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死亡预演8
池疏将活动那天音像店的监控都看了一遍。相较于其他店面, 着实冷清很多，进去的多是年轻男女，也是被赠送玩偶的活动吸引, 但显然这个活动不大成功，客人们进去不到一分钟就出来了, 也就是丁丽丽等受害者待的时间最久。
仅从丁丽丽她们出来时的样子, 看不出异常。
音像店内部监控视频是损坏的, 所以看不到内部情况。
池疏调出这家店主人的信息：章合, 男，29岁，本地人, 未婚, 租赁铺位三年。再看章合的身高体型, 倒是和监控中的凶手较为吻合。
如果凶手是章合, 章合是通过什么方式来“标记”受害者呢？
回忆以往案例, 如果章合能力强大, 可以在音像店直接筛选锁定受害者，大概类似于灵魂锁定吧。如果章合没那么强大的能力, 就需要媒介来定位, 就像贞子的录像带那样, 既是标记，也是触发媒介。
池疏当即给方雪打了个电话，问她：“丁丽丽的东西还在吗？”
方雪声音里透着点疲惫：“不在了。她出事后，她爸妈过来将东西都带走了。”
这也在预料之中，算不上失望。
猜到方雪等人都会“删除”了关键记忆, 池疏就没多问什么, 就算要追寻, 也得面对面。再者，真要有什么媒介，是否依旧留存着？数目上是一个还是多个？毕竟受害者们死亡是有顺序的，如今被预告死亡的是韩珊珊。
再次查看钱辉的定位，有了变化。
不知钱辉使用了什么手段，将死活不肯离开枫山寺的韩珊珊带了回来。之前二人的位置一直在移动，估摸是在车辆上，这会儿位置不动了，就在附近的一条步行街。那条步行街有不少小吃摊，地段又比较繁华，往往凌晨一两点才逐渐散去热闹，钱辉选择那里，估计就是看中了人多，路也多，很方便脱身。
池疏循着定位来到步行街，果然看到了钱辉。
钱辉所在的位置还挺显眼，他就坐在公交站台的长椅上，身边依靠着个戴帽子的女人，长发将她的脸遮挡了大半。钱辉一手抱着她，一手拿着手机，就像很多平常恋爱的男女，起码来来去去的行人都没起疑。
那个女人应该就是韩珊珊了。
钱辉看似玩着手机，但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他心神不宁，时不时朝周围张望，唯有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街道上明亮的灯光给了一份安全感。
池疏隔了一段距离，静静的观察。
对于钱辉的打算，他也猜到了，但就像钱辉自己表现出来的那样，没底。
都知道没办法对付鬼，一个普通人怎么从鬼的手里救人？
如果不是没办法将事情真相公之于众，钱辉更想把韩珊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警察保护。而现在，他待在热闹的步行街，也是借助人气，真要发生什么，他可以跑，也可以求助，从而还能测试一下那个“凶手”。
不过，钱辉未必有多大的危险，因为预知梦里，韩珊珊死在寺庙里。
现在钱辉将人带到步行街，如果要印证预知梦，凶手会把人带回寺庙。凶手是鬼，或者说，是拥有鬼魅手段的人，很大可能不会对钱辉等多余的人做什么。
时间接近0点，街上行人稀少，钱辉将昏睡的韩珊珊独自丢在车站长椅上，自己则去了路对面一家24小时便利店，透过光洁的玻璃门盯着韩珊珊。
过了一会儿，有路过的行人注意到韩珊珊，但只是看了看，没多事。
这里毕竟是步行街，临着一条夜市小吃摊，间或还是有人路过。韩珊珊毕竟是个女孩子，还是一动不动的疑似睡着，就有人去查看。
不知钱辉做了什么，行人的呼喊或推搡并不能将人弄醒，于是行人就报警了。
很快就有附近警点的人过来，在发现叫不醒韩珊珊之后，神色郑重，当即就把人带上车，送到附近医院去了。
池疏不仅关注着韩珊珊，还盯着钱辉。
钱辉并没有露面，直到韩珊珊被带走了，他才从便利店出来，拦了辆出租车追上去了。
池疏明白了钱辉的打算。
的确，钱辉不能直接找警察保护韩珊珊，但可以用这种拐弯子的方式。若是没猜错，韩珊珊身上一定没有任何身份证明，人又未醒，那么人送到医院后，肯定会有民警留下看护。即便韩珊珊苏醒，发现自己离开了寺庙，情绪一定非常激动，民警更不可能放她单独离开。
