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季家大宅8

    在大多数镇上人眼中, 季春年、季夏禾评价都还不错，季秋霜张扬的性子、以及压倒季家亲女的行为令人不喜，而最小的季冬藏, 镇上对他没什么印象。

    兰姨在外人眼中, 是有很大可能上位的季家第三任老夫人。

    此外，人们最喜欢谈论的还是季传峰和前两位妻子的事，尤其是第二任的廖凤梅。廖凤梅的风评有好有坏，反正人早失踪了, 季家也没人管，人们谈起来没顾虑，各种空穴来风的猜测很多。

    比如有说廖凤梅出轨，生的儿子是私生子的，还进一步恶意揣测，说当年廖凤梅不是被拐, 而是带着儿子跟情人私奔。哪怕没有丝毫证据, 也编的有鼻子有眼。

    池疏几个也了解了一下季传峰两任岳家的情况。

    第一任妻子叫王兰, 和季传峰同是落山村人, 且王兰是随寡妇妈改嫁，在家时就没什么存在感，出嫁后和娘家更是甚少往来。两人结婚时是六十年代, 那年代都穷，季传峰家祖上是地主, 成分不好, 他又不愿意胡乱娶个女人, 直拖到二十三岁才娶到王兰。

    夫妻结婚十年, 因着日子苦, 一开始没孩子也没在意, 直到几年后着急了，到处寻医问药。外人猜测是王兰不能生，但季传峰对外说是王兰自小亏了身子，医生说要养养，缘分到了就有孩子。

    那些年，季家总是弥漫着各种古怪的药味。要不是没钱，夫妻俩还打算去京市大医院看病呢。谁知在66年，王兰死了。那段时间王兰的确病倒了，但归根到底，是她喝求子偏方喝出了问题。

    改革开放后，季传峰开始包山种果树，一点一点攒起了家业。几年后，经过媒人说媒，花高昂彩礼娶了县城里的廖凤梅。

    那些揣测廖凤梅出轨的，倒也不是无根据，在廖凤梅读书的时候和同学谈过对象，但廖家不同意，因为那个同学家里条件一般，出不起什么彩礼，而廖凤梅虽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儿，可她下面还有三个弟弟。廖家父母算不上太重男轻女，但儿女之间肯定有偏向，加上季传峰除了年纪大点儿、结过婚、是个农村人，别的，摸样儿俊朗，前妻没留孩子，家底很丰厚，廖凤梅还能算下嫁，从实用角度讲，廖家父母认为这是门好亲事。

    婚后夫妻关系不佳，外人都劝廖凤梅尽快生个孩子。说廖凤梅出轨的，也没谁见过廖凤梅和人私会。

    廖凤梅出事后，廖家和季传峰闹崩了，互不往来。身为外孙女的季浅画，也没去过廖家，还有人当面问过季浅画，对此，季浅画只是笑笑什么也不说。外头就猜着是季传峰发过话，不准她跟廖家往来。

    至于季浅画，镇上人对她的印象很好，是个温柔乖巧的姑娘，说话轻声细语，从不跟人生气，特别有耐心，在医院上班的时候，好多追求者呢。

    季家的核心人物无疑是季传峰，池疏又侧重多了解季传峰这个人。

    季传峰这些年已经不大在外露面，但季家真正掌控权还握在他手里。从发家史来看，季传峰无疑是敢搏敢拼，抓住机遇，乘风而起，至于他的性情，在外的时候倒是爽朗慈和，很符合慈善家的形象，但他在第二段婚姻期间的确性情暴躁，对妻子打骂等暴力，只不过在很多人看来这没什么。

    从池疏他们目前了解的季家状况，可以侧面推导出，季传峰这人掌控欲很强。比如，季浅画放弃外面更好的工作回到镇上，季家子女基本都不会长时间离家，甚至季浅画嫁人后依旧住在季家……

    再分析季传峰在两段婚姻中不同的表现，不可否认原配跟他同甘共苦更有感情，但廖凤梅年轻漂亮又是初婚，季家还建在山里，特别是后来有了一对子女，再没感情，也不该有太大矛盾啊。

    若是……季传峰和外人一样，怀疑廖凤梅出轨，甚至怀疑儿女的血脉，那就不一样了。

    不过，要说季传峰哪里最奇怪，当属收养子女。

    廖凤梅出事是在八几年，几年过去人找不到，是可以报死亡的。季传峰事业有成，四十岁左右，只有一个女儿，不论是单纯找个伴儿，还是希望有儿子继承家业，通常都会选择再娶。就算不娶，一般也是女儿招赘，家业还留在季家。再传统点儿，从季家远亲里收养个男孩儿。

