦家的长女，怎么能不去冒险，只待在窝里？既然他愿意签订契约，那我们就帮他好了。这个交易，不亏。”
秦恒真没想到爷爷居然一点反对的意思都没有：“您放心吗？要不要见见那个鬼魂？”
族长笑笑：“我更信任你。你只需要把契约签好就可以了。”
秦父小声说道：“我从未听说鬼魂与人能签订契约。”一般都是人和妖，人和人什么的。
“那是因为一般情况下，人和鬼无法交流，更别提契约，”族长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秦父一眼：“我儿，你的见识太浅薄了。”
秦父：“……”嘤嘤嘤所以你就不让我当族长是吗？直接跳过我把我儿子封为少主了。
秦父还想反驳，被族长拦住了：“放心。小月是我秦家长女，没人敢动她。就算遇到困难，我们秦家也会举全族之力帮助她”
秦父：“……”好吧。咱也不敢反驳。
秦恒真拿到尚方宝剑，并没有很激动。他问：“爷爷，那她高考不考了？”
“她自有她自己的打算。高考年年都有，可判官部招聘错过了今年，就要等三年后了，”族长心情很好的样子，“秦家好久没人进判官部了，这是天赐良机啊。”
秦父：“……”所以我闺女就这么被送走了？
秦昭月动作很快，先从书阁里拿来《御灵规》，背了起来。
她以前很不理解，为什么每个人都觉得自己能通过笔试。直到她哪到这本《御灵规》。
这本书很厚，而且字很小。总共两本。那字密密麻麻，像小蚂蚁一样。
这都是要背的。
离考试还有八个月，说多不多。但是对秦昭月来说，够用了。
秦昭月心想这么多法律条文，这么短的时间，也就自己能背过了吧……
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天赋还有这种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