如果这样凶手依旧把人带走了，那钱辉也无可奈何。
钱辉的举动都是常情，唯一可惜的是，钱辉不能确定韩珊珊梦境中遇害的具体时间。如果有个具体的时间段，只要熬过那个时间就够了。
夜间的医院内很安静，也泛着一股阴冷。
韩珊珊被送到了病房，值班医生给检查过，之所以人不醒，是服用了安眠药，剂量有点大。再加上韩珊珊眼下青黑，面色泛黄憔悴，明显睡眠不足精神很差，药物起效后就陷入了深度睡眠。
情况不算严重，不必要洗胃，让病人睡到自然醒就可以。
韩珊珊所在的病房正对护士站，有民警守着。
钱辉缩在楼梯口盯着。
池疏略一权衡，没上楼，而是待在一楼大厅。如果上楼的话，有民警，有钱辉，还会冒出个凶手，就那么一条走廊，真闹出动静，还有值班护士，一下子全堵住了。他暂时不想和凶手面对面，晚上正要“狩猎”的凶手，肯定十分凶残。
等天亮后，他得先去摸摸章合的底。
凌晨2点，最是困意泛滥的时候。池疏去洗手间洗了个脸醒醒神，刚一出来就觉得不对，温度变低了，比之前低了好几度，多次的经历发出预警，让他觉得是有东西来了。
凶手吗？
大厅没看到什么人影，他就仔细听着楼上的动静。
此时藏在楼梯间的钱辉也忍不住困意，就在半睡半醒时，突然觉得很冷，打个哆嗦醒了。习惯性的探头往韩珊珊所在的病房门望了一眼，没想到却看见韩珊珊从病房里走出来，朝走廊另一头去了。
钱辉一惊，奇怪韩珊珊居然这么快就醒了，难道她要跑？
正要出去把人拦住，又觉得不对，迟疑间就看到韩珊珊拐进走廊尽头的卫生间去了。
上厕所？
可是，钱辉记得很多医院的病房都是配有卫生间的。
再者……
钱辉皱着眉头，后知后觉意识到韩珊珊状态不对，刚刚……韩珊珊好像没睁眼？梦游？可是，梦游的人能在不睁眼的情况下，在陌生的医院行动自如吗？
钱辉有心去查看，却又害怕，见护士站的护士低着头打盹，就垫着脚摸到病房门口朝里看。原来陪护韩珊珊的民警睡着了，怪不得韩珊珊出来一点动静都没有。钱辉退了几步，摸到护士台，把台子上的一个小花盆拿了，回到楼梯口，再将小花盆朝护士台的方向一扔。
啪！瓷器砸碎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的夜色，不止是护士，不少病房的病人也被惊醒。
正对护士站的病房里，本来睡着的民警也醒了，结果发现韩珊珊的床空了，连忙出来寻找。值班护士听说了情况，也帮着找，厕所那边当然也找了，但没有收获。因着韩珊珊摄入过量安眠药，不知是自己服用的，还是被人灌下的，总之都不能轻忽大意，所以人不见了，民警赶紧找医院协调，调取监控。
钱辉在发现他们没找到人之后，面色就白了。
而楼下的池疏，只听到一声瓷器坠地，不多时就看到钱辉跑了下来。
钱辉心神不宁，池疏又站在角落，钱辉没发现，直接跑出去了。钱辉慌里慌张的沿着人行道跑了一段儿，才想起打电话，立刻就打给池疏，仓惶着将韩珊珊失踪的事儿说了。
池疏没问韩珊珊怎么来的医院，只将韩珊珊失踪的过程问了个仔细。
进了卫生间就消失了？
莫名觉得这种描述有点儿熟悉，想了想，想起丁丽丽遇害的案子。丁丽丽遇害案有完整的视频监控，凶手正是从办公楼卫生间出来，作案后，又在楼梯内消失。那层办公楼连着两三天内的监控都被仔细核查过，根本没有类似凶手的人物进过卫生间，凶手像是凭空出现的，之后凶手进入楼梯，却没在下一层或上一层出现，也是凭空消失，无疑，这是凶手的能力。
一扇可以任意来去的“任意门”吗？
这么一来，凶手根本不在意猎物躲在哪里，他只要选好狩猎场，就可以将猎物随时带过去。
这个时间再赶往枫山寺已经来不及。再说，赶去了又能怎么样？
所以，提前藏起预知梦中的受害者，根本无用。
那么，又要怎么阻止凶手继续猎杀？
既然“受害者”不能提供帮助，就只能从凶手身上入手了。
目前而言，对于凶手，所知信息太少。
这个时间点，凶手应该在作案，可夜晚前往章合的家，万一章合真是凶手，危险还是很大。相较而言，白天是缓冲期，杀戮呈现出规律性，其实就是给玩家机会。
偶尔池疏也会想，为什么游戏局会有规则？为什么鬼怪会去遵守？人无法对付鬼怪，按理鬼怪完全可以肆意，但偏偏没有，反而设置了游戏，设置了规则，限制的是鬼怪，获利的是玩家。
幕后制定这一切的，是《探灵》游戏？是异常事务调查部吗？