    以上种种都是常规操作，但季传峰不走寻常路。

    他直接找到县孤儿院，提出收养，且一次性收养了四个，有男有女。从现在看来，他更是非常开明的将家业传给养子。

    当初原配王兰的死，就是死于求子，可要说季传峰因此看开了，不再求亲生儿女缘，那就不会有后来再娶。民间说亲，通常要合八字，当地也不例外，且廖凤梅脱颖而出，也有一点：旺夫、多子。如果季传峰真不在乎孩子，那娶廖凤梅就该冲着其本人，但婚后夫妻关系证明这子虚乌有。

    所以池疏推测，季传峰不再娶妻生子，绝对跟第二段婚姻有关。

    当然了，魏步凡还有别的猜测：“我在想啊，季传峰这样把家业给养子的，真的特别少见。你们说，会不会这些养子女里头有他亲生的？”

    “真是亲生的，即便早年不认，现在也不该还瞒着。”顾明娇不赞同。

    崇凌提出了另一个设想：“我关注的是他第一段婚姻。结婚十年没有孩子，王兰也去医院看过，后来一直吃药，说明王兰的生育能力是没问题的。会不会，不是王兰的问题，而是季传峰的问题？”

    “你是说，季传峰不能生？不对呀，他再娶后有儿有女……不是，你怀疑孩子不是他的？”魏步凡觉得这猜测太大胆，生活不是电视剧，何况廖凤梅就算真出轨，偶尔一次两次就算了，两个孩子都是情夫的，也太夸张了。

    “看上去不太可能，但，如果这一切季传峰知情呢？之前我们了解季家的时候，不止一个人说季传峰好脸面，尤其是不能生育这种事，他肯定不想被人知道。

    第一段婚姻里，十年没孩子，因着旧观念，多认为是女人的问题。第二段婚姻，一开始的两三年廖凤梅是没怀孕的。试想想，若廖凤梅一直都不怀孕，外人难道不猜疑季传峰吗？一个妻子不能生，难道两个还不能生？

    如果孩子不是他亲生的，倒能够解释他对待妻子儿女的态度了。在廖凤梅失踪后，他不再娶妻，反而□□，也能解释了。”

    尽管这设想很大胆，但真顺着想一想，有几分道理。

    池疏道：“如果是这样，季浅画不得宠也情理之中，而她的存在是一面挡箭牌，证明季传峰生育没问题，就算后来收养子女，人们也不会往这方面猜。而他真不能生的话，为着脸面和减少麻烦，肯定不会再娶。”

    顾明娇也动摇了：“也说得通啊。很多人说季传峰和原配王兰感情好什么的，我看未必。王兰为什么会死，就是为求子吃药吃死的，这里面就没季传峰的责任吗？但凡季传峰劝一劝，做个表态，没了压力，王兰会胡乱吃那么多偏方？她吃药可不是一两天，身体垮下来也不是一两天，季传峰就像冷漠旁观者一样，直到王兰死亡。”

    “对对对，我觉得季传峰对孩子有执念。你看他收养，别人没孩子，最多收养一儿一女，像他明面上有个女儿，再收养个男孩儿就行。但他却收养了四个！”魏步凡琢磨了一下，又说：“他这个收养是不是不太合规定啊？反正不管怎么说，他一次性收养四个，肯定不太容易。我怀疑，如果不是有规定，指不定他收养的更多。”

    四人谈论着，又去了一趟派出所，收集季秋霜前两次的报案记录。再找几个赖志达的朋友，以及赖志达常出入的地方，更多的了解赖志达的事情。

    将近四点钟，池疏和崇凌准备返回季家。

    魏步凡整理着手里的资料，问道：“我和顾姐晚上不在季家，应该比你们安全点儿。还有什么要查的，我们行动比较自由，我们去查。”

    真正的任务没触发，而季秋霜的委托还得回季家进一步接触查证，不过……

    “落山村那边我们还没去，有时间你们就去一趟。赖志达、王兰都是落山村人，目前没有确切的方向，就尽量搜集信息吧。再一个，我想查查县孤儿院，也不知会不会有关联，但季春年四人都是出自同一家孤儿院，了解一下吧。”

    崇凌补充道：“去了县城的话，顺带查查廖家，了解一下当年廖凤梅的事。”

    “行。”顾明娇一口答应：“我们有车，方便。”

    两边分开，池疏和崇凌就返程，顺带看了看花果山庄以及附近的果林。季家的果林种植规模很大，镇子附近的山基本都被季家承包了，在山上错落间隔的建有一些朴素的木屋，池疏他们也去就近看过。

    这里是最边缘的果林，就靠近花果山庄，大概率是供给游人的，木屋里面布置的像个小小休息站，还配有自动贩卖机。木屋外面有个小空地，错落着休憩用的长木椅。

    池疏的手机突然响了，打电话的人是罗亿臣。

    罗亿臣的声音还算平静，可他说的事情很敏感。

    “有玩家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